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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些果结在深深的地下——重聚在世纪之交

情到最深处,总是不明所以,才子佳人的姻缘总是在情爱氤氲就瓜熟蒂落,什么时候跟你缘定三生?什么时候决定白头偕老,这些看似琢磨不定的变数却常常在街角转弯处,给你意外的惊喜。“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也许你追着幸福跑却常常无功而返,而等一切沉淀下来,原来幸福就在手边。

1.一个人的诺丁汉

2000年春天,邓亚萍在清华大学拿到了本科文凭,又来到英国著名的诺丁汉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一个人负笈求学,背井离乡。虽然当运动员期间因为比赛邓亚萍在世界各地来往奔波,但身边都有队友和教练陪伴,而现在,她独在异乡为异客,语言的障碍和生活的不习惯,让她又更强烈的感受。

她在诺丁汉交了很多朋友,有在那里读书的伉俪,也有在那里定居的学者,更有开餐馆的中国一家子,他们都关心亚萍,召唤亚萍进入他们的圈子。亚萍也在他乡感受并回报着这些温暖。朋友眼中她是和善开朗的中国萍,老师眼中她是勤学刻苦的世界冠军,每个人都说亚萍很棒。可是当她自己一个人回到居所的时候,亚萍只是个等待关爱的小女人。居所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她羡慕朋友们成双成对的亲昵,而在外越是热闹,回家后的孤寂就更像水一样一点点渗透到邓亚萍的骨髓里。坚强的邓亚萍没有掉泪,再次用繁重的学习来把自己的每一天填满。大家都见证了那一年亚萍在英语上的进步,却不知她是在用多么大的毅力克服心理上的软弱与孤寂。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这时的邓亚萍已经27岁了,自从几年前与林志刚分手后,她虽有尝试着找朋友,却一直没有涉足真正的情感。不是不想,而是亚萍认为:遇到那个人之后,其他人就只能是将就了。亚萍不喜欢将就。每到夜阑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林志刚那帅气的面容和阳光的笑容,无数次在她的脑海里盘旋。那些一同打球并肩作战的美好日子,岁月的流逝提升了他们的球技,也沉淀了他们的爱情——那盒大巴车上巧克力,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写情书,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跟他的朋友聚会被称作“林嫂”……

回过头想想,如果不是那个美籍华裔女孩儿的出现,他们的爱情或许早已瓜熟蒂落了。亚萍也常常问自己:如果是现在的话,自己还会像以前那样解决问题吗?自己还会不管不顾的一味斥责对方不够真诚吗?也许从他的角度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有些盲目冲动?……亚萍不禁想,这是不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劫啊!往事悠悠,过去的一切一幕幕地在邓亚萍的眼前浮现。每次想到这些,邓亚萍都懊悔不已,自己当初太要强、太好胜,做法也太冲动、太不理智了!

分手多年,尽管两人一直没有联系,但邓亚萍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林志刚,知道他这些年来一个人在法国打拼,成绩优异,而且依然孑然一身,甚至连爱情都没有。就算再麻木的人,也能猜出林志刚的情谊,何况是邓亚萍,可是她却因为了解林志刚更加疑惑:为什么林志刚不跟自己联系呢?英法隔海相望,她很想给他打电话,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几次拿起话筒又放了下来。

犹犹豫豫中,在诺丁汉的一年多就过去了,国内朋友们的越洋电话,电话中总是有意无意提到林志刚,这让亚萍的心更加不能平复。2002年初,邓亚萍再也忍不住思念的煎熬,拨通了他的电话,轻轻地问:“你还好吗?”林志刚接到电话,先是觉得自己听错了,随即兴奋地几乎要把电话扔出去。他话语里有几分紧张和激动:“我挺好的。你呢?现在好吗?”百感交集的泪水从邓亚萍的眼眶涌了出来,林志刚隐隐听到了邓亚萍的哽咽,内心五味杂陈……

其实这些年来,林志刚也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邓亚萍,他与邓亚萍的爱情是深深刻在记忆里的,怎么也磨灭不掉。他思念着她,好多次,他也萌生过与邓亚萍联系的念头,可又怕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和邓亚萍一样,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思念的煎熬,亚萍退役后去清华,他还很担心她能不能适应那么重压力的学习,听说她学单词学到睡觉掉头发,他急得不知怎么办好,后来听说亚萍到剑桥学了一阵英语之后已小有成就,他为她高兴的时候,心底也有一些酸溜溜的,“就算没有我,亚萍也可以做得很好……”林志刚就这样,一边不敢轻碰爱情,对亚萍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当林志刚知道邓亚萍在英国诺丁汉留学,也一直想去看望邓亚萍,可男人的自尊心总在作祟,他只能忍住了自己的渴望。于是,这对相爱至深而又意志坚定的人在异国他乡忍受着思念和寂寞的双重煎熬。

自从第一次通过电话后,邓亚萍和林志刚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两人经常在电话里聊各自的近况,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调侃对方当年的糗事笑话。后来赶上邓亚萍从诺丁汉毕业,进而到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而林志刚也有赛事,两人对见面一事一直没有落实,直到邓亚萍在剑桥的学习情况稳定,林志刚和瑞典名将卡尔松合作,使飞跃队两度获得法国乒超冠军,两人在电话里聊天的时候,林志刚试探着对邓亚萍说:“我想过来看你,行吗?”邓亚萍迟疑了一会儿,吐出三个字:“你来吧。”英格兰的北部,冬季也就进入了它的雨季,在淅沥沥的雨丝之中,一个草长莺飞的春日也就不远了。

2.两个人的英吉利海峡

林志刚难以抑制内心的狂热与激动,那个周末,他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到剑桥大学看望邓亚萍。那天天气异常好,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在剑桥大学美丽的校园里,这对有情人终于又见面了。

亚萍在校门口等林志刚的时候,一直在想,他会变成什么样?可是当林志刚从人群中穿过来,总到她身边的时候,他们不能做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笑,一开始是微笑,后来就变成了大笑。

他们一笑泯恩仇。两个人都突然觉得,他们似乎一直在恋爱,从来没有分手过。亚萍带林志刚逛剑桥校园,谈论当年徐志摩来到“三一学院”时竟用了“最潢贵最骄纵”6个字来形容。谈论英国查尔斯王子也是这里的校友,复活节时他回到母校“三一学院”,在餐厅与师生聚会交流。谈论大片绿地旁一个醒目的指示牌“请不要穿行草地,除非你是资深人士。”……

他们像初涉爱河的恋人,重新找回昨日的感情,每一个时刻都值得珍藏。他们并肩坐在校园的草坪上看日出日落,他们泛舟康河共同吟诵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宁静是别离的笙箫,沉醉是那天的剑桥。”回忆起过去所谓的阴影和隔阂,他们两人都含笑不语。剑桥每一座建筑、每一片绿地里透出的灵韵也都让人沉醉,更见证了二人的重归于好,正如诗里写的,把那份宁静和沉醉留在心底,珍惜眼前的此情此景。

分手之后那么多年,他们再次相见,没有别人所担心的“物是人非”,经历过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两人都沉稳了很多,但不变的是那颗赤子之心。当邓亚萍和林志刚惊喜地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没有冷漠、隔阂,没有一点儿距离的时候,心里的坚冰早已在不经意间融化了,

中断5年的恋情就这样再度连接。沉浸在幸福中的邓亚萍有一丝惶恐,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虽然能够接受新潮的东西,但它们在我身上体现得不突出,我不会离开传统这个谱。中国有句古话:“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她与林志刚又在一起了,他们真的还能找回从前的幸福吗?两人分手后,她找朋友找来找去,她都觉得不合适,觉得还是他们两个最好。不过自己心里也嘀咕,已经不好了,干吗又找回去呢?忐忑不安中,邓亚萍拨通了远在郑州的母亲电话,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她。母亲说:“你记不记得几年前跟我说的择偶标准?你说你将来的男朋友首先要孝敬老人,人品要好,因为人的品质是最重要的;婚姻的事,只能随缘,缘分到了,这个人自然会站到你面前。小林是个好孩子,孝敬父母、人品又正,不正满足了你的标准?”邓母一直觉得林志刚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本就对当年邓亚萍决绝地与他分手感到惋惜,如今女儿与他重修旧好,她有说不出的高兴,她这样告诉邓亚萍:“孩子,这恰恰说明你和他有缘分啊!你要好好珍惜。”亚萍说:“我知道,可是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互相理解,支持对方的事业,能够包容对方,我们当年的分手我实在不想再承受一次。”

母亲听着远在他乡的女儿的忧虑,知道她对林志刚的用情之深,她提醒女儿:“你们如今能走在一起,不就是在弥补那次的错误吗?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小林一个机会。孩子,要听随自己的心!”父亲是教练,他总觉得找一个同行更有共同语言。他说,再找回去又有什么关系?亚萍周围的好朋友也说,“你们已经很好了,你还想找谁啊?谁还敢找你啊?”的确,对于亚萍这个已经成名的人来说,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真的很难。所以她更加应该觉得幸运,虽然两个人有不好的一段,但是没有关系,后来还是走到了一起,还是好的。

父母亲和朋友的话彻底打消了邓亚萍的顾虑,她又像从前那样,爱得执著而真诚。这对中国国家乒乓球队的传奇金童玉女在远离祖国的欧洲大地上,破镜重圆。

2002年,中国乒乓球队50年大庆,邓亚萍和林志刚双双回国参加了活动,他们亲密的身影告诉队友们,他们和好了。曾经的队友们高兴极了,恩师张燮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之后进入国家队的队员们更是把他们当做爱情典范,众人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

很多圈内人士为她文雅的谈吐和着装感到吃惊。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邓亚萍留着披肩长发,淡青色的羊毛套裙外面罩着一件红色的外套,脸上略施淡妆,眉毛细细的,鼻梁上架着俏丽的细边眼镜。昔日的“乒坛战士”仿佛一夜间洗净了尘烟,变成了美丽动人的“天鹅”。面对众多的探询,邓亚萍淡然一笑:“我还是我,只不过我要感谢留学生活,因为它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说着,她深情地看着林志刚。

3.结婚证与皇后婚礼

林志刚回法国后,邓亚萍只要有时间就要飞到法国看他比赛、看他练球,照顾他生活。在一次比赛之后,林志刚看到在剑桥学业很忙仍赶过来照顾自己的亚萍,看着她收拾房间,洗衣服的忙碌身影,他突然感慨这样的女人,他再也不想失去……于是他对亚萍说,“我们结婚吧”。

再次品尝爱情的甜蜜之后,邓亚萍对爱情有了新的感悟。她不再认为学习和工作是她生活的全部,她认为爱情的甜蜜、家庭的美满更是一个女人成功的标志。邓亚萍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是那种特别贪心的女人,既要成功的事业,更要美满的爱情和婚姻。她相信,经过风雨的洗礼和岁月的磨砺,她和林志刚都在爱情中成长起来,他们都知道怎样去爱,怎样回应爱,怎样给予对方最大的信任和鼓励,林志刚能给她想中的婚姻。

2003年2月,邓亚萍暂时中断学业,回到北京,进入2008年北京奥运会市场开发部工作,林志刚依然在法国打球。30岁的邓亚萍终于决定结婚,她和林志刚在北京龙潭湖附近买了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由于邓亚萍忙于工作,林志刚利用回国休假的时间装修好了房子。

结婚是件结婚是大事,普通人都要热热闹闹操办一下,可邓亚萍本着一个节约的原则,她认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婚礼仅仅是一个过程而已,越简单越好。开始的时候,两人希望小范围办一下,毕竟大家都特别关注这件事情。但后来邓亚萍考虑再三还是不办,因为邓亚萍老家是河南的,林志刚老家是广东的,现在他们又在北京结婚。三个地方都办就不得了,没时间也没精力,亲戚朋友太多,无法都照顾到。因为都很忙,同时他们二人都不希望被媒体过分“关心”,两个人决定选择悄悄结婚这样一种方式。

邓亚萍的父母是非常传统的,他们觉得就这么一个女儿要出嫁了,希望办个婚礼,否则如何向朋友交代。邓亚萍给父母做工作,先是答应在河南小范围地办一次,仅限于亲戚坐一起吃个饭而已,可后来还是没有时间,邓亚萍建议给大家发个糖就完了。按照这个办法,男方父母家也被说服了。双方父母为此难受了很长一阵子。

2004年1O月,两人在北京领取结婚证,为防止被人认出,两人进行了许多准备。邓亚萍先让志刚进行一番打探,看看应该在什么地方登记,需要带什么东西等等。一切完毕,他们特意选择中午时候去,因为那时登记的人会很少。当天,尽管邓亚萍戴了墨镜隐藏,还是被工作人员认了出来,两人赶紧请求工作人员保密,让工作人员给他们开了一个绿色通道。

领了结婚证之后,二人把双方的父母接到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邓亚萍,多少人眼中的传奇人物,也这么传奇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与北京的低调含蓄不一样,二人在欧洲的蜜月旅行,却热闹非凡。二人有感于做乒乓球员多年的辛劳,新婚夫妇二人商量,利用蜜月这段时间,好好放松、调整自己,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休养,继续投入工作和比赛当中。于是邓亚萍随林志刚去了法国。这次的欧洲之行不同于以往的负笈求学,不用于大展宏图,这次是他们以夫妻的身份,带着一生的承诺踏上欧洲大地。

迎接他们的是邓亚萍一生也忘不掉的“公主待遇”。林志刚所在俱乐部的老板和队友对大名鼎鼎的邓亚萍仰慕已久,邓亚萍的到来让他们欣喜若狂,老板租了一艘游轮,在塞纳河上为这对新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宴。邓亚萍和林志刚都穿上了漂亮的法国晚礼服,老板和队友们围着他们载歌载舞。老板亲自给他们敬酒,队友们按照法国的风俗,把一杯杯红酒洒向碧波荡漾的塞纳河,预祝这对新人的感情像这流淌的河水一样绵延不绝……游船的甲板上,亚萍面色微醺,眼神娇媚,一向爱热闹的她出奇的安静,她靠在围栏看着那些为自己祝福的人们,听着远处的游艇响着汽笛声和邮轮上的音乐声,她突然有一种幸福到想哭的感觉。林志刚看到她落单,走过来抚着亚萍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发什么呆?”亚萍抬头看着满眼带笑的林志刚,低下头笑笑,然后挺身轻轻在他耳边说:“嫁给你,真好……”随即在他面颊上一吻,这个动作让林志刚惊呆了很久,林志刚眼中邓亚萍一直是个聪明干练、活泼开朗的女孩,而现在,穿着礼服手拿酒杯的她却是如此的细腻柔情,他醉得不轻。

那几天,林志刚陪着邓亚萍游览埃菲尔铁塔,参观巴黎圣母院,在教堂里聆听优美的赞美诗……林志刚一直忙于比赛,平时对这些全世界人民向往的胜景无暇顾及,而此时他与亚萍一同游玩,二人都有着小儿女的兴奋。他们在城堡式的建筑中乘着马车穿行于市,在精致的雕塑喷泉边互相泼水嬉戏,然后投币许愿,林志刚看着亚萍虔诚的样子,俯在她耳边喊了声:“老婆……”幸福与甜蜜立刻溢满邓亚萍的心房,她觉得自己和林志刚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生活永远都是happy ending。

4.天涯相守 相思无尽

半个月的蜜月时光一晃而过,欧洲乒乓球联赛即将开始,林志刚留在了法国备战,这时,北京奥运会的市场开发工作已经全面启动,亚萍纵然千般不愿,也不能临阵脱逃,邓亚萍百般无奈也只能回到北京,继续在奥委会上班。在机场,一向坚强的亚萍怎么也提不起上飞机的勇气,只能使劲抓着林志刚的手。林志刚也只得抓得更紧。林志刚安慰亚萍:“看以前我们隔那么远不是现在仍在一起?放心,我肯定会经常回家看你……”亚萍只能在飞机场上与老公挥泪告别。

回到北京后,邓亚萍重新投入到奥组委的工作当中,万事开头难,市场开发千头万绪,新婚的亚萍还未从结婚的喜悦中拔离出来就开始忙得晕头转向。每个同事都真情祝福自己,新婚快乐,可晚上当亚萍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看着家里黑灯瞎火,厨房里清锅冷灶,邓亚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她连饭都懒得做,经常到外面餐厅里随便吃点儿就对付过去了,因为他想念他,所以更觉得孤单。

哪一对心爱的人,愿意忍受距离的煎熬?哪有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想让丈夫在身边呵护自己?尽管林志刚几乎每天都会给邓亚萍打越洋电话,每天只有这段时间是亚萍最开心的时候,但一放下话筒,邓亚萍又要一个人面对满屋子的孤独和寂寞。两个月后,林志刚回来探亲,团聚短暂的喜悦过后,邓亚萍指着厨房,幽怨地对他说:“你看,厨房里干干净净,灶台锃明光亮,连一点儿油烟味都没有,这哪像个家啊?”她又指着林志刚放在门边的鞋子,说:“每天回来,如果能看到你的鞋子在门边,我心里才感到踏实。”亚萍并不要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她只想每天回来跟老公吃吃饭,聊聊天,谈谈心,这样也算奢求吗?

林志刚远在异国,又何尝不明白邓亚萍内心的苦楚?他只能安慰她说:“别难过,这样的日子很快会过去的。我们今天的分离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啊!”相处多年,邓亚萍怎么可能不理解他,她没有再埋怨丈夫,只是哀叹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经常回来陪伴我。”

林志刚也很想经常回来陪伴妻子,谁不想要家人团聚!在法国虽然工作环境优越,但自己毕竟是异乡人,从法国往返北京的机票就要好几千块钱,这也是笔不小的开支。钱还算小事,但他是职业运动员,比赛和训练就是他的工作,他最多也只能两个多月回来一次。邓亚萍知道丈夫的难处,但有时情绪来了,又不免会埋怨林志刚。每次送林志刚去机场,邓亚萍都一边流泪一边唠叨:“大老远飞回来一趟,住不了几天又要走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2005年3月,林志刚又要从北京返回法国了,这一次,邓亚萍坚决不让丈夫离开,干脆把他的护照藏了下来。林志刚心急如焚,因为俱乐部还等着他回去打比赛,他哀求邓亚萍把护照给她。邓亚萍像小时候一样,嘟着嘴巴:“就是不给,看你还走不走?”林志刚在家里坐立不安,只得给俱乐部老板打电话诉苦,还说要续假。老板等着林志刚去“救火”,只得在电话里与邓亚萍沟通,诉说俱乐部没有林志刚的艰难。一想到自己独守空房的冷清,邓亚萍就满心委屈,可她毕竟是职业运动员出身,知道组织的重要性,当然能够理解丈夫和俱乐部老板内心的焦急,面对这种矛盾,她能怎么办?只能泪眼婆娑地把护照还给了丈夫。

5.不回来,你就没有儿子

林志刚回法国没多久,5月的一天,邓亚萍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迫不及待地在电话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志刚,34岁的林志刚早就想做爸爸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直接买飞机票回来。他兴奋不已,耐心地叮嘱邓亚萍这个不能喝、那个不能吃、要多休息、安心孕育好宝宝……怎奈比赛在即,不能临时脱队,只能搜刮脑子里仅有的育婴常识不停的嘱咐亚萍。

邓亚萍是个好强的女人,尽管有孕在身,但她不想因此而影响工作,因此,她依然天天在外面来往奔波。两个月间,邓亚萍的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因为身边缺少人照顾,许多想吃的东西根本吃不到,这让她痛苦不堪。

2005年7月,邓亚萍到河南商丘参加十运会“华夏文明之火”采火仪式。有孕在身的邓亚萍还要奔波到老家进行工作,这时丈夫回来了。有了丈夫在身边,亚萍心安了很多,身体也舒服了很多。林志刚陪同亚萍在郑州市副市长龚立群的陪同下,参观体育场馆设施。这是邓亚萍和林志刚首次携手亮相公众,亚萍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可林志刚没有在国内待几天就要回去,亚萍又是一个人留在北京家中,陪她的,只有肚子里未出生的小宝宝。

8月初,邓亚萍在电话里对林志刚大发牢骚:“没见过老婆怀孕了丈夫不在身边的!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北京有多难吗?别打什么球了,回来吧。”林志刚没有责怪邓亚萍的唠叨,耐心地向她解释:“我这个赛季的合同已经签了,现在走了,不仅要赔偿违约金,更重要的是别人会怎么看我?要回来,也得等打完这个赛季啊!”邓亚萍无话可说,含泪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后,邓亚萍感冒了,因为怕影响胎儿的发育,她不敢吃药,只得熬点儿姜汤喝,硬撑着。得知消息,林志刚连忙从法国赶回来照顾她,因为身体不好,心情焦躁,邓亚萍坚决地要求林志刚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了,林志刚觉得邓亚萍有些不讲理,待她的身体康复后,他又准备奔赴法国。当时他一边嘱咐亚萍不能吃什么该吃什么,一边收拾行李,站在旁边的邓亚萍的犟脾气上来了,厉声道:“如果你要走,这孩子我就不要了,马上去医院做掉!”林志刚以为邓亚萍是在吓唬自己,没有理会她,继续收拾行李。

见自己的“杀手锏”都没有阻止林志刚的脚步,邓亚萍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气地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林志刚这才慌了神,连忙开车追了上去。在医院门口,林志刚死死地拉住了邓亚萍,好说歹说把她哄回了家。

邓亚萍还在生林志刚的气,对他不理不睬,林志刚尽挑好听的话哄她,并向她保证:“我打完这个赛季,孩子也刚刚出生,到那时我一定回来,再也不出去了。”邓亚萍这才破涕为笑……

2005年10月,怀孕5个月的邓亚萍开始休产假,想到一休息就是大半年,这段时间浪费了确实可惜,于是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去英国剑桥大学学习奥运品牌营销,而且英国离法国很近,她可以经常与丈夫见面。

考虑到邓亚萍的行动已经不方便,林志刚让母亲从广东老家赶到北京,与邓亚萍一起飞到了英国。在剑桥大学,邓亚萍与婆婆住在学校的一套公寓里,婆婆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则每天挺着大肚子,背着书包,吃力地在一栋栋教学楼之间往返。学校里的很多老师和学生都认识大名鼎鼎的邓亚萍,见她如此坚强好学,纷纷向她竖起大拇指:“中国萍,你太伟大了!”

林志刚几乎每个周末都要飞过来陪伴邓亚萍。邓亚萍腆着个大肚子,连弯腰都困难,林志刚耐心地为她穿袜子、系鞋带;邓亚萍上完卫生间,林志刚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有时邓亚萍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林志刚就买来布兰、葡萄、樱桃、草莓等各种水果,洗干净后放在盘子里,他每种水果尝一下,说这种好吃那种味道特别,哄得邓亚萍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6.2006年的“洋娃娃”

2006年3月6日,一个小生命在法国著名的玛丽医院初试啼声。

邓亚萍的父母及她的恩师张燮林都收到了同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母子平安,男孩,6斤8两。哈哈哈。林志刚!”

为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他的爸爸妈妈邓亚萍和林志刚已经等待了足足九个月。2006年2月中旬,邓亚萍的预产期快到了,考虑到自己在法国方方面面的关系比较熟悉,林志刚把邓亚萍和母亲接到了巴黎,准备让邓亚萍在那边生孩子。本来也打算是自然生产,但在之前的相关检查时,医生告诉她们,孩子的胎位有些不正,就决定剖宫产了。

这可让邓亚萍和林志刚紧张了一番,毕竟邓亚萍也算是高龄产妇了。这个宝宝是她与林志刚恋爱多年的结晶,她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错。这回可着实让邓亚萍意识到生孩子比打比赛还不容易,“比赛我可以控制,生孩子却不同”。邓亚萍在赛场上赢得了无数荣誉,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能应付自如。然而,生孩子这件事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力不从心”。她在英国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由于妊娠反应厉害,她无法集中精力读书。从小练乒乓球的她,已经习惯了大大小小的比赛,能够在比赛中控制局势,生孩子却不同,这个小小的生命好像控制住了她一样,亚萍得根据他的需要睡觉、喝水、吃饭。而看着腹部日渐隆起,她作为母亲的成就感也一点点被培养出来。对于生孩子,她竟然用了一句“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这在别人看来很可笑的宣言,却道出了邓亚萍33岁做妈妈的激动与喜悦!当护士把新生儿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感觉是理不清的复杂,有点陌生却又感觉很熟悉。怀胎9月,不论是育婴教材还是老人的叮嘱,亚萍细心研究,从心理上已经作了不少准备,也想象过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但真的把他抱在怀里,还是有一点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而新上任的爸爸林志刚看着眉眼酷似自己的小家伙,第一句话竟然是:“唉呦,真好玩!”听到产房喜讯的时候,这个娃娃脸的爸爸笑得合不拢嘴,可看到新生儿的时候,脑子却一空,手脚都拘谨起来,被医院的护士笑着指导着抱好,才常常的呼出一口气,原来那么长时间他一直屏住呼吸,生怕唐突了孩子,这情形让护士们暗笑不已。

刚刚离开温暖的母体的林瀚铭,在做完首次体检后,医生将其放入暖箱,让其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医生给他又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称身体很正常。小瀚铭在检查后,父亲给他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喂食了一些清水后,又让他和母亲见了一次面。

按照规定,婴儿出生当天医院手术室是不能进的,因此他们很遗憾生孩子的过程没有拍下来,所以之后亚萍和志刚父母二人帮小家伙拍了不少照片,也算弥补了一些遗憾。因为当地医院亚洲人较少,在婴儿室里面很容易就能看到不同皮肤颜色的儿子。小家伙很健康,在育婴室里和旁边的孩子相比,好像显得要大一些。婴儿皮肤滑润、饱满喜人,两脚不停乱动。医生笑着说:“将来肯定也是个运动员。”

林志刚看到儿子的时候,也不忘对亚萍深情地说:“老婆,辛苦你了!”他知道,从此他与邓亚萍的生命更加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们的生活由此注入了崭新的内容!亚萍生产是剖宫产,多少会伤一些元气的,那些天林志刚这个新任爸爸可是忙里忙外,亚萍拿东西、用力气什么的活动比较吃力,他就察言观色,有时候亚萍还没有说出来,她想要的东西就已经送到身边。岳母煲出了广式鸡汤和鱼汤给她温补。亚萍的身体就在慢慢地恢复中,慢慢地能下床走一走,慢慢地也能进行一些轻微的活动。

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和以前肯定不一样了,他们初为人父母,很多东西都要学习,有的时候感觉比较迷茫,有点感觉手忙脚乱。每天的生活作息都是围绕着宝宝,大人都是一会睡,一会醒,感觉到了作为父母亲身上的责任。

他们二人给婴儿取名叫“林瀚铭”。这个名字蕴含了他们一家人对孩子的殷切期望:象征着浩瀚的海洋,希望他将来作为男孩子能够胸襟开阔;另外“瀚”与中文里面“汉”字同音,让他不要忘了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这个“瀚”字去掉三点水就是“翰林院的翰”,也希望他将来能够好好用功读书。取“铭”,是希望他能铭记、铭刻自己是中国人,自己的出生地等等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与金榜题名的“名”也是同音,也希望他将来能够榜上有名!

7.再次天涯相守

2006年5月,邓亚萍带着孩子与婆婆一起回到了北京,她让婆婆帮忙照顾孩子,自己回到北京奥组委上班。一个月后,林志刚与俱乐部的合同到期了,老板准备继续与他签约,林志刚告诉对方,他要回国陪伴老婆孩子,不能再在这里打球了。老板非常惋惜,但考虑到林志刚的实际情况,没有执意挽留,只是告诉他:“俱乐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

就这样,林志刚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回到了邓亚萍与儿子身边,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那真是一段难得的闲适、幸福时光!每天,邓亚萍上班去了,林志刚就和母亲一起在家照顾孩子,做邓亚萍爱吃的美食。傍晚,邓亚萍下班回来了,晚饭后,夫妇俩就抱着孩子,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邓亚萍是个忙人,国际奥委会、北京市奥组委、国家体育总局、全国政协、劳伦斯体育学会、十佳冠军委员会……十几个头衔压得邓亚萍没有时间休息,但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只要有机会,邓亚萍就会和爱人林志刚在一起,爱家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只要有了他,家的意义就足够。北京奥组委副主席何慧娴总是在不同的场合开玩笑说,“亚萍的先生就是我们(劳伦斯十佳冠军委员会)的义工。”的确,在邓亚萍组织的活动中,林志刚是最忙碌的人,帮助布置场地,帮助张罗记者,即便是汗水浸湿了衬衫,也要想方设法抽个空,给亚萍送上一瓶矿泉水,不用言语,柔情蜜意尽在其中。

但一段时间后,林志刚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重心找不到了,觉得自己在沉溺下去,林志刚突然意识到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总是整天待在家里“靠老婆养活”,总得做点儿什么。但离开国内近十年了,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陌生。林志刚痛苦地发现,他在国内竟然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在北京他没有很好的机会当教练,也没有适合他的乒乓球俱乐部。邓亚萍与他商量,让他开一家体育用品公司,可林志刚明白,开公司做生意可不像打球那么单纯,他的兴趣不在做生意上,而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合干这一行。邓亚萍和他开玩笑:“要不你就在家当‘家庭妇男’,我来养活你?”林志刚笑着回敬她:“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这个问题渐渐成为困扰林志刚的难题,一方面,他爱家爱孩子,不愿意离开他们,另一方面,自己在家待业,总是有些不合情理。渐渐地,林志刚变得越来越不快乐,昔日灿烂的脸上开始笼罩着愁云,一向好脾气的他看什么都不顺眼,邓亚萍说两句,他就来气。邓亚萍知道丈夫心情不好,尽量克制自己,不与他争吵。

对一个男人来说,家庭当然重要,但事业也不能不顾及。这期间,他在法国的俱乐部也跟他联系,表示非常需要他的回队,经过痛苦地抉择,林志刚告诉邓亚萍,他想继续回到法国打球。邓亚萍听到后,呆呆地看着丈夫,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他回国,这没多久他就又想回去,难道自己不够温柔,难道这个家不够贴心?于是亚萍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你又想搞两地分居?”她坚决反对丈夫去法国。

因为心情郁闷,林志刚整天无精打采,连觉也睡不安稳。2006年10月,邓亚萍要林志刚陪她去参加一个活动,林志刚坚决不去。晚上,邓亚萍回来了,对林志刚兴师问罪:“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其他人都带了家属,只有我是一个人去的,多不好!”林志刚压抑多时的愤懑倾泻而出:“我现在就是一无业游民,去干什么?你有事业,有工作,每天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有事业,你看看我现在,对什么都是外行,连球也打不了了!”

林志刚的发泄让邓亚萍惊呆了。这天晚上,邓亚萍失眠了,换位想想,如果自己处在丈夫这种现状,肯定也会痛苦、会发疯。她喜欢林志刚就是因为他有责任心、能担当大事,如今为了自己,林志刚甘心牺牲事业来陪她,这就已经能说明丈夫有多爱她,多爱家啊,既然丈夫在家里不快乐,既然他在国内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为什么不放手让他去飞?

夫妻之间,相忍为家,林志刚也是为了让家更好,生活质量更高才下这个决定,作为妻子,应该支持的。

第二天早晨,林志刚看到亚萍脸上的黑眼圈,他担心地问了亚萍有没有睡好,并为自己说了重话向亚萍道歉,看着丈夫真诚的表情,邓亚萍认真地对林志刚说:“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回到法国打球。只要你在那边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过得快乐,我就高兴了。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林志刚有些不可置信,他心里一阵高兴,但有觉得不忍心,他刚想说什么,但是亚萍阻止了他,亚萍替他做了决定。邓亚萍的理解和大度让林志刚感动不已,他动情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儿子的。我在那边一定打出好成绩来。”亚萍看着,开心地笑了,因为度过了心里郁结的一关,亚萍也更能长远地看二人的家庭。

就这样,这年11月,林志刚重返法国,继续回到飞跃俱乐部打球。为了让林志刚不必过度担忧她和孩子,邓亚萍把在郑州的父母接到北京,和婆婆一起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这样她和林志刚就可以放心地去工作了。小宝宝第一次叫爸爸,林志刚在法国听得喜极而泣,宝宝吃饭睡觉玩耍的照片也像雪片一样通过网路传输到遥远的西半球。孩子成为他们纽带,亚萍绘声绘色地给林志刚讲孩子的可爱,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寂寞,她开始从异地恋中学会苦中作乐,有一次亚萍对林志刚说:“我把头发剪短了……”没想到林志刚笑嘻嘻地对亚萍说:“我从网络上看到你的照片,你越来越漂亮了,那个发型很适合你……”亚萍听了娇羞不已,原来老公竟然在默默地关注自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正是邓亚萍爱情的写照?

分居的岁月里,邓亚萍与丈夫学会了等待,学会了思念,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品味孤独与寂寞,他们互相体谅,但并不生疏,每次林志刚回国,家里就像过节一样热闹,反而让他们更加珍惜对方。

如今的亚萍,已经是北京奥运村部的副部长,掌管着08年奥运运动员的衣食住行,可是为了工作,亚萍却顾不上自己孩子的衣食住行了,她与孩子相处的时间更少。这两年,她常常早早上班,晚上加班,母亲曾嗔怪她,“儿子见到你反而有种很不熟悉的样子。”为此儿子刚满一岁的时候,邓亚萍特地请假,晚上回家陪儿子过了生日。“就是买了个生日蛋糕,我是不娇惯孩子的,但叶乔波说一定要庆祝。”邓亚萍看着孩子高兴地得直拍手,只能跟母亲叹气:“现在太忙了,等孩子长大一些,我希望能够多些时间和孩子相处。”

§§第九章 多面伊人的生活百态

她鲜嫩的青春期,留下进取的姿态。咫尺屏幕,让人深刻地感受到邓亚萍以始料未及的速度,以一种强势、霸道、生猛,令对手不安的姿态出现。但她说:“生猛不是我的底牌!”人们只看到了她“张牙舞爪”的一面,鲜有人去解构那一声呼啸后的平凡与淡定。细细品来,原来亚萍的生活也是活色生香,千姿百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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