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白幽年,辅酶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虽是夜晚,但周围的一切还是看的清楚。两排的房子斜斜的照下来一片阴影,照在那些本来光彩照人的花朵上。
第二日霜气很重,白幽年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看见辅酶已经在院中了,身上已经沾了湿气,想必是站了些时辰。兔耳姑娘耳朵灵得很,还不待白幽年迈出步子,便扭头甜甜的问了安:“白姑娘,昨天睡得可好?”
“嗯,很好。”白幽年心情大好,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迈了小步走过去,嘴边也绽开甜甜地一笑。
不知道何时,兔耳姑娘对白幽年的态度变了不少,这让白幽年觉得分外高兴。
倒是辅酶直愣愣的站着,丢了魂一般。
“辅酶?”白幽年试探着叫了一声,他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一眼白幽年:“啊!这么早就起了。”
白幽年看得出来他焦虑,问道:“怎么了?”
“今个霜大,我担心这些花……”
“噗。”白幽年笑了出来,辅酶疑惑。笑了片刻,白幽年忽然正色道:“这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还是去给乡人看病吧。”因为辅酶的医馆比较偏僻,所以早一点走就能早一点到镇子上。
“嗯。”辅酶说着又担忧的看了这满园的花,提了药箱跟在白幽年的后面。虽然白幽年说的有理,但看着这些花上白白的一层霜,实在揪心,辅酶默默摇了摇头。
且说白幽年屋里可是有一大堆的毛啊,鳞片啊。都是上次乡人们给的。当时处境是万般无奈的,但既然答应了,必定要实现允诺的,这才是幻幽阁公主的风格。
这不昨晚听了辅酶的故事,白幽年对平乐镇的乡人又多了几分慈悲之心。非嚷着要尽快把大家的病治好不可。还不忘埋怨辅酶这个医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乡人们受苦?
辅酶说当年一战,平乐镇寸草不生,用来治病的药草自然是没有的,但其他乡里害怕受到牵连,十年来皆断绝了平乐镇的来往。想从外面买来药材更本就不可能。
白幽年愤然,没有说话,步子加快了些。兔耳姑娘嚷着:“白姑娘,不用走那么快……。”看见辅酶在嘴边瞧瞧竖起了手指,心领神会的闭了嘴。
白姑娘生气了。
兔耳姑娘跟在后面扯了扯辅酶的袖子,辅酶微微弯下身去,兔耳姑娘这才凑到他耳边:“主子,我相信白姑娘就是来救平乐镇的那个人。”
“嗯,我也相信。”辅酶和兔耳姑娘相视一笑。
“辅酶……”好巧不巧的白幽年又有了疑问,转头想问,却看见辅酶弓着身子与兔耳姑娘脸靠的极近,两人脸上还都带着淡淡的笑。
这一跳吓得可不轻,白幽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支支吾吾了半天,自己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好不容易吐出一字半句:“你们继续,我眼不好。”赶忙转了身,装作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朝前走。
兔耳姑娘明白了白幽年话里的意思,脸顿时也不争气的红了,恨不得赶紧跳到前面把话说清楚了。辅酶倒是淡定,一只手按住了兔耳姑娘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忍了忍笑意道:“我与小女偷偷讲两句贴心话,白姑娘不要见怪啊。”
白幽年脸不由得抽了抽,脚下差点一滑,幸好辅酶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啊,不会不会,你们有什么话继续就好,我不会偷听。”
虽然白幽年极力保持着语调,但辅酶看见白幽年一步一步向前走的艰难,笑没忍住,传到白幽年耳朵里,白幽年真恨不得立刻消失才好。
人家堂堂父女,竟被自己意想成那种关系,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过好端端的父亲不叫,那兔耳姑娘叫他主子作甚?白幽年再一次愤然了,都是“主子”惹的祸。
白幽年一路都走得极快,很快穿过了小巷,越过了小河,来到了镇子上。人们都已经起来,各忙各的,街道上却空荡荡的,没有叫卖声。
“辅酶,乡民们每天都吃什么?”
“虽说平乐镇与外界都断了交往,但在各个城镇之外的郊区还是有野菜野果可以摘了吃的。”
“只吃野菜野果?”
“偶尔运气好,捕猎队的出去可以打些猎物的,捕鱼队的每天也会定时去无人管辖的湖泊里进行捕捞。”
白幽年想起自己抓自己过来的那群人,应该就是捕捞队了。看来他们虽然野蛮,但也是为了镇子的生机。这么一想,早些日子里攒下了委屈消散了不少。
“走吧,别耽误了时间,等着看病的乡人很多的。”
“嗯。”辅酶低声应了。
兔耳姑娘一蹦一跳的挽住了白幽年的胳膊。
白幽年想她现在可能是有点喜欢这个镇子了。
接下来白幽年的医术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那小银锁里的小药丸分分钟就能治好乡人们各种疑难杂症。辅酶手里的小药箱完全就成了摆设。兔耳姑娘在一旁看得高兴,还不忘拍手给白幽年鼓劲加油。
白幽年坐在临时搭建的行医馆前面一脸的得意劲,这只不过是常见的幻幽百味通,虽说是药材的边角料,但都是很名贵的,白幽年当年觉得扔了可惜便都做成了小药丸放在了小银锁里,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被治好的乡人三百九叩,感谢白幽年的大恩大德,场面壮观。一会功夫,白幽年前面的小桌子上又有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羽毛鳞片。兔耳姑娘眼疾手快的把它们全都收进了小布袋子里,宝贝的不行。
一直到晚上,过来求医的乡人才渐渐离开。本来应该高兴的白幽年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萧条悲怆。
今天来的人有老人,也有妇孺,还有身强体壮的大汉。本来他们身上的伤病只是小事,可白幽年看得清楚,那些病都是几年前的,这些年乡人们一直忍耐着,白幽年觉得只是一个小镇就有如此多的疾苦,那么全天下呢?本来觉得别人的苦难其实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能救便救,不能救也是没有办法的。可今日,白幽年想要救,却生出无奈凄凉的情绪来。
天下之大,她救不了。
“今日先回去把。”辅酶收拾好了东西,兔耳姑娘背着沉甸甸的布袋子,眉宇间难掩喜悦之色。
“嗯,好。”起身的时候,白幽年想起早上想要问的问题:“辅酶,你知道当年洗尘仙子的尸首被谁带走了吗?”
辅酶想了片刻,道:“这个不清楚,但那日似乎有人看到一位穿着白袍的少年来过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白袍?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红红是个爱穿红袍的。
“没什么,”白幽年搂过兔耳姑娘:“我们回去吧,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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