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黎明的海面上摇摇晃晃,象个醉汉一夜宿醉未醒。这已经是云锦失踪的第三个太阳升起的日子。
船舱里的云锦听着胖女人的话,心中苦笑不已,暗想自己怎么就命运如此不济?竟不能安生的过上一时半刻?她从胖女人的话音中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千云锦怕是九死一生之后又上了贼船。要想安然脱身恐怕不是易事。
胖女人看着云锦默不作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云锦听了她的叹息,知道她虽然长得丑恶,倒并不是一个坏透了良心的人。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婶婶能说这样的话,可见还是很同情我的遭遇的。婶婶能告诉我,我还能有脱身的机会么?”
胖女人翻了翻她细小的眼睛,从她脸上看不出同情或是其他表情,倒是有些麻木不仁的样子,冷冷地道:“可能有,每周我们的船会靠岸补给一次船上的用品和食物什么的。可是,对于你们这些个不听话的小姐,青姐看管很严。以前,也有人试图逃跑过,被抓回来罪可是遭的更大。行啦,你还是多吃点儿吧,要不哪有力气想别的!午夜场刚散不久,青姐可能会睡一觉,等她中午醒过来,就会来见你的。”
云锦心情紧张,急忙问道:“这是一条花船,对么?”
胖女人奇怪地看着她,答道:“花船?嗯!这称呼也对。能到这条船上来消费的,那是非富即贵!”
正说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吊带黑色亮片的短裙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一身黑色西服的壮汉。三个人一进门,两个壮汉双手背后门两边各自一站,一言不发。
年轻女人拉着椅子坐下来,点了支雪茄,抽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儿,说道:“胖姨,你先出去吧。”
胖姨点头答应一声退出舱外。
年轻女人对云锦道:“我们先互相介绍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青姐,大家都这么叫我。你叫千可可?法国留学生?还是个高材生呢!你能上了我的船,是你的福气,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她风情万千地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云锦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掐着云锦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云锦,叹道:“粗服蓬发,难掩国色天香呀!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嗯,应该值个好价钱!”
云锦强自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她得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自己,寻找机会,让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等到逃跑的那一刻。
云锦用手拨开青姐的手,脸色惨白,冲她轻笑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道:“让我接客,是么?”
青姐对着云锦吐了口烟圈儿,呛得云锦大咳不止,青姐呵呵一笑,道:“聪明!不愧是留学生,智商就是高。对,说的不错,我这艘船是间海上移动的夜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秀色’!欢迎加入‘秀色’!”
云锦一直在心中祈求佛祖保佑,但愿她还有一线生机,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可听到青姐这番话语,让她五雷轰顶,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情况跟她想象的一样糟糕。
青姐看着云锦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顺颊而下。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畅快,想当初她自己被那个披着人皮的高官诱奸时,自己就是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跪地恳求,都没有逃过他的虎口。在那以后,她就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己宁做这条食物链的源头,也不能做最受欺凌,任人宰割的链尾。
于是,她咽下屈辱的泪水,做了那个高官的情妇,从他那儿狠狠敲了一笔巨款,又利用他做保护伞,创办了这个海上的高档会所——‘秀色’。
每当她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拖下水,她就会有极度的满足感。她要让所有年轻貌美、冰清玉洁的姑娘都变成跟她一样的残花败柳。
每次想起那个令她的人生巨大转变的夜晚,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凭什么老天爷只让她一个人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她失去的别人也别想拥有!谁拥有她失去的,她就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人跟她一样失去!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颗死了的心脏还能感觉到跳动,才能让她解恨,泄愤!
青姐看着云锦绝望的眼神和泪水,还夹杂着愤怒,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自己。她扭曲的灵魂就变得异常的兴奋。
青姐仿佛得了奖一般喜悦,哈哈大笑,道:“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一定能满足秀色那些高口味的贵客。你气色不太好,别砸了秀色的招牌。不急,这几天我会好好待你的。等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青姐会为你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个人版酒会!”
说完,她扭着腰肢走向门口,手拉着门把手,转过头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别动什么其他的歪心思,不管用的!惹火了我,日子可就不是这么好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云锦就在这个小船舱里安静的渡过,有人定时送餐。青姐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几次试着打开船舱的门,门都被锁得死死的。
胖姨来送过几次饭,其余几次都是另外几个陌生的人送的。
胖姨来的最后一次,把饭菜汤水放在桌子上,生硬地指着那碗汤说道:“这是青姐吩咐特意给你补身体炖的,你得小心喝掉,懂吗?”那双小眼睛还紧盯着她看了半天才离开。
云锦仔细回味胖姨的话,觉得她话里有话,奇怪得紧。
既然是补身体的,为什么还要小心喝掉?于是,云锦偷偷地把那碗汤倒进下水道。以后每餐饭的汤,她都没敢再喝,一一偷偷倒掉。到了第六天中午,午餐依然有汤,云锦本想依旧端了倒掉,却突然觉得心痒难耐,口干舌燥,抓心挠肝的控制不住想把它喝下肚去。
云锦不知道,她每餐的汤里面都加了料的。虽然量少,但是,胖姨提醒她时她已经喝了两天汤了,毒瘾不至于那么严重,却也占领了她的中枢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