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肖渐二人带到办公室,张中生双手有些颤抖,打开那右边的第一个抽屉,空无一物。
二人不明所以,张中生便开口解释,将这三年来每日都可以收到的乌鸦述说,但是,今天却非常反常,并没有看见那熟悉的乌鸦尸体。这就是惯性思维,三年来一直收到的礼物,今天忽然不曾见到,反而觉得更加恐怖诡异。
两人听完都是一惊,肖渐道:“你是想说她要来找你了吗?”
张中生无言,心中确实有这样的预感。
“那她为什么要来找你。”
张中生一怔,良久才开口道:“三年前,我还是年级主任,当时发现了方荟与高子明的关系,于是我找上了高子明谈话,希望她可以结束与方荟那段恋情,将心思透露学习中。但最终谈话失败,我便以退学处分警告他,之后方荟来找过我,希望我可以对高子明网开一面,但却不同意与高子明分手,最终我以处分警告才迫使高子明提出分手。”
肖渐与许雅芳都知道,高子明与方荟分手的时间是毕业典礼的那天,也就是说,张中生只是以为两人分了手,但其实不然,很有可能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恐怕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要不然张中生也不会每天都受到“礼物”。
这件只是个小事,对肖渐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只是告诉张中生,希望学校能够放几天假,他们要开始工作了。
张中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心中一喜,立刻点头答应。
当天下午便宣布了放假通知,以清理教师与寝室为借口,让所有学生都不能留在校。
可是有一人却没有离开,那就是胡老,肖渐一直觉得胡老那边有事,只是胡老不远开口,他们也不能强迫。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见许雅芳与肖渐正在准备器材,连忙问道。
“今晚我们要将她捉住,胡师傅你赶紧离开吧,此鬼怨气笼罩整个学校,我怕到时候会对你不利。”许雅芳检查完所有工具,开口道。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胡老朗声道。
“为什么?”肖渐二人异口同声,感觉费解。
胡老也不知该说什么,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便回到了门卫室。
肖渐与许雅芳分开寻找,因为不知道方荟的死亡地点在哪,所以必须找到学校阴气最盛的地放。
走了一圈,肖渐都没有找到,直到看见了胡老,正蹲在校园亭湖边,不知道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胡师傅,你在那做什么?”话音一落,肖渐大吃一惊,一个白色身影正站在胡老身后,似乎随时准备将他推入湖中。
“住手!”肖渐立刻奔跑过去,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胡老闻言,正要扭头去看,却发现身子重心一失,“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胡老年轻的时候极好游泳,在水底可以待上一分多钟,可此时,他犹如沉石一般,直至湖底,似乎有一股巨力将自己往下拽,任他拼命往上游,也不动丝毫。
大约半分钟后,一只手掌抓住自己的胳膊,顿时感觉浑身一暖。
肖渐见胡老落水,毫不犹豫便跳了下去,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湖水冰凉,凉的让人窒息,感觉浑身的骨骼关节都被冻住了一般,血液在迅速的凝固,从来就没有触碰过如此冰冷的水。
湖水灌入肖渐鼻腔,此时睁眼看见胡老,立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再往湖底一望,顿时头皮发麻。
这校园湖底,竟然沉着十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被水浸得苍白膨胀。
无尽的寒水灌入口中,肖渐已经快要窒息,就在此时,破水而出,这才发现是胡老救了他。
两人上岸,肖渐冻得浑身哆嗦,还好胡老熟悉水性,要不然这一下子就是两命啊。
“发生什么事了?”许雅芳远远便望见两人游在湖面,立即赶了过来。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气温寒冷,但肖渐很快寒意尽去,这便是他纯阳之体发挥了不少功效。
胡老惊愕地望着肖渐,方才他落水之际,感觉水下有人拽着自己,但肖渐一来,那只无形的手立刻消失,果然不出他预料,这次来的阴阳师,绝非一般。
“方荟刚才将胡师傅推下水中。”肖渐道。
“不是她。”胡老一听,立刻反驳。
肖渐再次费解,道:“我能看见鬼魂,我确定是她。”
望着肖渐坚定的眼神,胡老叹息,良久才道:“不错,这里就是她自杀的地方。”
闻言,肖渐惊诧,回头看着这平滑如镜的湖面,这寒风气候,落叶缤纷,竟然无法掀起湖面一丝涟漪,就连枯黄的落叶,都不会落在上面。
如果此时黄叶在场,只怕早就看出了这湖的不对,阴气浓重,寒气逼人,是一块绝死之地。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湖底,有好几尸体。”肖渐仔细回想方才,那天尸体恐怕都是被方荟所害的死者。
“准备狗血,立刻动手,现在就将他收服。”许雅芳道。
胡老道:“我求你们,不要动手,小荟是个好孩子。”
肖渐道:“胡师父,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袒护她。”
良久,胡老叹息,道:“她是我外孙女。”
闻言,肖渐许雅芳震惊,如果胡老不说,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而且他们看过方荟的档案,方荟父亲死得早,母亲在她毕业那天离开了南宇县,丢下她不管。
“小荟从小可怜,她小学时候死了爹,她与她妈妈两人相依为命,日子甚苦,早有改嫁之心,只是希望小荟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谁知小荟落榜,她妈妈便改嫁到了外地。”胡老道。
所以方荟最终选择了自杀,高子明弃她不顾,母亲改嫁不管她,大学落榜,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已经沦落到了无依无靠的地步。
许雅芳道:“即便如此,但她害了太多的人,身为捉鬼师,我不能放任不顾。”
胡老当然知道,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方荟虽死,却是他唯一的亲人。
一个电话通知了罗喜,让他准备几桶狗血,许雅芳打算将方荟从湖底逼出来,然后再将她收服。
肖渐望着平静的湖面,联系所有的人说过的话,回想每一个情节,他明白三年前的方荟当时有多么心灰意冷,大学落榜,母亲改嫁,高子明离他而去,而两人整段感情,不过是高子明为了要与她上床的阴谋,标志着她从此无依无靠,再加上失恋对她的打击,已经丧失了生活的勇气。
“希望你来世投个好人家,别再受人蒙骗。”肖渐沉声道,忽然胸口一热,竟然感觉到了小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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