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拉都拉不开拉不满的五石硬弓,竟被生生拉断,那验靶军士大惊失色,瞪着王铎,舌头都似突然短了一截子:“你……你……”
王铎冷笑一声,将断为两截的紫杉木硬弓掷在地上:“不称手,再换。”
贾季宙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想不到王校尉倒是大力士。”
言下之意,射箭不是力气大了就行的。紫逸然冰冷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太子也觉得王铎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看起来有了几分意思,不由笑道:“王校尉真是好身手,来人,将本宫的翊阳弓呈上来!”
太子将金箍嵌翠玉的雕龙宝弓——翊阳弓亲手交到王铎手中,笑容可掬:“本宫这翊阳弓六石半,王校尉先凑合着用吧!”
那验靶军士悄悄地抹了一把汗,感激地望着太子。——这校武场再没有比紫杉木硬弓更好的弓了,若不是太子拿出自己的翊阳弓,他又到哪里去找比刚才折断的紫杉木硬弓更好的呢?
王铎本想使出浑身力气,将这校武场的硬弓尽数拉断,可是太子这么一搅和,他只得双手接了翊阳弓,跪下谢恩:“多谢太子爷赐弓!”
啊?太子一愣,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赐弓?本宫可没把翊阳弓赐给他,本宫只是借他用一用,也给贾季宙解个围,免得叫东望朝的将士笑话。可是,这傻小子这么一跪,本宫就想改口也不行哪。太子心疼他的翊阳弓,那可是天下排名前十的绝世神弓,又要顾着自己金口玉言的面子,一时间,竟愣住了。
王铎抬头看着太子,太子脑中灵光一闪,大笑道:“有道是宝剑赠英雄,若是王校尉赢了季校尉,本宫就将这翊阳弓赏给你了!”
好,就冲这把弓,俺今天也要赢得漂漂亮亮!王铎打定主意,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指着二百步外的箭靶:“太近了,摆远一些。”
那验靶军士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了这话,蹬蹬地跑出去,亲自带人将那箭靶抬到三百步外,大声吼道:“箭靶三百步!”
王铎听那几个羽卫军议论,知道季撒都所射之靶就在三百步,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只听紫逸然冷冷道:“还不快射了三箭,只管折腾什么?!”
紫逸然之命,王铎哪敢违抗,只得弯弓引箭,嗖的一声,长箭离弦而出!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长箭射中靶心,却将那箭靶射得飞了出去!
贾季宙大惊,瞧着王铎的眼神陡然变了——要知这校武场的箭靶都是用十八张生牛皮,一层叠一层地蒙制而成,光这牛皮箭靶就有几十斤重,那放置牛皮箭靶的九头鸟靶座是生铁浇筑,重达三百斤。不想这小子竟有如此神力,将三四百斤的箭靶连同靶座射得飞了出去……
“报!箭靶六百步!”
王铎不去看看紫逸然的脸,“嗖”的一声,射出第二支箭!
“咚”的一声巨响,长箭射中靶心,又将那箭靶射得飞了出去!
贾季宙大脑已经一片混乱,瞪着王铎的眼睛就像是瞧见了鬼一样。
“报!箭靶九百步!”
全场的将士都围了过来,九百步!只怕紫逸然都射不中九百步外的箭靶吧!那帮子跟王铎玩得好的御林军瞧着王铎的眼神都变了——惊叹、羡慕、难以置信、狂喜……
王铎眼前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四个字——静心,凝神!
“嗖”的一声,长箭射出!
整个校武场突然静下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着那验靶军士报靶。
“报!正中靶心!”
六石半的硬弓,九百步外的箭靶,居然一箭命中靶心!——这怎么可能?羽卫军一千将士乌压压的站着,彼此对视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贾季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石半的硬弓,射中了九百步外的靶心,这还是人吗?
紫逸然暗暗冷笑,大声喝道:“抬了箭靶来,本侯要验靶!”
贾季宙一愣,那验靶军士不敢怠慢,带着手下几个小卒子,将那九百步外的箭靶抬了过来。
那验靶军士瞧着王铎的眼光就像是仰望神祗一般,太子看了也暗暗摇头,思量着要想个法子把王铎拉拢过来,若是不成,就得弄死王铎才好,不然两军交战,王铎若是出手,只怕几箭就射杀了领兵的将军元帅,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九百步外,一箭射中靶心!
别说羽卫军将士不信,就连西临朝的御林军都是窃窃私语,议论不休。苏林跟王铎一同参军入伍,王铎有几斤几两,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原本以为这一次王铎定会栽个大跟头,能不能在平国公手里活下来都是未知。谁知平地一声雷,王铎这个憨货竟然大显神威,九百步外,拉开了六石半的硬弓,一箭中靶心,这手箭术,只怕紫侯爷也望尘莫及了。
等到那箭靶抬了过来,众将士一眼看见,箭靶中心,一簇红艳艳的箭羽分外鲜亮,只是,三支箭射了出去,箭靶上怎么只有一支箭羽?
紫逸然伸手拔出箭羽,贾季宙看得仔细,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第二支箭射穿了箭靶后,劈开了第一支箭,而第三支箭又劈开了第二支箭,故此,箭靶上只有一簇箭羽!
太子看了也是无言,贾季宙再无二话,就是羽卫军也是心服口服,再也不说什么了。
那季撒都见了王铎如此神技,除了乖乖认输,再没有二话了。
贾季宙筹谋已久的一场赛事,就被王铎三支箭,生生给射没了。临走前,贾季宙骑在通体火红的烈风驹上,一双摄人的寒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直直地盯着王铎,看了良久。王铎被他盯着,就像是被一条隐在暗处的毒蛇惦记,浑身上下都在冒汗,不一会儿身上的衣袍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