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就是简单的用了,下午的时间还要抓紧时间做针线,小插屏已经初见轮廓,林如蕙要求红纹把丝线分的极细。事实上,除了林如蕙缺少练习,碧痕她们几个都分的很好。颜色上,林如蕙根据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丝线色彩做了一个色板,按照规律区分排列。好像她天生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从纷杂的事物中找到有迹可循的排列。乐此不疲……
郑嬷嬷早早就来了青芴阁前院里等着林如蕙,忙着做针黹,但是明显心不在焉。不时的瞄着旁边的林如蕙。
林如蕙忍着笑,回头对碧痕说:天气有点转凉了,给五娘说下让她带着那几个小丫头去整理下自己的东西吧,我这边不用那么多人。沁芙啊,去灶上弄些点心来,我和郑嬷嬷一起说说话,休息一下吧。
郑嬷嬷也有些局促不安,说“姑娘,我也有事要跟姑娘说下。”下了很大的决心,“姑娘昨天说的事情,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很有所作为的。再加上,有件事不知道姑娘怎么想,我昨日看到姑娘描画的那些花样子,很是新颖,不知道能否把这些拿出去使用呢?放在我们的绣庄里,我想肯定会很好的。”边说边看着林如蕙,毕竟这些是林如蕙自己想出来的,作为沉浸在这个行当里面多年的从业者,很明显很看到中间的价值,只是姑娘还在闺阁,有些顾忌才是。
林如蕙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嬷嬷别紧张,这些花样子本来就是拿来用的,我们放在哪里用都是一样的。嬷嬷只管放心用就是。
郑嬷嬷放松了很多:我先前还想着姑娘毕竟还在闺阁,不过也是,花样子不等于那些活计,哪有那许多的忌讳呢。
原来是担心这些,时代不同想法也不同啊。林如蕙笑着说:这些花样子也不是很多,真的放在绣庄里也是有限,况且这些东西只要有人买了去也,只要有心仿造出来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情况嬷嬷可曾想过……
那些仿制者的疯狂,经历过的人都有深刻的记忆。模仿永远比创造来的容易,这些事情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林如蕙是这样的人,凡事尽可能的做到最周全的准备,但是开始之前也要想好应对最坏打算的准备。
郑嬷嬷一时也点想不到这么多,这些事情是很自然的,能有什么办法避免?
林如蕙说:嬷嬷也不用过多的计较这些,我的意思是与其等着被别人模仿,不如我们不断推出自己的新的产品。我想着嬷嬷去了之后,仔细拣选着,有合适做这样事情的人一定好好对待,好好培养,将来我们就是要靠着这些人。
林如蕙这些话说出来,不仅仅郑嬷嬷听得恍有所悟,就连旁边的碧痕和红纹也听住了。
是啊,与其一直被动的等着人家,防着别人,不若不断提高自身……
这时候,沁芙捧了茶水和点心进来,闻到那些香气,林如蕙食指大动,不觉捧了几个吃了起来。沁芙端了茶水给郑嬷嬷:嬷嬷喝些茶水吧,这些是姑娘前些日子让我准备的牛乳饼干,您尝尝。
郑嬷嬷尝了尝说:这饼干很是松软啊,难得有淡淡牛乳香气,甜而不腻,姑娘真是有心了。
林如蕙有点心虚,其实就是饼干而已,这里牛奶不是很多,主要是很多人不喜欢牛乳的味道。在这个医药并不发达的时代,只有靠自己自强不息的调整自己的身体,增强免疫力。每天一杯牛奶,颠覆了沁芙几个的观念。后来又调教了沁芙去做些牛乳炖蛋,奶香馒头……大家慢慢的也习惯了这些味道,交口称赞的结果就是沁芙越来越开心的投入伟大的厨艺事业。前段时间终于突破了原有瓶颈,分离出来了黄油,大喜过望的林如蕙马上有机会享受到了新口味饼干。今天这是第二次做了,还让人给母亲和二姐姐那边送了不少去。
沁芙见姑娘和郑嬷嬷都吃的很开心就笑咪咪的在旁边坐着帮忙了。
郑嬷嬷看着沁芙说:还是姑娘会调教人,这沁芙可是出息了,姑娘让她跟着我去绣庄怎么样?
林如蕙有点意外:嬷嬷可真有眼光,我还想问你呢,谁知道您到来挖我的人来了。不过呢,这沁芙我可是离不开,不如让兰晴跟着你去。嬷嬷觉得可好?
郑嬷嬷也点头答应了,问姑娘要人总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下人。姑娘给自己脸让她去选,却也不能擅作主张,刚刚好借着这个由头提起来这个事情,本来自己也是打算从二等小丫头里面选个,不拘是谁有自己调教一准错不了。
一边林如蕙让红纹去把兰晴叫了进来,细细说了给她。兰晴在她身边是个二等丫鬟,一直在外院做事,几次大家一起玩闹,林如蕙注意到这个孩子很是细心,总是会照顾到身边的人或者事,以前就存了心思好好培养。赶上这个事情,郑嬷嬷年纪也渐大了,让她跟着不仅仅能学些手艺,也有机会开阔下眼界,算是储备的大丫头人选。兰晴听了也很愿意,给姑娘和嬷嬷磕了头。林如蕙让她下去准备不提。
转回身对郑嬷嬷说:嬷嬷,现在人手也有了,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只管让她多做做,别累着您了。
郑嬷嬷站起身来:姑娘爱惜我了,定不负姑娘托付。
林如蕙忙扶了她坐下,也不多说就把上午跟宋管事说到的一些想法一一跟她说了。郑嬷嬷不住的点头,心里默默记着。几番推辞,林如蕙定是要把铺子里一成的分红拿出来,分给陈七和郑嬷嬷一人一半,又拿出来一成平均分给铺子里的工人,郑嬷嬷才答应下来。
这些事情交代了差不多了,就让郑嬷嬷慢慢考虑自己的事情,常言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碧痕看她们说的差不多了,上前来给她添了茶水:姑娘要不要休息会,昨天晚上折腾了那么晚才睡觉……也不知道姑娘怎么那么聪明,想了这许多,也不见姑娘做过这些,学过这些,难道真的像姑娘所说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林如蕙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不可见的点头。暗暗汗颜,不怪乎人家说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去弥补。天啊,原谅我吧~
……
等到晚上去了正房,林如蕙一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凝重。父亲母亲都在,一个坐在软榻上出神,一个在旁边收拾东西,旁边也没有什么人服侍。
林如蕙给父母问安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孙氏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都没有注意天都这么晚了,你今天下午休息了么?晚上可要好好休息了才是。魏嬷嬷,让她们安排摆饭吧。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么?”林如蕙试着问了下疑惑。
孙氏看着林宗扬,林宗扬放下茶盏:没什么事,为父这两天不在家,你们几个好好陪伴你母亲。我们吃饭去吧。
林宗扬常在今上身边行走,消息比较灵通。下午知道了西南边境之地传来战事的消息。今上有些年纪了,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朝里的事情大都是三皇子齐王处理。今天下午战报传来今上一时急怒攻心就病倒了,林宗扬回来简单收拾了东西晚些时候还要去伴驾。
吃完饭,孙氏看女儿回去了,就跟丈夫说让他还是去下春树胡同侯府问问情况,好过这边没有头绪。林宗扬也觉得是个办法,赶在进宫之前就去了侯府。
月亮不是很清晰的天空了有些乌云渐渐露出轮廓,没有人知道这里酝酿的是不是一次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