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逸然站在门外,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他心里叹息,他的脑袋一定是被傅东搅糊涂了,才会陪着他到圣庙来傻站着当门神。
一旁陪着的小沙弥站得腿酸脚麻,又不敢埋怨,只能好言好语地劝劝:“两位侯爷,少校一旦修炼起来,没个准时间,要不小僧陪着两位侯爷在这周围转一转……”
傅东剑眉一轩,小沙弥吓得立刻闭上了嘴,紫逸然倒有些好奇:“少校……你是说王……不,应该是……玄姑娘吗?”
“是。少校说了,既然大伙儿都知道她的身份了,就不必遮遮掩掩的,少校是她的军衔,称呼她的军衔就行了。”
这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了傅东,他猛地握紧拳,想要一拳砸在门柱上,却又不敢,迟疑了半天,悻悻地道:“这都多晚了,难道她不吃晚饭的吗?”
“侯爷你有所不知,少校可和咱们不一样,一旦修炼起来,那可……少校她一般一天一餐,这会儿,也该到少校回来用餐了。”
小沙弥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过,一身黑衣的玄耀站在院门前:“摆饭吧,就在院子里。”
小沙弥摸出一个小小的竹哨,用力一吹,又赶紧进屋搬出一张八角束腰酸枣木高几,摆了一张乌木高背椅,用袖子在椅子上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回头笑眯眯地道:“少校,您请。”
玄耀对院子站着的两个大活人视若无睹,径直走过去,刚刚坐下,小沙弥又手脚伶俐地倒了一碗茶水:“少校,您慢用。”
玄耀揭开碗盖,喝了一口:“嗯,不冷不热,水温正好。”
喂,那是方丈珍藏的雪峰绿茶,就连皇帝来了都喝不上一口呢,到了你这儿,就只有不冷不热的评价?至少也该说句茶香馥郁,沁人心脾吧!小沙弥心里非常不高兴,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少校,两位侯爷等了您半天了,您看……”
玄耀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又没请他们来……真是的,难道我很闲吗?”
傅东突然上前几步,直愣愣地盯着玄耀道:“姑娘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
傅东鼓足勇气道:“绝不为妾,从一而终,忠贞不贰……这些傅某都能做到,不知姑娘……”
玄耀抬起眼,冷冷地看了傅东一眼,毫无感情的眼神,看得紫逸然心都凉了,暗暗地替傅东捏着一把冷汗。
“你做你的,与我何干?”
傅东被玄耀冷冰冰的质责逼得手足无措,呐呐无语,紫逸然忍不住替好友打抱不平:“姑娘当日曾说,绝不为妾,从一而终,忠贞不贰,只要做到这三条,姑娘就……”
“就算他都能做到,又如何?”
别说傅东,就连紫逸然都急了:“姑娘,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呀!”
玄耀上下打量了傅东一番,傅东被玄耀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浑身直淌冷汗,身子绷得紧紧的,比僵尸还僵。
忽然,玄耀笑了一声,紧接着,她拉开衣领,露出了一段白玉凝脂般的肌肤!
傅东只看到一小片白腻肌肤,脸上轰然一声,就似被烈火焚烧般红得不能再红了,紫逸然也尴尬地扭过头:“咳咳,姑娘,你……”
玄耀抚摸着锁骨处白玉般的肌肤上那个莹莹发光的半月:“这就是最令我妈妈骄傲的【莹铭牌】,整个贝尼塔星系,拥有这种铭牌的不过千人而已。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紫逸然看看傅东,傅东看看紫逸然,他们不知道。
“拥有了【莹铭牌】,即使我不修炼灵控术,即使我的灵能不能觉醒,我也能活到二百四十岁!”
二百四十岁?
那不成了神仙?
紫逸然吃惊地瞪着玄耀,但是她和传说中的神仙半点不像呀!
傅东的眼睛里,开始流露出灰心的黯淡光芒。
可是,玄耀接下来的话使得傅东的心,碎了一地!
“三岁时,我灵能觉醒,十九岁时,我就已经到了灵控五极巅峰!就算是我从此不再修炼灵控术,我也能活到三百六十岁!”
“灵控术可以使人延缓衰老,我三百岁时,差不多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在你们看来,这就是青春永驻了吧。”
“而你们,最多能活个六七十岁吧,等到你六七十岁的时候,满嘴的牙都掉光了吧,而我那时候却还是现在这种容颜……傅东,你站在我身边,不会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吗?”
“傅侯爷,你手里掌控的兵力,能有多少?不过十几万吧。整个朔澜大陆,卯足了力气征兵,不过百万之军吧。实话告诉你,一年多前,我就是统军百万的少校了,我手下的士卒,哪怕是军衔最低的下士,也比你的实力,强十倍不止!”
“强者为王,强者至尊。这是贝尼塔星系永恒的真理。傅侯爷,在我面前,您是强者吗?”
傅东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失魂落魄,黯然离去。
紫逸然却一直站在那里发呆,直到玄耀吃完了十人份的晚餐,他才醒过神来:“喂,你说灵能觉醒的人,都会活过百岁?”
椅子上放了一个软软的靠垫,玄耀慵懒地斜倚着,惬意地享受着短暂的休整时光,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就凭你这资质,做梦吧。”
————————玄耀的另一面——————————————————
蒋国芳战战兢兢地看着沉默了许久紫逸然,搞不懂这个尊贵的小侯爷平国公世子怎么会突然上门拜访,而且指名要看一看那价值连城的方天戟——难道,皇帝他……
蒋国芳心里着实忐忑,又不敢冒昧发问,只得忍着七上八下的心跳,陪着一言不发的紫逸然。
通体漆黑的方天戟孤零零地立着,紫逸然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拿得动,能不能舞一舞,但是,这是玄耀指名赠送给蒋伟超的,他、他不好开这个口。
紫逸然注视着方天戟,脸上阴晴不定,蒋国芳再不好开口也只能开口解释了:“咳咳,安远侯,这……这……那女子神力惊人,性格怪异,本侯怕她怪罪,这才命人将方天戟请了回来,这……其实,小犬哪里拿得起五百斤重的兵器……”
“蒋将军呢?”
蒋国芳一愣:“小犬伤势将愈,内子不放心,正守着他呢。”
“哦。”
紫逸然淡淡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蒋国芳觑着紫逸然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眼神,心下有些了然,想了一想,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安远侯,这方天戟……小犬却是用不上,要不……听说将军年后便要前往西疆,西疆蛮人力大无穷,一身蛮力,安远侯若瞧得上这方天戟……”
紫逸然这才反应过来,蒋国芳企图用方天戟来贿赂自己,眉头微微一蹙:“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本侯精通冶炼,所使的兵器,大都是自己打造,就不劳蒋侯爷费心了。”
言毕,紫逸然再不废话,告辞而去,留下心如火燎的蒋国芳,还在煞费苦心地揣摩着紫逸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