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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阔的海空的天——剑桥纪事

1.轻轻地我来了——再回剑桥

知识,没有止境。

在邓亚萍即将硕士毕业时,萨马兰奇曾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你应该回去为你的祖国服务”。2003年初,邓亚萍学成回国,成为北京奥组委市场开发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当她到老家河南考察的时候,她收到了英国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录取通知书。其实邓亚萍选择剑桥递出入学申请,除了它的课程设置刚好符合要求外,就像打球一样,她也希望自己所选择的学校是最好的,邓亚萍毫不掩饰自己对“最好”的追求。对邓亚萍做出的选择,原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袁伟民和党委书记李志坚也非常支持,他们鼓励邓亚萍继续学习。他们觉得,这已经不是邓亚萍个人的事,中国运动员读到博士的不多,能拿到国外知名大学博士学位的更少,他们希望邓亚萍不仅在乒坛上能成为运动员的榜样,在学业上也能成为中国运动员的榜样。

于是,邓亚萍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长跑运动员,又站在新的起跑线上,开始了新的一轮拼搏——攻读剑桥经济学博士学位,她的研究方向是“2008奥运会对当代中国的影响”。至此,邓亚萍成为中国奥运冠军中学历最高的运动员。

与在诺丁汉大学学习时相比,虽然邓亚萍的英文水平有了飞跃式的提高,但是攻读剑桥经济学博士学位对她来说是更为艰难的挑战。刚到剑桥的那段时间,邓亚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学习异常刻苦,一天到晚总是绷着,感觉特别辛苦,但效果并不明显。但邓亚萍在心中暗暗鼓励自己:要拼搏、拼搏、再拼搏!自己的语言基础还相当薄弱,要想在剑桥这个精英云集的学府里站得住、学得好,更需要全力以赴地去拼搏。做学问与体育训练一样,没有任何捷径可寻,更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一切靠自己去拼去搏。因此,为了赶功课,邓亚萍起早贪黑,每天只睡几小时。慢慢的,邓亚萍习惯了剑桥的学习方式,对课业变得得心应手了。

博士学位论文是每个博士生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头等大事,邓亚萍也不例外。从一开始,她就结合自己职业选择选定了研究方向:“2008奥运会对当代中国的影响”。邓亚萍在剑桥的导师彼德·纽伦是一位世界著名经济学家,已经研究中国经济30余年,他深知2008年奥运会对拉动中国经济的重要性,因此对邓亚萍选择的研究方向“2008奥运会对当代中国的影响”表示了极大的赞赏,认为有极高的经济研究价值。“奥运会的召开,将对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旅游等方面都能产生重大的影响,怎样让北京奥委会发挥出更大的效应,为中国和北京的持续发展提供动力,将是我研究的主要方向。如果说,我的硕士研究是冷门,那么我的博士研究将是绝对的热门。”而邓亚萍也希望能站在更高的角度发掘奥林匹克的商业价值,寻求奥林匹克发展的原动力。她认为,品牌的概念是广泛的,做企业最终就是在做一种品牌,而奥运会如今可以说已经成为一个非常著名的品牌,2008奥运会在北京的举行,对中国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她希望自己能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和作为中国人对中国深刻的理解,能研究得出一个有意义的结论。

作为北京奥组委的成员,邓亚萍不可能长期待在英国剑桥专心读博。于是,她的导师特地批准邓亚萍回国,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因为回国不仅能为祖国服务,也能为论文收集第一手珍贵的材料。

2003年2月24日,在剑桥攻读博士的邓亚萍回来了,为了完成奥运会举办的前期繁杂的准备工作,邓亚萍回到北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每天早上起床后,她便匆匆忙忙从北京城南的家赶往北京奥组委上班,下班后她必须全力投入到博士生的学习当中。每个学期导师都会给她布置具体的方向以及阅读书目。而邓亚萍要定期用电子邮件向导师汇报学习进展和心得,并且还需要时常从北京坐飞机赶到英国,去剑桥大学将研究成果交导师评审,并讨论下一阶段的学习方向和任务。

这样高负荷运转的生活对邓亚萍来说,过得充实而又满足。她总说,活着,就要把每一天的事情做好。上天是公平的,给每一个人每天的时间都只有24小时,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只能选择最重要的安排进这24小时,人生那么短暂,不可能想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你只能尽力而为。

后来,邓亚萍回到剑桥大学,开始准备撰写论文的很重要的一部分。那时正是2004年的春节假期期间,邓亚萍为了赶写论文,放弃回国与亲人团聚的机会。为了节省时间,赶上进度,她买来一堆速冻饺子,足不出户的写论文。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写了20几天,没有下过楼,每天只吃速冻饺子。由于邓亚萍长时间用一种固定的姿势写稿,加上旧疾,诱发了颈椎病,整个头不能自如转动,她就一直保持一种固定的姿势坚持查阅资料和写作。原来在清华外语系教邓亚萍英文的吕中舌老师此时正好到英国办事,特地赶到剑桥去看望邓亚萍,看到她一直保持歪着头的姿势,坐在电脑前坚持写论文,心疼得掉了眼泪。吕中舌事后对朋友说,与邓亚萍几年的交往,受益良多,不仅互为师生,又成了朋友,邓亚萍具备了一个优秀人才的所有素质,这真是一次难得的教学经历。

有人可能觉得亚萍这是自讨苦吃,甚至有人说你的荣誉多得一大把,不攻读什么学位,后半生照样可以过得不错,即使读学位也不必那么辛苦,甚至不妨找个“枪手”代笔写论文。但亚萍强烈地回复他们,自己读书上学并不是仅仅为了“镀一层金”,上学是要圆自己的读书梦。同时,她从自己与外国朋友交往中深切感受到知识缺乏、交流不畅,感受到知识的重要性。学习是为自己而学,因此,尽管理论知识基础差,但是她“不想也不会靠投机取巧走捷径”,更不要说她就读的清华、剑桥等国际知名大学治学严谨,容不得弄虚作假。

由于在北京奥组委工作繁忙,邓亚萍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取得博士学位:“我现在正在努力写论文,至于什么时候能完成我也不能确定。从1997年到现在,我经历了十年寒窗,可能读书的时间要比十年更长。”

饺子可以速冻,人才却难以速成。邓亚萍学业上的成功与打乒乓球的辉煌,其实并非得益于她具备多大的天赋。恰恰相反,无论学业还是打球,她都是在先天条件不大有利的情况下,靠坚忍不拔的毅力,靠积极进取的生活态度,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在人生道路上不断夺取新的金牌。

邓亚萍在获得作为运动员堪称无比辉煌的成绩后,开始读书,取得清华学士、诺丁汉硕士,攻读剑桥的博士,她用她的前半生完成的两个人生旅程,都离不开她艰辛的努力,谁也无法想象在层层荣誉光环后面,埋藏着邓亚萍多少努力的汗水。

2.“海龟”手记

如果说亚运会、世乒赛和奥运会的冠军是邓亚萍作为乒乓球运动员生涯的三个大满贯,那么她在清华获得学士学位、在诺丁汉大学硕士毕业和攻读剑桥博士学位在学业上的成就,则是她完成的另一项人生大满贯。

邓亚萍的导师彼德·纽伦认为邓亚萍回国,不仅能为祖国服务,也能为论文收集第一手珍贵材料,因此,他特批邓亚萍回国边工作,边学习。对邓亚萍来说,做这种选择可以预见未来的工作很艰苦,但她觉得这是非常很好的回报祖国的机会。她不想辜负北京的老百姓,她忘不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那些人。

除此之外,作为邓亚萍老朋友的萨马兰奇先生,在她在英国硕士快要毕业的时候,他一再反反复复跟邓亚萍强调,学成以后一定要回国工作,为中国、为中国人工作,每次见到邓亚萍,他都会说,记住,你一定要回到你的国家做事。对此,邓亚萍身怀感激,她说,萨翁不仅在教我做事,更教我做人。

众所周知,萨马兰奇点名给了邓亚萍国际奥委会委员的名额,让她进入国际组织工作,开阔眼界。从表面看,是萨马兰奇给了邓亚萍一个机会,但客观地说,是邓亚萍先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是她的精神先征服了萨翁,也是她的努力学习先给自己驾起了云梯。“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在媒体的一次采访中,邓亚萍曾万分感慨地说,她希望人们不要被她或者其他成功人士的光环所吸引,大家需要知道的是辉煌因何而来。“没有超人的付出,不可能有超人的成绩。我既不是乒乓天才,也没有深厚的文化功底,一步步走来,靠的都是汗水和咬着牙的孤独地坚持。一个人追求的目标越高,他的才能就发展得越快。但我也深深懂得,要在比赛时打败对手,必须从一板一球做起。只有脚踏实地,抓牢今天,才能把握明天。每个人都有机会,一生只有一次。”虽然邓亚萍经历了几次角色转变,她始终如同在球场上一样,充满必胜的信心和力量,让人振奋又令人赞叹。她用当年夺取世界冠军的毅力和决心,在另一个领域开拓了被专家们称为“第二个奇迹”的全新局面。邓亚萍对自己的要求都几近苛刻:“必须做好,我没有理由做不好!”这是一份自信,一把从难从严的标尺,一种对国家、对人民负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邓亚萍说:“我是国家培养的。我希望能够学以致用,以我的所学为中国体育事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哪怕一点点贡献。”

“重要的是要了解自己,不要盲从。要有自信坚持自己的选择,”当在一次谈话节目中谈到自己转型问题时,邓亚萍微笑着说,“自信心是转型最重要的财富,最主要的是树立自信心和有明确的学习目标。”她感叹说,学习其实也和参加奥运会和世锦赛一样,高手之间的较量也是自信心的对决,因为技术层面上大家相差无几,关键时刻要看谁能有更多的忍耐力和更坚定的必胜决心。她希望有更多的运动员,能够坚定的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

经过这些年在国外的学习,邓亚萍认为西方教育给自己最大的收获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调查研究,做深入扎实的分析,在此基础上做决策,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这对于今天作为北京奥委会成员的她,有着别样的意义。亚萍的经历和学历足以让她在国外很多大型机构任职,也常有人找她挖脚。但每次在国外遇到这种情况,亚萍说:“到时候我肯定是个‘海龟’(海归),乒羽中心给了我出国的机会,2008年奥运会等待着我,我一定会回去。”

§§第五章 亚萍VS奥运命题之一——两度申奥

奥运会就像一道命题作文,每座承办的城市和人们都用尽十八般武艺,力争交一份满意答卷。邓亚萍职业生涯中最辉煌、最引以为豪的成绩是取得的四块奥运会金牌。昔日她以奥运为荣,今日奥运以她为荣。退役前后,邓亚萍的学习和工作一直和奥运会息息相关。她参与了两次申奥工作,也品尝到其中的甘苦。离开竞技场上的她褪下一身戎装,着上西装,利落的短发,得体的妆容,职业的微笑,自有一派风日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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