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日没有见面闲话自然是多了起来,说了好半会儿,苏软软才想起来要去找娘亲,若是出来逛太久指不定娘要怎么训她呢,跟聂雯道了别走到一楼才发现外面大雨倾盆。“早上出门还是个好天,这会儿怎么好端端的下起雨来了。”顾玲疑声道,又看了一眼苏软软:“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张记那里借把伞来。”
苏软软此刻也是极郁闷,跟聂雯说话一高兴就忘了时间,想着要回去找娘却看到下了这么大的雨,想到娘亲板着一张脸的模样,苏软软一阵萎靡,心情又郁闷了几分。
因的突然下的一场雨,雨势又大,街上大多人都是寻了个地躲起雨来。顾玲去借伞,苏软软一个人无聊四下看了起来,一瞥头就看到念乔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站在张记门口。
苏软软看着念乔一副走神的摸样,又呆又傻,就想起那日娘亲就是因为她才训自己的,心中一阵气闷:“我前面就在想,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下起雨来了,原来是因为碰上你这个呆子惹来的晦气。”
念乔忙着躲雨寻着有屋檐的地方就跑了过去,等站定没多久就闻到旁飘来的桂花香味,抬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来了张记。婆婆是最爱吃桂花糕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飘来,又因为下雨,空气里多了几分厚重,念乔一阵恍惚。
念乔弹了弹身上的水珠,望着眼前的大雨也不知道是要下到什么时候,一扭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苏软软见念乔回头看她,下巴一抬,面上带着七分得意三分轻蔑。
苏软软对她带着几分敌意,念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没心思去探究,全然没有要和苏软软计较的精神,眼神不过是一扫,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苏软软见念乔眼神往她身上一瞥又收了回去,全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现下做这个反映分明是瞧不上自己。又觉得念乔身为一个女子,可是哪有几分女子的自觉,看她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竟然还敢无视自己,脸色难堪了起来,小手一指:“你……”
顾玲去借了伞回来就看到苏软软站在张记门口一脸生气的模样,往旁一瞧,外面躲雨的那个不是店里招来帮忙的丫头,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待见她,可是让夫人知道小姐在外头生事,回家肯定是要罚小姐的。
“小姐,借到伞了,赶紧去夫人那里吧,别让夫人等着了。”
苏软软正要发作就听到顾玲的声音,想到娘亲还在等自己,轻哼了一声:“呆子!”就牵着顾玲的手寻她娘去了。
念乔最是讨厌下雨天,又想到婆婆才是刚走,这天就下起了雨,心下难受之极。
哗啦啦的大雨打在地上又溅起大片的水花,她只觉得头一痛,脑海里大片不痛快的记忆一涌而上,突然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同一个颜色,红,红的彻底。
站在张记躲雨已经好些时候了,前面突然下雨没躲的及,身上早就已经是湿个透,看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也没了耐心等雨停,不若一头扎进雨里,淋个透,湿个遍,来个痛快。
她这一头扎进雨里,心下是带着几分决绝,冲着道上奔着的马车心下反倒是有几分释然,她太想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际遇赶紧结束,自己这算是什么?穿越?
她本性乔,父亲是大学里生物科学教授,因此给她取名乔木,母亲因为生她时难产而死。没了母爱,但好在父亲疼她,没有母爱但她却是幸福的。
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但她的那张脸却是像极了母亲,以至于父亲后来看到她都会想起母亲。俩口子从小一个大院长大,后来又一起上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青梅竹马,感情比一般的夫妻都要好上几分。
大学的时候情窦初开,暗恋系里的一个学长,她是个没勇气的人,藏了很久,守了很久然后看他同另一个女孩幸福牵手。心里酸酸涩涩了好久,几个夜里心中堵得厉害,一阵又一阵的难受。半夜起床找水喝,发现父亲手里拿着母亲的照片,眉间也有透着幸福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是痛苦的。
她其实不止一次发现父亲拿着母亲的照片,小时候就常看着父亲拿着母亲的照片发呆,父亲是爱惨了母亲,才会看着她的神色里充满着纠结,父亲是太过爱母亲,所以才会在她毕业的那年选择了自杀。那天也是下着雨,地上血被雨水冲刷着染了大片的红,像极了父亲后来喜欢的一种花——曼珠沙华。她一直是幸福的,并不因为自己没有母亲而心里不平衡,她甚至觉得自己比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还要幸福,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父亲。
后来她翻了父亲的日记才发现觉得幸福的只有她一个,父亲失去了爱人每日都活在思念和痛苦当中,但他感谢上苍起码有女儿可以支撑他活下去,可是乔木越长越大,一张脸越长越像她的母亲。这种支撑却变成了一种折磨,每日多看一眼心中多痛苦一分,父亲早就去寻了母亲的念头,只等乔木毕业可以独立生活,这样他走也走的放心。
她明白父亲是爱自己的,却一直忽略了父亲对自己难免存在一份恨,这一份恨却是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她日日幸福,他夜夜痛苦,就像父亲日记中所记——“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所以这一世她来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