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都已过去,欧阳凌仍是云淡风轻,一旁段誉却早已烦躁,忽地道:“李大哥,不如我们去那园子里见识见识这曼陀罗花有何异种!”
欧阳凌回头凝视着段誉,叹道:“段兄弟,此地毕竟不是自己家,若是没有经过主人家同意,咋们怎能随意乱闯!”
段誉闻言,脸色一苦,心下却颇不以为然,暗道:“只是看看茶花而已,怎的就乱闯了?”
欧阳凌见此,又叹了口气,心道:“这位段公子常年在家被娇惯坏了,许多礼节都不放在心上,也算是不拘小节吧!”
想到这,忽地又想到他身上那诡异的内功心法,眼中精光一闪,忽地叹道:“段兄弟,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么?”
段誉怔住,道:“着急什么?”
欧阳凌叹道:“此刻咋们正被鸠摩智追赶,总不能一辈子这样逃吧?”
段誉闻言,脸上也漏出苦色,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只怪小弟以前没有好好学武,此刻就是后悔也已晚了。”
欧阳凌叹道:“段兄弟,我连累你了!”
段誉一怔,急道:“李大哥,你这是什么话?”
欧阳凌道:“若不是在天龙寺,你为了救我,才被鸠摩智盯上,今日又怎会如此!”
段誉道:“李大哥说哪里话,天龙寺里大哥也帮助几位大师逼退强敌,小弟怎能不舍生相救!”
欧阳凌神色一展,话锋一转,道:“段兄弟,你我相交时日虽短,但你我可说一见如故,今日又患难与共,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不知兄弟肯答应否?”
段誉拍了怕胸口,高声道:“李大哥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小弟若能办到决不推辞!”
欧阳凌整了整措辞,缓缓道:“其实若是我功力恢复,那鸠摩智又有何惧,只是要想功力尽复,谈何容易!”
段誉道:“大哥可是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
欧阳凌道:“实不相瞒,那日在天龙寺里,你右手食指搭在我穴位上时,我体内真气立刻暴动,尽皆从丹田内自主流出,在体内形成周天,一身真气竟可随心而发……”
段誉闻言,忽地漏出喜色,急忙道:“大哥的意思是说小弟的心法可以帮助大哥恢复内力?”
欧阳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段誉拍起手,叫道:“这岂不好办,小弟这就将那卷心法传给大哥,以后就再也不惧鸠摩智那番僧了!”
欧阳凌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段誉,一字字道:“段兄弟你……”
段誉不等欧阳凌说完,一挥手止住,不在意道:“就如大哥所言,你我今日患难与共,还有什么样的东西不能一起共享,更何况这卷心法本来就不是小弟的东西,传于大哥又有何不可?”
欧阳凌一时呐呐无声,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若是说他心中没有感动,那是绝不可能,毕竟无论换了任何人,想必都绝不会有这般干脆,竟连考虑都没有……
至少欧阳凌知道,若是他自己,他就绝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段誉将手深入怀中,扯出一块布巾,连着布巾一把塞给欧阳凌,道:“李大哥,这里面就是小弟修炼的心法,除了心法里面还有一套逃命的功夫!”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道:“你也知道小弟以往不喜练武,这逃命的功夫却是练得极为熟练,大哥剑法高超,当然是用不上,不过能多一样保命的功夫也是好的!”
欧阳凌凝重的接过,正色道:“段兄弟,多谢你了!”
说着,一把将布巾塞入怀里,抬起手重重的拍在段誉肩上,肃然道:“段兄弟,我没有什么好谢的,空口白话也不屑为之,倘若兄弟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兄弟,从此生死相依,福祸共享!”
段誉浑身一震,满脸惊色,惊叫道:“啊!”
欧阳凌道:“段兄弟可是不愿?”
段誉连连摆手,道:“不……不是,小弟当然愿意!”
欧阳凌顿觉爽快,道:“好,此地虽简陋,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咋们就不去理会那些门面功夫了!”
说罢,已“砰”的一声,屈膝跪下,段誉见此,立刻跟着跪下。
欧阳凌指天立誓,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欧阳凌愿与段誉结为异性兄弟,从此生死相依,福祸共享,如违此誓,天人公愤!”
段誉闻言,愣住,问道:“李大哥,欧阳凌是谁?”
欧阳凌一怔,呐呐道:“欧阳凌?欧阳凌?欧阳凌是谁?”
忽地,他脑子里立刻嗡嗡作响,顿时只觉心魂剧震,仿若某种沉睡的东西觉醒一般,脑里瞬间就多了某些东西,喃声道:“欧阳凌,原来才是我的名字!”
随即,高举右手,如方才立誓般,郑重道:“欧阳凌就是我,我就是欧阳凌!”
段誉一喜,连道:“大哥,你,你回复记忆了?”
欧阳凌摇头,道:“的确回复一些,但若说全部还早的很!”
段誉面色又是一阵黯然。
欧阳凌哈哈的笑了笑,抬手一把拍在段誉肩上,道:“段兄弟何必作女儿状,今日我已记起自己的名字,来日必定能想起更多!”
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又道:“你我结拜之日,我能记起自己的真名,以真名与兄弟结
拜,这已是天大的喜事,兄弟又何必苦恼!”
段誉眨眼泪光闪闪的眼,狠狠的点了点头,也跟着指天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段誉愿与欧阳凌结为异性兄弟,从此生死相依,福祸共享,如违此誓,天人公愤!”
两人拜完,相互搀着,长身而起。
欧阳凌扶着段誉,叫道:“二弟!”
段誉道:“大哥!”
一时兄弟情深意重,更甚血缘亲戚。
时间本已过去半个时辰,两人相互拜完,又去了半个时辰,却只见院子里门户依然紧闭,竟没有一人出来。
段誉神色颇为担忧,道:“大哥,阿朱、阿碧两位姐姐已去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欧阳凌皱着眉,点了点头,道:“二弟,你说的很有道理,走,咋们进去瞧瞧!”
欧阳凌也已没有心思在计较礼节了,毕竟无论什么事一个时辰都太长了点,有些说不过去。
进了庄子,欧阳凌顿觉为难,只因他并不知道那位神秘表小姐的住宅。
这里不多不少也有十来座宅子,若是一间间找,太耗时间。
正在欧阳凌苦想对策之际,两人已不知不觉来到一间静雅别致的小屋。
就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正是阿朱的声音。
只听阿朱说道:“公子身子很好,饭量也不错。这两个月中,他是在练丐帮的‘打狗棒法’,想来是要和丐帮中的人物较量较量。”
欧阳凌心想:“阿朱口中的公子想必就是慕容复了,此人在江湖上名气颇大,本想着来苏州正好一见,却不想竟擦肩而过!”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一声叹息。
霎时之间,欧阳凌心中一震,心想:“这一声叹息如此好听,世上怎能有这样的声音?”只听得那声音轻轻问道:“他这次出门,是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