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说：“老婆，葫芦里买药，可不是好习惯，看把他们一个个得意的。”
闻言，吴云彤尴尬的将头低得更往下了，而程辉又替自己倒了杯茶。
“葫芦里有药干嘛不卖？”梁青青眉梢微扬，“记着以后当咱们家家训。”
严肃满眼宠溺地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这台戏该落幕了。
梁青青的目光在吴云彤身上转了一圈，指着严肃对她说道：“他说你很精明。”
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此时说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吴云彤更是不明白梁青青的用意。只有严肃骚包地甩了个飞吻给梁青青，被梁青青嫌恶地瞪了一眼。
“你那么精明，当然不可能把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快递里，万一被别人拿走了怎么办？”梁青青示意齐刚把快递拿过去给她，接过快递她拿出里面的东西问道，“你不是很喜欢严墨轩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喜欢吃梅干菜呢？每次都寄同样的东西，你说他打开过几次？”
吴云彤轻声说：“我不知道他不喜欢吃。我寄过去之后他也没告诉我不爱吃，我以为他喜欢，所以寄了很多次，难道这样也有问题么？”
梁青青没什么耐心说道：“从现在起不用你来解释，我替你把事情说完。王立从王毅手里拿走账本，然后交给了你，你又想把账本交还给王毅。在高尔夫球场的女厕所，和你通电话的人是王毅，你让他老时间老地点去取账本，原本事情会很顺利的发展下去，可惜途中出了意外，你听见厕所内的响声怀疑有人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管是否真的被人听见了，依照你的个性都会通知王毅不用去拿账本。我在医院故意掉下警员证给你看，你心里已经在猜疑警方怀疑到你并且很有可能是我听到了你和王毅的对话，于是你索性将行踪告诉我，你赴严墨轩的约故意让司机绕一段路，为的就是看看警方有没有在跟踪你，好让你确定自己是否被监视了起来。就像严肃说的，你很精明也很聪明。”
吴云彤面部僵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被严肃抢先了一步，只听他说道：“老婆渴了吧，先喝口水。”
也不知道他哪儿变出来的矿泉水，狗腿地递到梁青青面前，梁青青倒也真不渴，不过还是给面子的喝了一口。严肃笑眯眯地对她说：“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替你说，要是说的不对或是漏了，你再补充好不好？”
也对，严肃查了这么久，也该给他点发言权，如此一想梁青青乐得在一旁休息。
“方才青青提到王立从王毅那里拿走账本，然后把账本交给了吴云彤，吴云彤又想把账本交还给王毅。大概所有人都有疑问，他们绕这么一圈是想干什么？这也是整个碎尸案的关键。当然……”严肃停顿了一会儿，就在众人屏息之时他开口说道，“他们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
警队的人唏嘘一片，梁青青白了严肃一眼，极具恐吓意味地抬了抬手，这个混蛋连说句话都不让人省心！她眼一横，说道：“再说废话，你就不用说下去了。”
严肃遭到来自梁青青的鄙视和恐吓，精神为之一振，笑容满面地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由我来说比较妥当。”
梁青青嘴角抽了一下，小白脸还真是给自己找到定位了啊。
“王立喜欢吴云彤，为了讨好她或者说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把账本偷了出来交给吴云彤，但这么做在吴云彤看来却是蠢极了，不过吴云彤也因此利用了王立一把，蛊惑他利用账本威胁王毅给他更多的钱。钱可是好东西啊，你说是不是？”严肃微笑地看着吴云彤，“也许不是你逼得他王立太紧，他也不会想到通过分尸引起王毅的警觉，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开玩笑，这就是青青几个月前遇到的第一宗碎尸案。原本王毅已经替弟弟找了个替死鬼顶罪，只可惜王立一心想着捞钱讨好你，王毅又气弟弟的不成材不给他，于是出现了停尸房尸体失踪被发现分尸郊外的案子。”
吴云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严肃的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笑眯眯地说道：“是不是觉得好像我亲眼看见似的？”
吴云彤抬起头盯着他，咬住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可没有看见。” 严肃摊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吴云彤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严肃说道：“不过是在和王立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起了而已。”
他的“听人说起”让吴云彤的身子不自觉地摇晃了起来，而这也恰巧是梁青青唯一不清楚的地方。梁青青暗想严肃也真是够可恶的，瞧瞧吴云彤含泪欲坠的模样，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还这么耍人家。其实此时这一屋子人，就属梁青青最高兴了，不过她本人是不会向大众承认的。
听了半天的程辉终于开口了，“我听说还发生过一件碎尸案，而且当时严医生也在场，那又是怎么回事？”
老狐狸一开口就戳中要害，当真是厉害，就连严肃在场也一清二楚。梁青青正等着严肃的自辩，却见他头一扭面向自己，懒洋洋地道：“老婆还是你来说吧，我作为当事人要避嫌。”
梁青青冷哼一声，他哪里是要避嫌啊，不过是懒得理程辉那只老狐狸罢了，她还能不知道严肃那只公狐狸么？虽然梁青青心里头把严肃数落了了好几遍，但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否则该有人不死心了。
“程总，你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难道还不知道栽赃嫁祸是什么么？”梁青青冷笑，“瞧你刚才一口一个严医生的，想必就差把严肃家的祖坟给刨出来数数里面究竟有几个人了吧？我可不认为严肃这样的小人物值得你如此费心思。”
严肃听到梁青青这么说，不满地啧了一声，有这么说自己男人的么？回家非得打她屁股！
梁青青忙着对方程辉，自然不清楚严肃的花花肠子里绕什么弯弯，她不卑不亢地盯着程辉说道：“严肃查王毅王立两兄弟，你会不知道？何况王立还蠢得把事情闹这么大，报纸新闻你总不会不看吧？本市两起碎尸案，其中之一和你多年来资助的明顺医院有关，你真的会一点都不关心？王立、王毅、吴云彤这三个人背后搞动作，瞒得住你一时瞒不住你一世。是你让王毅把第三具碎尸放在工地，还让他引严肃去现场。不管是不是严肃做的，他都会被警方注意对象，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心思去调查其他的事情了。”
“说的也算合情合理，那证据呢？去问王毅么？”程辉靠在沙发背上，眼里透着精光。
王毅死了，已经死无对证，恐怕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让警方托住严肃，自己则去解决王毅王立吴云彤他们三个。两个已经不在了，索性他还没来得及对吴云彤下手。
梁青青指着吴云彤说道：“问问她不就知道你究竟干过些什么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为何吴云彤像突然傻了似的，嘴里呢喃的只有这一句话。
装疯卖傻？她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别说只是装疯就算真傻，她也照样有办法。梁青青甩了甩头发，开始慢慢拆快递盒子，从中抽出一张纸条，她微微一笑问道：“程总，你猜这会是什么？”
程辉面无表情地问：“是什么？”
梁青青晃到吴云彤面前，把纸条在她面前摇了摇，问道：“吴护士，你说说看这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吴云彤惨白一张脸，拼命摇头。
梁青青不耐烦地推开她走向程辉，“或许程总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
字条上是一组数字。程辉看了一眼回答道：“我不知道。”
“吴云彤的所有行动都被警方监视起来，她要把账本送还给你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她想出用寄东西的办法把账本藏在快递的盒子内侧，等人你察觉到的时候派人去拿。只可惜她不知道你已经拿到了，还在冒着危险寄快递，于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到我手里了。老实说吴云彤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严墨轩告诉严肃吴云彤寄他不喜欢的东西给他，或许我还注意不到快递有问题。”梁青青指的是严墨轩发给严肃的，她看到但没让严肃看到的那条短信，正是这条短信让她比严肃领先了一步。胜负关键就在账本上，谁找到账本谁就能结案。
程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梁警官，听你们说了这么久，我有一件事很不解，你们为什么肯定有账本这种东西？假设我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我会留着把柄给你们么？”
“你是没留，不过有人替你留了。”梁青青侧身看向始终不发一语的程明宇，“你说呢？”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事的，我想找到那些被害人的家属，替父亲赎罪。”程明宇痛苦地看着梁青青，“我不想看他一错再错，我本来想把东西交给你的，可他是我的父亲，让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那是不孝。我知道这几年父亲已经很少碰那方面的事情了，没想到会发生王立他们因为贪钱而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青青看了严肃一眼，见他正对自己微笑，她微微松了口气，对程明宇地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也有账本，只是想到你之前一直很关心碎尸案，又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所以才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保留了你父亲的罪证。我要的账本从来就是王毅为了自保而留下的那本，只可惜应该已经被你父亲给毁了。现在最后的证据就是你手里的那本。”
程明宇震惊不已，“你不知道？！”
梁青青点头，她想严肃和自己一样在知道王毅死的时候就料到账本已经被毁，只有拿到账本程辉才会放心让王毅死。他们在这里说了那么多，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套出程明宇的话，以及那可能存在的账本，如果失败，那么这案子就破不了了，也许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竟然真的还有账本。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梁青青让程明宇交出账本，就连程辉都没了方才的镇定，瞪大着双眼看着他们两个人。
“程明宇，请你……”梁青青刚开了个头，就被走进屋子的人给打断了。
只听清丽动人的女声说道：“师兄，我把王立带来了。”
梁青青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语气可谓是冰火两重天，“谷婉宛，你知不知道一般小说里头抢戏的人，作者都会安排她早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