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说话的当口,徐家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大姑娘小媳妇,皆是冲着沈家姐妹来的,毕竟她们今时不同往日,谁不想拉近拉近关系?
小小的屋子里被挤的满满当当,本来火炕烧的热就显的闷,人一多,沈月华觉得都快透不过气了,正想说找个借口出去转转,就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惊呼。
沈月华转过头,便看见一位面容扭曲的姑娘,抬起的一只又红又肿的手上隐约散发着白色的雾气。
原来,是郑乔不小心将一碗热茶水打翻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了刘小朵的一只手臂上,而身边的女人们不是吓傻了就是在大呼小叫,全然不知采取什么急救措施。
“春儿姐,快将我给你准备的急救箱拿来,里面有药可以治烫伤。”沈月华对徐兰春说,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正一脸无措的郑乔,想这个女人,报复心可真够强的。
之所以这么想,不过是察觉到郑乔事后流露出的一丝快意情绪罢了,若非故意,何必觉得痛快?
这刘小朵就是一开始将郑乔误以为是丫鬟的那个姑娘。
徐兰春很快将一个小木箱拿了来,打开盖子,沈月华从里找出一个圆形的小瓷盒打开,再用棉棒沾了里面的淡绿色药膏小心的涂抹在刘小朵的手上,“你这手上本来就有冻疮裂口,所以烫上了就格外严重些,不过没关系,这药治外伤效果很好,用上一阵子,不光将你这烫伤治了,连冻疮也能好。”
“这药……很贵吧?”上了药,刘小朵立马就觉得好多了,也深刻体会到沈月华描述的药效有多好,可既然是好东西,价格肯定不便宜,以她家的条件,肯定用不起太贵的药。
“这药你拿去用就是,够用一阵子了,若不够再来找我要。”徐兰春在一旁开口,毕竟人是在她家里受的伤,多少得付点责任的,不过这药是沈月华给她的,到时候再厚着脸皮去讨些吧。
倒不是说她厚颜无耻的找人白要东西,如果可以,她也想付银子买的,只是她知道沈月华绝对不会收她银子就是了。
其实,徐兰春现在完全是多虑了,因为就在不久的将来,沈月华陆续开张的各种铺子中就有一间药品铺子,与传统的药铺不同,她的药铺里专卖成品药丸、药膏、药粉等,不存在按方抓药,也没有看诊的坐堂大夫,相当于现代的大药房,售卖针对大众病症的药物。
因为这小小的事故,大家伙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说笑聊天了,转眼间客人走了大半,沈月华姐妹及郑乔肯定暂时不会走的,留下的于阿巧和于阿宝姐妹还有宋碧琳都是与徐兰春的关系比较铁的,因为昨天约好今天一起去城里看舞龙舞狮队,所以没有走。
这宋碧琳是宋碧蓉的堂姐,虽然是堂姐妹,却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因为宋碧琳是遗腹子,她爹,也就是宋地主的大哥在她娘怀孕的时候意外过世。早年间宋家也并不富裕,家主去世后分家,宋碧琳的娘带着幼女艰难过活,宋地主是在分家后才发的家,所以如今宋地主家的富足日子,她们母女并没有享受到一天。
也许是人以群分吧,单亲家庭的徐兰春便和同样单亲家庭的宋碧琳成了闺中密友。
而于阿巧和于阿宝算是徐兰春的远房表姐妹,为什么说算是呢?因为她们的母亲就是关系隔了很远的表姐妹,血缘关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这一点点淡薄的血缘也足以让她们在一群陌生人当中下意识的凝聚。
等到徐家父子回来,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这次徐刚和徐川也跟着去,纯粹是充当保镖的角色的。
“阿琳,你娘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要不让她跟我们一块去玩吧?”徐兰春提议道。
宋碧琳苦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早上出门我还问她,她说不跟我们这些孩子凑热闹,我说留在家里陪她她也不肯,硬赶了我出来。”
“我去叫,张婶肯定给我这个面子。”徐兰春话音刚落,人就一溜烟跑远了。
宋碧琳在她身后翕了翕唇,终是没有阻止,想来也是希望徐兰春能说动她娘一起去玩的,毕竟一年到头的辛劳,趁着过年也该放松放松。
徐兰春的面子果真够大,片刻之后,成功说动张氏跟着来了,宋碧琳笑眯眯的上前挽住张氏的胳膊玩笑道:“娘,你果真是比较疼春儿,我都磨破了嘴皮都说不动你跟我出去玩。”
张氏笑着瞪闺女一眼:“我待你和春儿可是一样的。”
这句话无疑是很看重徐兰春的意思,将她和自己的女儿放在同一位置。
徐兰春听了这话,得意的朝着宋碧琳挑挑眉。
沈月华来的时候,驾了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放东西,现在东西撤下来两辆马车刚好够装那么多人的,徐家人已经于家姐妹五人坐一辆,沈家姐妹和张氏母女及郑乔坐一辆,这么打算的正好,可是,郑乔却愣是挤到另一辆马车上了,说是想多和徐兰春亲近亲近,以后要常待在沈家庄子里,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
徐兰春暗地里直翻白眼,自己什么时候跟郑乔关系这么好了?说到底,才第二次见面吧?
虽然不喜,却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沈月华定做的马车够宽大,坐十个人都没问题。
马车在快要进城的时候速度明显缓慢下来,因为人太多了,越往城内走速度越慢,沈月华提议干脆弃车步行,边走边玩,也挺好的,反正今天一整天舞龙队都会绕着京城转圈,总会遇到的。
这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本来就是来玩的,坐在车里有什么意思?置身其中才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