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晚上人们是不打算睡觉了!这折腾的够厉害!”两个冒险者打扮的人一边谈论一边向前走。
“嘿嘿,这一次光明教会可是出了大风头!居然可以把一头九阶魔兽打残,那得是怎么样的实力啊!”
“应该到了法神吧……不过我看他斗气也很厉害的样子!”
“管他是什么实力呢!反正他就是打残了一个凶恶的九阶魔兽!不过,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教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你说他会不会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啊?这么年轻,可以打残九阶魔兽,怎么看也不符合常识!”
安东尼是不世出的天才,才不会是老怪物呢!
他们谈论着远去了,我默默地听着,一直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了,才一侧身拐进一个小巷子里面。这里就是我闻到的那一股血腥气的源头,很熟悉的残暴的气息,这让我想起了还在荒原时候,闻到血腥味的那种古怪反应。
“有血腥味吗?”小白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嗅了很久都没有闻到我所说的那股血腥味。
我淡淡地抬眼,看了它一下,道:“你确定你是一个魔兽吗?魔兽不是对血腥的味道特别敏感么?居然比不上一个人类!”
“……”在我鄙弃的眼神下,小白低下了头。
这里是一片民居,高高的楼房,采用了来自内陆的坚硬石料建造,这样才可以抵御海边经常吹来的台风。这些楼房之间的小巷子显得有点错综复杂,而且因为光线照射的关系,这里并没有被光明覆盖。
我在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炼金作品来,摁下开关,白色的光线在黑幽幽的巷子里很是显眼。闻着那淡淡的血腥气息,我小心翼翼地在果皮等垃圾之间穿行。看来迪加城这里的人并不是很讲卫生,居民楼房之间的巷道上,居然那么多的生活垃圾!
我的五感很好地帮助了我避开那些醉汉、流浪者和一些随性的小情侣,拿着那个发光的炼金作品,很快我就逼近了血腥气息的源头,那是一个堆放着木料的地方。但是血腥的气息在这里显然的被截止了,仿佛是……突然消失一样。但是味道这东西,只会越来越淡,绝不会存在突然消失的理由,那么……
我想起了那个叫做希希米亚的村子,因为结界的存在,那几个贵族男女的味道也在一瞬间消失。这里,大概也是因为结界的存在,所以血腥味道才会突然消失吧?
“我知道你在这里。”把小猫咪放到肩膀上,我注视着血腥气息突然消失的地方,放柔和了声音,“我没有恶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四周一片静寂,因为兽潮的关系,虫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闭上眼睛放开我的感官。
不消一会,我就找到了和别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一处,那里是结界的所在。我走了过去,周围依旧了无动静——
难道受伤的这家伙昏迷了?
心头突然升起了警兆,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我的身体游鱼一样灵巧地滑离了原来的地方。
轻微的利器破空声音立刻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心有余悸地回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停留在我刚刚的位置,若是我没有警觉躲开,以那把匕首的位置来看,现在已经被捅出一个透心凉了!
致命一击没有成功,那个人也现出了身形来,原来是一个全身都包裹着黑衣的家伙,他的个子比我高很多,身材魁梧,这有点不像人类才会拥有的体型。那一身黑色的衣服是精心裁出来的盗贼装束,据说高速的动作之下,这衣服都不会受到太大的空气阻力以至于发出声音来。
空气里血腥的味道立刻就变得很浓了,我瞥见他脚下流了一小滩鲜血,那是不同于人类的蓝色的血液。
那人只看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桀骜不驯和高傲蔑视,然后他就体力不支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魔族!他是一个魔族!”小白尖声叫了起来,也幸好这里附近没有听到人们的呼吸声,要不然我非要掐住它的喉咙不可。
鲜血的味道,远着闻到觉得暴虐而充满了戾气,近着我倒不觉得了。
蹲下身,我戳了下这个魔族黑衣下的皮肤,他的皮肤硬邦邦的,身上并没有很浓的魔法元素气息,这应该是一个武者。有些费力地将他翻转过来,我看到有几缕墨绿色的卷曲发丝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一下他的那些出血点,并没有试图扒下他脸上的黑布。
大腿和胸口的两道伤口,若是没有得到恰当的处理,明天早上这里就应该发现一具新鲜的尸体了。
“你打算救他?”小白闪动着一对小鸡翅漂浮在上空,它很是好奇,“你们人类和魔族不是死敌么?”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我冷冷地扫了它一眼,然后低下头用剪刀小心地剪开伤口处的一些布料。
潜意识里,我觉得如果不救这家伙,我日后一定会后悔。还有这种,带着些微亲切感的味道,似曾相识,但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这个味道在什么地方闻过。
还好,在离开月亮城之前,我就已经吩咐安澜炼制了一些药物,可以代替昂贵的圣水愈合伤口的药物。那家伙吃过圣水的大亏,因为圣水被迫“委身”于我,听到我的要求之后非常快速的就把药物做出来了。
我处理伤口的经验颇为丰富,就算没有圣水可以清理伤口,我还是很快就帮他包扎好了。这家伙露出来的皮肤把我小小的吓了一跳,肌肉纠结,到处都是伤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可见对这人来说,受伤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了。
把他拖到木材后面藏着,我搬了好几根木料遮挡漏出来的缝隙,然后小心的把地上蓝色的血液处理掉。我拎起小白后颈的皮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避开了所有的人离开这里。
但凡是城市,总会有着混乱的地方,例如说,不需要身份凭证就可以出入的小旅馆。我换下了身上的魔法师装束,披上了一件大斗篷,佝偻着背部在这些缺乏正义力量的小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利用空间魔法把受伤的家伙传送到那里,然后就用魔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