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愉快地眯了眯眼。
自动无视了他那张阴沉到能滴出墨汁的脸。
“可惜啊可惜,英年早逝啊。”
啪的一声。
我的双手被极为粗暴地拍了下来,有那么一刹那,我竟觉得整个灵魂都颤了颤。愣了一愣,抬眸却撞见他正冲着自己淡淡地笑着。
那双眸子溢满的,是冷漠与疏离,被那么盯着,我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险些将我全身的血液冻结起来,很是可怕。但只是那么一瞬,又变为最初的模样。仿佛方才的皆是错觉。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不过也罢,毕竟是自己唐突,所以我并不在意,只是对他干干地一笑,朝后退了几步。
经此一事,我亦没了兴致,与他面对着有些淡淡的尴尬。我环视一周,见着那一众鬼差都没了影儿,心中涌起丝丝好奇。
“你很厉害?”我朝着从方才起便站着一动不动的他问道。
“并不。”
“你地位很高?”
“并不。”
“……难道你其实是冥王的老相好???”其实嘴快说出来的时候我有点慌。
“并不。”见他能如此淡定,我很是欣慰……然而我清楚地看见他脚下的那块地好像……裂?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那你究竟干了啥?是坏了人家好事,还是偷了人家东西,是踹了人家老窝,还是抢了人家娘子,是杀人人家爹娘,还是刨了人家祖坟?”我承认,说这么多是有点口渴。
只见他对着我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不过就是抢了一根鞭子,顺手欺负了一下,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罪大恶极。”
“……鞭子?”我的关注重点都在‘鞭子’二字上,默了默后道:“是‘碎魂’?”
“碎魂”为鞭,以魂为灵而饲其之,可碎三魂之一,其主魂强则鞭强,其主魂弱则鞭弱,为万年前千珞神皇所有,后神皇陨落,几经辗转落入冥王之手。
他看了看我亮晶晶的眸子,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想要?”
“……”我朝他眨了眨眼。
那人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狭促的笑意,“给我做牛做马,我就给你。”
我愣了一愣,随后十分爽快地应了两字,“好啊。”
我是想着啊,他总不可能日日都来一次冥界,更何况我身在冥界,更只是一个魂体,行动范围有限,能做的事更是少的不能再少,而他却损失了“碎魂”,这笔买卖怎么想都挺划算的。于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我几乎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提议。
“那今后你便是我的牛马了。”
……即便当别人的牛马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但为了“碎魂”,我……忍了!
一刻钟后。
他睨了我一眼,很是无奈道:“你能别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么?”
“少年,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我从方才起便隐隐有不安之感。
“你、说、呢?”他咧开嘴笑得极为欢快,周身的寒气却越发深重,冻得我浑身发疼。
见此,他微微收敛了些,只是褪去了笑容,冷冷地说:“时间快到了,还要不要‘碎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