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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五问 后山的男女夜话

请回答以下问题:请在()中填入正确年份,()年基督教传入日本。

二木加奈多的答案:1549年。

老师的意见:正确答案,没什么特别可以讲的。

红濑桐叶的答案:407年左右。

老师的意见:这是佛教传入的年代。

坂本雄二的答案:在白雪纷飞的季节里,紧握你寒冷而发抖小手的1993年。

老师的意见:就算你写得再浪漫,错的答案就是错的。而且这是你出生的那一年吧?

☆——☆

「她不只是因为悲伤而哭泣,高兴的时候也可以哭呢………」

或许是尚未完全忘记我的声音,又或者是对于自己休憩的秘密空间被我这不速之客打扰,大约犹豫了五秒钟之后,她才轻启樱唇道出这句我们熟悉的暗号。

沉默、冰冷的气息弥漫在我们两人之间,只有不解人意的海风持续吹拂,偶尔带起几绺青丝,让我更能看清她姣好的容貌。

「妳……最近还好吗?」

为了跨出这一步,我足足花了四年多的时间,但没想到真正重新对话的第一句话,却还是这么老掉牙的方式,让我只好挂着尴尬的笑容,掩饰心中担心被拒绝的不安。同时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就像以前四个人在一起时那样。

「还行吧,我还以为你会在教室开口把我留下来。」

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我尽量将自己胸中从刚刚独处时就翻滚不停歇的情感压制,使自己的眼睛维持平静,让人读不出我的喜怒哀乐。

桐叶又何尝不是那样?

但我还是从短暂的接触中,读到她表情一闪而逝的惊讶、愠怒、遗憾与解脱。

「当时情形毕竟有点混乱,如果有男生在开学第一天就把漂亮的女同学留下来,我想在有鱼翅、闷声色狼为首的F班,应该过没多久我们的八卦就会传遍学校了吧?然后我就会被革职、架在火刑架上进行异端审判,变成名副其实的罪人,就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妳应该不会希望看到我变成那样吧?」

听完我的解释,桐叶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一点,不过还是保持着「别来惹我」这样的气场。

「话说,不在意我坐在你旁边吧?虽然我都已经坐下来了。」

似乎是对于我的明知故问感到多此一举,她以「都坐下来了还要问,你有问题吗?」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叹口气带着有些无奈与不满的口气说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只是单纯叙旧那就算了,在跟你算完旧帐之前,我不想跟你有过多交集。」

「抱歉,不过当时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也只能这么做。不过,这学校的隐藏地点还真不错呢,让人看了心情都变好了。」

「既然你不想对过去那件事说明,那就注定我们今天没办法好好叙旧,只能谈和交情无关的东西了。」

说话的同时,桐叶又恢复在校内那冷淡的表情,彷佛刚才还算融洽的对话气氛完全不存在过一样。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仔细思考过,如果我说我是因为跟踪妳才会在这,那我想隔天校内应该会出现「惊爆!学生会副会长竟然是跟踪犯?」,或是「尾(囧)行痴(囧)汉?揭露东仪副会长夜不归宿,强推女同学的独家内幕」之类的标题。

然后……我就死了,社会意义上的死那种。

不只是被其他学生干部们发起罢免,更可能会被学校全体女性视为公敌,走在校园有男生的地方,就会被「头戴斗篷、手持镰刀、火把」这类很亲切的人追杀。

更不用说那一位回来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生命遭到不测,只好祸水东引,把责任都推到别喵身上。

同时既然她不想和我套交情,那我也只好用比较正式的语气和她对话了。

「这个妳就要问牠了,我只不过是跟着牠的脚步,不知不觉中就到这里来了。那只黑猫保养得不错,是红濑同学的宠物吗?」将锅甩给那只黑猫之后,我本来想要就猫的话题和她进一步深聊的,不过那位小导游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

「我没有养猫的习惯。」

「但我看妳和牠相处得似乎不错?」

「还可以。」

「还可以的意思是?」

「至少我跟牠的关系,比起和被关在笼子里奋力转着圈的那位、自以为是然后憎恶某人那位,以及……然后不告而别的那位相处得好。」

讲到一半,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让我有点听不清楚,不过她果然还是不满我当时的不告而别吧?

不过,我是问妳和猫的关系相处得怎样,直接回答好或不好很难吗?再说了,如果「普通」的定义是看到牠就毫无保留,直接信任牠、跟着牠走,我想班上应该会有不少男同学愿意和妳维持普通的友谊关系吧?

再说了,我是在妳和猫的关系,没事牵扯到我们三人身上干嘛啊?友谊的小船难道这样,说翻就翻吗?如果改天我没办法让妳穿上猫耳女仆装,我就不姓东仪!

「我会尽量试着不去对号入座的……抱歉,今天打扰妳休息了。」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

我忍,我一定要忍……

「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

「嗯?」本来打算就此离开的我,因为她罕见地主动搭话,决定在夜幕降临前稍作逗留。

「那样班级的自我介绍,我没想到你会感兴趣,留下来耐心听完平民们的自我介绍,成为他们的一份子。看来你很享受现在的新身分?」

新身分?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就是我,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的身分始终如一,没有改变过。

「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啊,F班的教室虽然破了点、同学们不爱读书,但我觉得他们待人真诚、个**恶分明,而且很讲义气,是可以深交的朋友。红濑同学才是,利用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可以交到不少朋友,未来的高中生活一定会变得更加有趣的吧?」

虽然文月学园一个年级只有六个班,和一般高中动辄20~30个班相比,只能算是小规模的学校。不过也因为这样,学校内的同学熟悉程度会远比其他学校来得高,像是我跟雄二他们的情形一样,所以我才不知道桐叶她是怎样看待交朋友这件事情的。

毕竟现在各班、朋友圈,都很流行用LINE创个群组,这样要抄作业、交流情报、聊些私密的话题都还满方便的,像我现在比较常用的群组就有F班、FFF团之类的。

就过去我认识的桐叶来看,她应该很容易和姬路她们打成一片,在F班交到许多好朋友,甚至挑战「五白」吧,还真的是可惜了。

「我觉得那只是浪费时间,不过班上和我有一样想法的居然还有两位,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她直率地回答。

不过却因为过于直率,反而令人觉得无情。

不过,逃学的三位都是黑长直,这到底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不为人知的诅咒呢。

「可是……只要你愿意和他们接触的话,会发现其实他们人还不错,有机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一辈子的好朋友?怎么感觉你越活越回去,连这种类似『要交到100个好朋友』之类的小孩子玩笑话也相信?你说的机会,到底是打哪来的信心?如果说透过自我介绍、交换LINE、加脸书好友,就能够把关系变好,那么恐怕那些脸书的名人早就交友满天下了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么说道。

「……」反驳不能,像我本身就有这种情形,好友数将近一千,但真正有接触过的恐怕不到五分之一,还真是把我一次击沉。

「没话可说了吧?既然自我介绍对于和他人搞好关系没有帮助,那么你一开始要求我做的事根本就没有必要。」

一样是我无法反驳的言论,不过她此时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多了几分感伤。

「从那天后,我便决定孤独一个人,再也不需要朋友。所以我没有进行自我介绍的必要,也没有在那个地方听别人自我介绍的必要。这样你理解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没有反驳的立场,只好起身。

「是呀,是我想多了,将我个人的价值观强加于妳身上,这是我的不对。」我仰望一下天空,试着隐藏自己情绪的变化,转身朝原本的道路离去,不过走没几步就走不动了。

我转过头看着她,勉强露出个微笑对她说:「好久不见,我是学生会内务副会长,东仪征一郎。欢迎来到F班,红濑同学。」

桐叶抬头望着我数度眨眼,沉默是我们目前共同的语言。

随即倏地别开视线。

「为了谢谢妳告诉我这个地点,所以这个秘密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的,妳可以放心。」

「……随便你。」

对话就此结束,我仍然无法从她的回复得到任何感情。

不过,我想以她的聪慧应该不会不知道刚刚那样已经是默认了吧?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都过去好几年了,怎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的关系?

现在我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以及同班同学,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没有了!

这股没来由的期待感是在折磨我吗?

不知怎么地,一个人走回宿舍的路上,我居然感到有点失落与寂寞,以至于我连那一句「笨蛋」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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