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沈芷欣又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梦里面她见到那名不男不女的神鹰派黑衣人正在追杀她,林飞身中多刀,满身鲜血的倒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仍然是这样的?那个黑衣人不是已经走了吗?上官承誉为什么不见了?她一直奔跑,不停地大呼“救命”,然而,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叫唤。
跑了很久很久,沈芷欣几乎要筋疲力尽了,她已经不能再往前跑,但是黑衣人仍然紧紧追在她的后面,她十分惊慌,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见到满身鲜血的林飞拼力扑到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无情地在林飞身上斩了十几刀,她见到眼前的惨状,大受刺激,立时晕倒过去。
也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长的时间,沈芷欣终于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已好像躺在一张床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视线仍然有点模糊。一把有点冷淡的男子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你醒了……”那男子顿了一顿,续道:“沈芷欣。”
她觉得这把声音十分熟悉,片刻,她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她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并有一个男子坐在她的身旁,应该就是刚才叫唤她的男子。
她看清楚了男子的样貌,他并不是谁人,正是上官承誉。她声线微弱道:“上官承誉……”
上官承誉用他那一贯深不见底的复杂眼神凝视着沈芷欣,没有作任何回应。
沈芷欣慢慢坐起身来,上官承誉见她有点吃力,于是扶了她一扶。沈芷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神情有点茫然,缓缓道:“我刚才又梦见那个黑衣人追杀我,林飞被黑衣人斩了很多刀,身上全都是鲜血……对了,林飞呢?他在哪儿?他没事吧?”她忽然想起了林飞,神色紧张起来。
上官承誉淡淡地道:“他没有大碍的,我已经派人帮他疗伤了,他现在在另外一个房间休息。”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完全没有感情的起伏,仿佛林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他总是这样子,从来不会表露自己心底深处的感情,也许他心里是十分紧张林飞的情况的,但却不想表露这分情感。
沈芷欣稍为放心下来,毕竟林飞是因为救她才受伤的,如果林飞因此而有什么不测,她会很内疚的。她若有所思地道:“林飞昨晚跟我说,他的性命是你的,他对你真的很忠心,因为你吩咐他要好好的看守我,所以他拼死也要保护我的安全。”
上官承誉依然是面无表情,冷淡地道:“作为一个称职的下人,他的职责就是要对主人绝对忠心,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也不会再用他。”
沈芷欣凝视着上官承誉的表情变化,不过只是看到一副冷冰冰的脸孔。沈芷欣轻声叹一口气,道:“你为什么总是装出一副冷冰冰,对别人好像漠不关心的表情?难道这么多年的主仆关系,你一点也不会为林飞担心的吗?林飞说你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感情,看来真的没错。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只是在伪装成一副冷漠的样子。”
上官承誉淡然地道:“看来林飞跟你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他真是多管闲事。”
沈芷欣冷笑一声,道:“他不是多管闲事,他只是不想我误会你。不只是他,还有你的妹妹,她也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以前的事情,为的就是希望我相信你对我是没有恶意的。如果不是他们两人帮你做说客,你以为我现在会乖乖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上官承誉微微惊愕,凝视着沈芷欣的表情,问道:“沈芷欣……你相信我?”
沈芷欣迟疑片刻,不置可否地道:“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情,也许只有你才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上官承誉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是关于荆紫缘的事情,对吗?”
沈芷欣微微一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不过真奇怪,你不是一口咬定我就是荆紫缘吗?为什么你现在竟然愿意叫我做沈芷欣呢?难道你终于发现我不是荆紫缘了吗?”
上官承誉冷笑道:“我仍然认为你是荆紫缘,不过,如果我叫你做荆紫缘,你不瓜瓜大叫才怪,所以,为了让你安静一点,我只好勉为其难称呼你为沈芷欣。”
沈芷欣无奈地笑道:“那真的为难你了,上官少爷。唉,我这副皮囊还真是麻烦,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是荆紫缘,现在还要被人追杀,这个荆紫缘有很多仇家的吗?看来我是不应该下山的,我不应该进荆城的。”
上官承誉眼里闪过一丝忧伤,语气深沉地道:“你确实不应该回荆城,你知不知道你在荆城的处境是很危险的,虽然你坚称自己是沈芷欣,可是你的确跟荆紫缘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你一直留在荆城,你会引起那些想杀荆紫缘的人的注意,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沈芷欣摇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问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在几天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容貌跟荆紫缘一样呢。可是,上官承誉,你为什么知道有人想杀我……想杀荆紫缘呢?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想杀荆紫缘的是什么人?”她以审视的眼光望着上官承誉,她想看出对方那深不见底的情绪和想法,可是怎么也看不清。
上官承誉凝思片刻,冷笑一声道:“其实我不确定,但是你好像已经发现了到底是谁想杀……想杀荆紫缘,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沈芷欣定定地看着上官承誉,没有说话。
她其实已经大概猜到到底是什么人想致荆紫缘于死地,那天跟凌剑见面的时候,凌剑就提到当年荆紫缘失踪的事跟上官盛有很大的关连。
今天那个欲杀害她的黑衣人应该就是神鹰派那不男不女的杀手首领,聚星楼的何涛曾指出神鹰派的杀手是被上官盛所收买的,那就是说是上官盛指使黑衣人来杀她的。
看来上官盛已经发现了她这位“荆紫缘”再次现于荆城之中,到底上官盛为什么要对荆紫缘赶尽杀绝?上官承誉到底知不知道他父亲的阴谋?
无论如何,沈芷欣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无辜地成为了荆紫缘的替身,真的感到万分无奈。
上官承誉淡淡地道:“为何不说话?”
沈芷欣沉思一会儿,淡淡一笑,道:“我应该相信你吗?你是上官盛的儿子,上官盛在我的心目中是个大坏蛋,可是林飞又说你跟上官盛的感情并不好。”
上官承誉冷笑道:“你不用转弯抺角,你认为杀手是我父亲指使的,对吗?”
沈芷欣淡淡地道:“你不是也在明知故问吗?你认为呢?你觉得那个黑衣人杀手是上官盛指使的吗?”
上官承誉面无表情道:“我再说一遍,我并不确定。而且,我向我父亲探过口风,我觉得他不知道有你这个与荆紫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荆城。我反而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幕后主谋是我父亲,你知道的事情好像不少……”
沈芷欣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我为何会想到与上官盛有关,相信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跟你并不是很熟。”她与上官承誉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试探,谁也没有说出心里的真话。
上官承誉语气深沉地道:“那我们就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不过,无论想杀你的是什么人,你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对方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你要保命的话,只有离开荆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荆紫缘的地方。”
沈芷欣斩钉截铁地道:“你不用说了,我是不可能离开荆城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上官承誉注视着沈芷欣,略微迟疑,道:“如果你非要留在荆城……那么只有一个人可以保护你。他就是将军府的凌剑,在荆城之内,没有人敢与凌家军作对的,你不是已经见过凌剑了吗?你可以去将军府找他啊。”
沈芷欣冷笑一声,道:“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凌剑的吗?怎么竟然提意我到将军府找凌剑呢?你不怕我和凌剑日久生情?你跟凌剑应该是情敌吧,你们以前都喜欢荆紫缘,我说得对吗?”
上官承誉眼里闪过一阵复杂的情绪,冷冷地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知道现在荆城之内,凌剑是唯一有能力和愿意保护你的人。”
虽然上官承誉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是沈芷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暖意,上官承誉表示凌剑是唯一有能力保护她,这一点她也认同,可是将军府是上官家的政敌,而上官承誉极有可能与凌剑是情敌的关系,然而,此刻上官承誉却叫她到将军府找凌剑,那是因为上官承誉只考虑到她的人身安全,其他的私人恩怨都暂时搁在一旁。想到此处,沈芷欣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感动,她忽然感觉眼前这个冰山少爷也许真的是个好人。
沈芷欣之后向上官承誉询问有关紫色花形印记的事情,但是上官承誉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总是冷淡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对于与荆紫缘的往事,他也是三缄其口。
上官承誉表示如果沈芷欣真的就是荆紫缘,她早晚会记起从前的事情,又说即使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也许是一件好事,可以免却很多烦恼。总之,上官承誉就一直在卖关子,不愿意透露事情的真相。
他越是隐瞒,沈芷欣就越是觉得荆紫缘的失踪和紫色花形印记十分不寻常,到底当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但是,要从这个深不可测之人的口中探听出秘密还是有点难度,看来沈芷欣要花点功夫,才能得到正确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