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沫离是在自己的婚礼清晨才看到的婚纱。
她像往常一样的起来,蒋辰逸已经坐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他身后是一片的火红。清晨的光透着红色的纱,金色的一圈躲在婚纱的轮廓之上,皇甫沫离看的愣愣的,有些惊讶。
这个感觉。。。。。。是离沫?
蒋辰逸低头吻着她的额角,语气轻柔。
“我本来也给你选了套,但今儿早来的这套我瞅着更适合你,怎么样,喜欢吗?”
皇甫沫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喜欢,怎么不喜欢。”
“喜欢?”蒋辰逸故意逗她,“那你是因为我觉得适合你喜欢,还是因为是那位给你做的才喜欢?”
皇甫沫离撒娇似的给他飞了个媚眼,也没回答,只是得瑟的下了床,喜滋滋的绕着婚纱看了又看。
蒋辰逸觉得她孩子心性的样子好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万分恋爱的把她揽入怀里。
“白天是中式的婚礼,这个你留着晚上穿、”
皇甫沫离抱着他脖子开心的点头,现在他说什么都好。
只是她还是有些难过团子竟然回不来。。。。。。
也不知道离沫在做什么,老是打不同电话。
蒋辰逸知道她想的什么,敲敲的勾起了嘴角,惊喜本该留在最后。他期待着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在看到她时的表情。
恶人本该恶人磨、
。。。。。。。
蒋家娶媳妇,端的就是大手笔。
蒋虎韬亲自下命,提前半个月就想法拿下了政府的宴会大厅,一阵的整顿。婚礼当天宴席占了一层,留给政府会后休息的二楼则被奢侈的用作了新娘新郎的化妆休息室。
再看看来宾,中国上得了台面的政界大佬,商界精英基本都想法来凑了个热闹。甚至于咱天朝的太子爷也带着皇上亲选的礼物到场恭贺。
这架势导致之后的一段时间圈子里流行的不再是你睡了范某某,而是你去了蒋某某的婚礼没。没去!我靠,那你还好意思自己是圈子里的人?!
伴郎李莫园今天一身的唐装,温润如玉,再加上眉目间那一抹淡淡的哀愁,简直把一中的怀春少女勾引的无法自拔。
至于伴娘本都以为会是曹鱼,可是今儿却连曹家的人倒是悉数到齐,唯独没见她的影子。
皇甫沫离也是好奇,可是任凭她怎么问蒋辰逸她也不回答。在问急了就是一顿的啃吻,她只能无奈的作罢。
整个大厅都在耐心的等待两位主教出厂,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们的焦点最大的是落在位于中央大桌子的几位。蒋老爷子,李老爷子,叶老爷子,曹老爷子。这都是至今手握军区大权的开国将帅。
他们这几十年翻云覆雨,各分派系,斗得死去活来,可是今天却都笑吟吟的举杯。
“老蒋,没想到林老的外孙女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你家去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个命数。”
李老元帅轻摸手里的上得了品阶的青花瓷,轻叹。
说起往事,叶老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以前,你们就总在毛老哪儿嚷着做亲家。。。。。。”
蒋虎韬饮进杯里的陈酿,略微思索。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好在那丫头实在深得我心。”
“哦?!”叶老似是取笑,“就老哥你这脾气,还有看的上的人?”
蒋虎韬懒得理会他话里的暗讽,前阵子的军演着实让叶曹两家丢了面子,败者总是喜欢叫嚣。
“魑魅魍魎徒为耳。林老死之前留下的,你们猜他为什么说的这句话!?”
三人闻言具是一静,曹老爷子的眼角甚至都有些微不可查杀意。
。。。。。。
蒋辰逸最后一次检查好所有的事情,还差一刻钟就是良辰吉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木子凑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蒋辰逸一挑眉,转身走了出去。
在婚宴门口,各式的警卫重重叠叠,堪比防恐。蒋辰逸站在门口似乎等着谁,终于让他等到一辆玛莎拉蒂。带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漂亮的停下了车身。下来一个清瘦许多的小人儿。
蒋哲痕!
不知道是不是蒋辰逸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孩子除了以往的灵气似乎有了些阴柔的感觉,多以一丝清冷的气息。
蒋哲痕红着眼睛扑倒蒋辰逸的怀里。
蒋辰逸笑盈盈的把他抱起笑道。
“好家伙,这么几天怎么就长高了这么多。”
说着看着在重新关了门的车子,神色有些复杂,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祝福了木子好生伺候,然后就带了蒋哲痕进去收拾。
。。。。。。
蒋辰逸回到婚礼主厅,一切准备就绪。
台上主持的是崔家的大少,没能抢得到伴郎的崔友硕死皮赖脸的整了个司仪,惯有的油嘴滑舌,气氛炒得很热,等他宣布新郎新娘入场时,所有人下意识的停下了言谈,屏住呼吸。
三千青丝用一根紫檀木簪子盘起,穿的是从瑞蚨祥上任掌门那求来的象牙白色旗袍。水滴领,凤眼扣,鱼尾裙摆,衬得浓妆淡抹的皇甫沫离国色无双。就连蒋虎韬这几位对女色早已看淡薄如水的古稀老人也是眼前一亮。
除此之外作为花童的蒋哲痕也是惹来不少的惊叹,小小的年纪站在皇甫沫离跟蒋辰逸的身边非但没有失去颜色,反而自有一番姿态。
蒋虎韬看到这一幕,有九分欣慰和一份遗憾。因为那个会在半夜揪自己胡子的孩子就这么长大。。。。。。
。。。。。。
蒋哲痕趁着没有他的事情的时候偷偷的跑到了门口,钻进了车里。
“阿姨,还不进去吗?”
懒洋洋闭着眼靠在车背上的皇甫离沫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虽说是笑着,却总有股子清冷凉薄的感觉。
“等。”
蒋哲痕乖乖的点了点头,明了。
果不然,不一会儿,阿伏兔就轻轻地敲了车门,在外面低语。
“lord,到讲话的时候了。”
皇甫离沫缓缓地睁开眼,车门正好打开。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很漂亮很精致,像是象牙雕琢而成,手腕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一端牵挂着一个很古朴的葫芦酒壶,泛青,是一袭青衫仗剑的那种苍青色,青色酒壶离雪白手腕几寸的位置悬空晃悠着。
有没有那么一种女人,强大的让人忽视了容颜。。。。。
皇甫离沫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都看向曹老爷子,只见他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上前讲话。
皇甫沫离的脸色很难看,一旁的蒋辰逸在看到皇甫离沫的身影之后,狡黠的止住她的动作,怒了努嘴,示意她看过来。
皇甫沫离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久别十七年的时候再一次看到皇甫离沫时自己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
可是真到这一天,她才发现,除了颤抖她什么都做不出来。。。。。。
激动地捂住嘴,皇甫沫离眼神迷离的看着步伐缓慢却坚定地向她走来的女人。
宾客也都发现了她的异常,全都跟着看了过去。
别人纹身都是纹在手臂后者后背,撑死了就在某些隐秘的部位,她倒好,直接纹在眉心。是一朵莲花,妖冶似火,虽小但一层层铺散开来,绚烂而诡异。
在做的老人大多都信鬼信神,这一刻都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想法。
观自在菩萨相何等端严?
只是他嘴上那抹胭脂红,确实惊心动魄。
曹老爷子站起来的身子直接软了下去,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看着鬼。
皇甫离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嘲笑,也似没有表情。缓步迈向台。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
皇甫沫离心中叹息,松开拉着蒋辰逸的手,张开。
皇甫离沫笑了笑,总算有了一丝人味儿,轻轻的跟她抱了抱。
这一举动看的身后的阿伏兔呆若木鸡,这么多年,除了杀人的时候,他还从没看过lord跟谁这般亲近过柔软过。
松了皇甫沫离,皇甫离沫淡淡的看像蒋辰逸,拿起她的手交给了他。
“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却一阴一阳。她有多善良,我就多残忍,蒋辰逸,千万别伤了她。”
蒋辰逸爽快的笑着,“我怎么舍得,又怎么敢,被你盯上,我会失眠。”
皇甫沫离懒洋洋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转过身,看着台下好奇的眼光。
“古语说长姐如母。我担当不起。但我们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个角落里泡妞儿,所以今儿我不得不代皇甫家说点话。”
说着,她摇晃了下酒壶,不知为何笑了笑,“其实我跟我妹妹能有十几年没见了。想起这件事,我就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火气。连酒都不想喝,你们也许不碰佛教典籍,可能不知道其中有个心魔一说。看见她我就想起当年我是怎么样的忘恩负义踩着她的鲜血逃出国内。”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叙述,“当年提供我们精子的男人想要杀了我们,我母亲几番隐忍只能藏住一个,没错,藏着的那个就是我,为此,我妹妹亲眼看见那畜生是怎么杀了我母亲,而我就被送到了意大利。。。。。。。”
“这都是往事,我妹妹今儿大婚,提血腥不详,我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个意思,除了血缘,我妹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疯子一个,没本事玩花样,但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作孽还是作福我不管,但是别害我妹妹,否则,一条命换百条,凑不齐,我挖了你们祖坟!”
重来宾瞠目结舌,他们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要挟过,其中不少人物都跃跃欲试想要拂袖而去,但因为几位老爷子坐镇,谁也不敢做出头鸟。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皇甫离沫轻捻手腕上的红线,笑得妖娆,“哪儿是对你们说的,是对那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一族说的。你们也知道,沫离心慈手软,打小就知道舍己为人,现在更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我这是怕她吃亏,未雨绸缪!”
最后,皇甫离沫看向皇甫沫离,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外祖父活着的时候总念叨,做事记得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得有一份善心。他总说你太过良善,但我知道,他最爱的还是你。我想,若是他现在还活着,定会说‘生孙当如皇甫沫离’!”
底下一阵唏嘘。
蒋叶李三位却一同端起手中喝了半个钟头才下去小半杯的茅台,轻碰,尔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蒋虎韬看向面色阴沉杀意昂热的曹老爷子,低叱。
“老曹,收起你那点不上道的野心,强悍如林元帅也不过过眼烟云,你又何必那般执念。。。。。。这位可不似我家孙媳妇那么好说话。。。。。。”
善心,说的容易,做的难,这么多年若不是皇甫沫离秉承着善念,曹家大概早就覆灭这对姐妹手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