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会说话,我就是不怀孩子,也做不出这么又红又漂亮的灯笼,都怪爹娘小时太宠我,又偏偏出身大户嫡女,会做的事太少了!”
百娆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多不该说的话,她以为自己转弯抹角讽刺的人是浣溪,却忘了真正出身卑微的人,是她的婆婆。
初月贵妃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原本挺好的心情,却被自己好意留下来的人搅得一团糟,她真打算让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儿子白头偕老么?
浣溪也吓得够呛,本来她想借着这个年冲冲贵妃的郁气,这才和四皇子拼劲儿地忙活,可是三千好话抵不过一句打击,心说皇子妃怎么把话讲那么难听呢!
百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出来自己说错了话,她其实真算不上一个聪明的女人。
等她反应过来时,初月贵妃已经借着挂灯笼,跟浣溪一起去了外面,把她单独扔在房间。
万幸今天是新年,谁都不想说难听的话,发生动火的事,有什么不高兴都在心里憋着。
忙忙活活就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段锦瑟和娘,连同他的两个女人一同围坐在桌边,人是较往年少了许多,心情却极好,透着无拘无束的轻松。
当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身边三个女人之间发生的事,他还浑然不知。
饭一开桌,他就恭顺地敬娘一杯酒,高兴地说:“这杯您也要陪我干了,儿子祝您褔寿康泰,乐享百年!”
“好,娘今天就破戒喝一杯,你们两个也跟着抿一口吧。”她对浣溪和百娆说。
听了娘的话,段锦瑟立即端杯冲浣溪笑了下,“你也不许装样子,都喝了。”
浣溪则带着些讨好,对身旁的百娆说:“姐姐不便饮酒,这杯妹妹就替你喝了。”说完一仰而今,喝得太猛,免不了被酒的辛辣呛得连声咳嗽。
段锦瑟就知道她会出洋相,辣一下无妨,于是在一旁添油加醋,“酒量不错,来来来,再喝一杯!”
“别让她喝了,快吃口菜压压!”初月贵妃给浣溪夹了口菜,浣溪一边不安地推让一边擦着呛出来的眼泪儿。
段锦瑟只是玩笑,哪能让她真喝,只觉得出点小意外,给饭桌增添了不少乐趣。
虽然年夜饭只有四个人吃,但张罗的饭菜可不少,四皇子知道娘喜素食,特意叮嘱厨房弄了几道平日不常吃的花样素肴,哄着要初月贵妃多吃一些。
百娆因为白天说错了话,她也无意得罪自己的婆婆,饭桌上收敛了不少,也懂得话挑好听的说。
初月贵妃毕竟大病尚未痊愈,胃口也不是太好,陪着大家多吃了一会儿,就面露倦意回去休息了。
她进屋之后,段锦瑟也没心思再吃,浣溪在一旁提醒他:“趁着贵妃休息,你去宫里给皇上请个安吧,不管怎么说今天可是个大节。”
段锦瑟知道她说的对,但却很不愿去做这事,倒是百娆有兴趣,一直不甘心错过皇宫里的年夜饭,竟不识趣地说:“四哥若是进宫,也带着我一起吧!”
“你去做什么?”四皇子脸一沉。
“我去走走解闷呀,喜妃老早就让我今天进宫。”
喜妃,又是喜妃,段锦瑟越是讨厌那个小妖女,就越有人在耳边提她!
“你要那么喜欢宫里,不如跟你的喜妃表妹商量干脆搬进去住!”他冷言讽道,抽身走了。走到门口又站住脚,头不回地阴沉着声音说:“溪儿,去给我换衣服!”
浣溪低着头跟他出了门。
百娆差一点没忍住掀了桌子!她回头问丫鬟,“我说错了什么?在这个家里怎么我说每句话都是错的!”
“谁说不是呢!夫人千万别动气,就算他们再怎么排挤您,只要您肚子里的孩子在,谁也不敢拿咱怎样!”七喜虽然心里觉得主子确实不会讲话,但嘴上还是不敢得罪她,只一味说着顺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