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望着他。
襄王开口说道：
“莫离，你不是一心一意跟着昭明吗？我会改变你的心志。我好长时间没有动过女人了。我每天都在想我的王后。那些过去的事情，一颦一笑，都在我脑海里，刻在心里。你那时候没有爱过我吗？莫离，你那时候不是一心一意跟着我吗？我不相信你全忘了。如果不是昭明，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襄王说着，拎着一樽酒过来。他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摇着头喊了一声“我不喝……”
他已经将一樽酒满满灌在我的嘴里，强迫我咽下去。我真害怕他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眼睛望着襄王。我的神态没有瞒过襄王，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怎么了？害怕了吗？怎么会这么惊慌？”
我说道：“王爷，你是不是喝多了？臣婢为三军之帅，天子之妻……”
襄王狞笑道：
“天子之妻？什么天子？不是我当年率众出兵援助他，他自身难保，登得了基吗？做得了天子吗？他现在用你做诱饵，引诱我出兵。这么好的诱饵，我为什么不一口吞了？”
我从襄王这里已经看不到一点人性了。
他不是以前那个襄王了。以前他虽然蛮横不讲理，可是大是大非面前他很正义。他现在心里只有欲望，只有仇恨。他如果冲动暴怒之下做出非分的事，他和昭明之间就无法相容。我也再也不能留在昭明身边了。
我绝望透顶。
我希望有人来救我。但是洞穴里面灯光幽幽的，一个人都没有。
襄王强迫我坐到他身边，又给我斟了一樽酒，让我喝下。我心里对他愤恨至极，奋力推他，被他压着我胳膊又灌了一樽。撒出来的酒弄得我脸上脖子里都是，我气急败坏对他说道：“臣婢不会饮酒！”
“来吧，这是好酒，喝了更尽兴。”襄王说道。
襄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整个人像一头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狮子？他难道真的是吃了公孙茂的长生不死药，变了性情吗？
我小心翼翼问他：“王爷吃了公孙茂的长生不死药吗？”
襄王问道：“是。怎么了？”
“嗯，是这样，”我假意说道，“臣婢也想吃。王爷赏赐臣婢一颗，好不好？”
襄王笑了笑，说道：“你不合适。这是刚性药，女人是至阴，吃了没好处。”
“王爷是舍不得吧。上次臣婢和陛下去灵山看过，那不死药是用雄黄、黄金什么东西，九转千回配制出来的。一颗就价值连城，所以王爷舍不得。”
襄王笑道：“我舍不得？我什么东西舍不得给你？这种药对你不适用。”
我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对臣婢不适用？对王爷就适用吗？臣婢就是感觉王爷服用了这种药，性情大变呢！不说君臣道义，礼义廉耻都不要了！焉知道不是服用了这种药丸的缘故？”
我这句话触怒了襄王，他两只手像两盘石磨一样压在我的肩膀上，狞笑说：
“君臣道义，你这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君臣道义？君夺臣妻是君臣道义吗？背盟负恩是礼义廉耻吗？”
君夺臣妻是说昭明了。背盟负恩是说我了。
“王爷想做什么？”我冲着他喊道。
“莫离，回到我身边，你还是我的王后。我的圣德王后！我没有你不行。莫离，答应我好不好？”
“不可能。我已经说过不可能。”
襄王冷冷笑笑，对我说道：“我知道你这个贱婢变了心。我对付不了你，对付不了昭明吗？公孙茂的军队就在外面。只要我跟他合兵一处，你知道什么结果吗？”
我对他说道：
“我当然知道。臣婢不是已经告诉王爷了吗？王爷只管和公孙茂联合。就把臣婢的命留在战场上。臣婢誓死不受王爷之辱！”
我抿着嘴唇，怒目注视着他。说服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是个疯魔。比他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恶劣，更刚愎自用。
既然这样，我就只有一条路：以死相拼。
襄王也用眼睛瞪着我，他从我脸上看不到一点畏惧。他捏着我的肩膀，我疼得直掉泪，也不会向他屈服。
我这副腔调襄王不是没见过。每次我们发生无法调和的冲突的时候，我就是这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襄王哼了一声，他回到桌案旁边，又给自己倒了两樽酒喝了。
“过来，再喝一樽！”他吩咐道。
我心里暗暗祈祷我不要被他的酒灌醉，灌得人事不知，然后无法控制我自己。我很少喝过酒，最多只是礼节性抿一下，或者最多喝一小盅代表一下。
襄王用这么大的樽给我灌了两樽了，我哪里禁得起第三樽酒。我摇头说不喝，心里祈祷千万别醉，襄王给我的那樽酒已经到了唇边，顺着喉咙咽下去了。
我感觉几乎是顺着酒下去的瞬间，我的头就开始晕乎乎了。我说道：“王爷，您在酒里下药了吗？”
“什么也没有。就是酒。”襄王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啊？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明明有药。我肚子疼。”我故意说谎诬陷他说，“王爷给臣婢弄点药吧。”
“没用。骗不了我。”他不上当。
“真的，王爷，臣婢肚子疼。”我狡辩说。
“可能酒伤了胃。你过来，我给你揉揉肚子。”襄王说道。
我飘飘悠悠走了过去。我感觉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了，四肢摇晃没有知觉，只有脑子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清醒。四周是看不见的白光，我倒在他怀里了。
襄王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我的脸庞重新挨到他宽阔的胸膛的时候，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鼻子里酸酸的，眼睛模糊了。
我曾经无数次这样依偎着他。倾听着他的心跳，享受着他对我无比热忱的爱。
他用手轻轻为我按摩肚腹。我冲着他笑了笑，叫了一声：“王爷——”
酒劲开始往我的头上升了。我的行为失控了。身体软软的，表情傻傻的，一眼不眨看着他的脸，叫着：“王爷！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