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如闪电般闪过这许多念头.她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十分轻蔑和不屑.她轻轻甩了一下袖子:“樊稠,依你的性格,我料你想不出这些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夫人要先除郭汜,后除你樊稠和张济啊。是不是还说,郭汜前段期间与你过从甚密,郭汜若定成谋反,丞相也会疑心你的忠心啊。所以你定要把郭汜谋反的证罪推翻。最好让丞相把视线引向我。即使丞相不信,也足能怀疑我。然后,便把注意力转移了?是不是还说,结成联盟,以便共掌西凉军啊。“
樊稠呆了,傻了,每听一句话,就看向李儒一次。天啊,这些话明明是昨天李儒和自己说的。当时,只有自己和李儒知道这些话。便是自己最亲信的人也没告诉。可夫人因何得知。难道李儒卖了自己?又或者,难道自己身边出了奸细?
不会,当时自己是低声与李儒密谋,旁人如何得知?
李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不到,真想不到,老虎竟从樊稠短短一句话,就道破自己的许多阴谋。他忽发现,他小瞧这位夫人了。从郭汜谋反案发后,他被董卓密令急调回长安,他一路上冥思苦想,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依他的观察,郭汜绝不象有胆量造反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郭汜突然阴谋造反?郭汜最近有什么异与平常的举动?郭汜好象在宠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相府出去的。而且,听说郭汜死后,女闾夫火了,那女人被烧死了。李儒的心猛地一颤。快到长安时,李儒又想到接替郭汜的人选问题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接替李傕的人选是徐晃。那个人,原是老虎夫人的私军校尉。这次,会是谁?李儒把所有人选地滤一遍,突然想到一个人。陈九!
陈九原就是西园九校尉之一,一直统军。而且,他是夫人的九叔,关系亲厚,前段期间,丞相把他放了。他一直闲在家里。这次郭汜出事,会不会是老虎夫人想把陈九插入军中。这念头一旦涌上心头,许多事便好象突然间联到了一起。他直觉,这次郭汜叛乱,极可能是夫人暗中谋划。郭汜,也极有可能是夫人陷害。所以,昨日,他得知董卓也召回樊稠后,特意打马先奔了樊稠的军营。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樊稠。同时说张老虎这是想尽除异己,先有李傕,后有郭汜,再就是樊稠了。他又说因郭汜的事,丞相必对樊稠起疑,想转移丞相的注意力,必把一切推到夫人身上。李儒还告诉了樊稠许多细节。李儒知道,樊稠性子直,藏不住话。樊稠为证自己清白,一定会在董卓的面前指斥老虎夫人。他以为,只要樊稠指斥,老虎就会大怒.继而会与樊稠争执,然后逼着董卓彻查真相.郭汜一案,根本没有什么线索,唯一的线索便是刘大夫。但依李儒的叛断,刘大夫或许只是这阴谋的一小环节,他绝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东西。甚至,他有可能都不知道幕后主谋是谁。
想探出祥情,就得激老虎夫人慌中出手。只要她慌了,乱了,就有踪迹可寻。
没料到,才一碰面,这位老虎夫人就一语道破他那么多的心计。这老虎夫人心思极密,简直到了可怕的境地。
他审视着老虎,这位老虎身穿黑衣镶金边的衣裙,没戴什么首饰。打扮平凡之极,可是,就这身极普通的衣服,穿上老虎身上,却有着一股阴毒的味道。让人觉得,那衣服里或许藏着不可琢磨的阴谋。一念头让李儒不禁毛骨悚然。他定了一下神,眼光落到老虎脸上,肌肤如雪,双眼雪亮如刀,那似笑非笑的面孔使整个人看起来不但狡滑,而且十分凶狠。就象一只雪地中突然出现的一只猛虎。但你发现它时,他已切到你身边。李儒吓得身上一颤。再一定神,老虎已率先离开了。天空中,艳阳高照,花园里,繁花盛开,绿柳成荫。一切都那么祥和美好。哪来的什么老虎?
樊稠见老虎走远,他扯了一下发呆中的李儒:“怎么办。咱们到丞相面前去告她?”
在李儒和樊稠在后面商议的时侯,老虎来到了董卓的卧室外,以前,董卓的卧房她直接进入,根本不用禀报。可这次,没等老虎进去,一小侍从跑出来,深施一礼道:“夫人,丞相有命,要马上召见李樊二位将军,所以,请夫人暂时回避。”
老虎冷冷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行到无人处。苹儿不安的问道:‘姑娘,李儒和樊稠要是在董卓面前陷害你怎么办?“老虎微微一阵冷笑:”苹儿,李儒樊稠想陷害我,也不见得那么容易。“
老虎说到这,便不再说话,她心情十分阴郁。凭董卓的宠爱,他们想以郭汜这件事整倒她怕不容易,可是,她想让九叔接替郭汜的位置的事也不容易了。董卓明显起疑了。如果李儒樊稠强力反对九叔接任。那么,局势就会复杂得多。
老虎想到这,无奈地按了一下太阳穴。
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行,得找徐先生商议一下。不!现在,她谁也不能见,董卓秘密调回李儒,又不准自己去他卧房。这个时侯,安知他没安排人观查自己一举一动。要平心,要静气,要忍得住!要迅速想出办法。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她断然说道
“回房。睡觉”
“睡觉!”苹儿惊讶万分,这个时侯姑娘竟还能睡着!
老虎唇边闪过一丝冷笑:“这个时侯,才更须睡觉。既要保存体力,又做给别人看。对了,把宝儿哄睡,放我身边。”
一觉醒来,已到了傍晚时分,室内很黑。老虎打个吹欠:“苹儿,点灯。”室内有脚步声响起。老虎心里一动,这脚步声不是苹儿的。是董卓的。
老虎慵懒的声音又响起:“苹儿,宝儿呢。”
室内这时突然一亮。董卓胖大的身躯出现的蜡烛旁边。
老虎倚在榻边,扰着头发笑道:“丞相,这可是天大的怪事。董丞相亲为我点蜡,你说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董卓大步走向老虎,他坐到榻边,沉着脸盯着老虎,老虎似笑非笑地直视着他,二人互视半响,董卓突然说道:“老虎,郭汜真的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