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刚刚黑下来,刘星和郑直一同坐上了马车,赶到岭南城得郡主府。
递上请柬,看门侍卫连忙跑进府内通报。
不一会,周言、梁跃两人便在几名仆人的簇拥下,笑盈盈的走到门口。当周言看到刘星身边的郑直,脸上的笑容多少变得有几分尴尬,显得很不自然。
“公子果然守时。家父已经在正堂备下薄酒,给您这位将军塔的俊杰接风洗尘。”周言客气的说道,“郑直兄,一起请吧。”
“客气,我与郑直兄一见如顾,恰巧又听说郡主大人和周公子,与郑家有些误会,便自作主张带他一起赴宴,希望从中调,请郡主和周公子高抬贵手,放郑家人一马。”刘星开门见山的说道,同时给郑直也找了个理由。
“好说,好说。里面请!”周言口不对心的说道,看起来他对郑家的怨念已久。
在周言的引领下,刘星、郑直跟着进了领主府的正堂大厅。
一进大厅,刘星便发现宽敞的大厅两侧摆满十几张小桌,只有左右最里面的两张桌子是空的,其它的都已经坐满了人,看那穿着打扮不是军队中的将领,就是岭南郡中的官员。
一名年约四十,颇有几分威严的中年人,端坐正堂最里面中央的大桌,不用想,此人便是周言的父亲,岭南郡的郡主,周奇。
“想必这位便是将军塔的监察,能请到将军塔的俊杰,我们周家真是蓬荜生辉呀。郑家公子,你别拘谨。两请位入座。”领主周奇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得收拾,道,“今天我在府中设宴,和部分军中将领、主要官员给公子接风,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多多见谅。”
“郡主大人,您言重了。”刘星不为所动,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好似真没把周奇这个郡主放在眼里,淡淡的回道。
一旁的郑直看得心里直发虚,手心里直冒汗。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身受重伤的刘星,不顾东西大陆各大势力‘通缉’,竟然从容淡定的进入郡主府,并且谈笑自如,根本不把魂王境的郡主放在眼里,这得多大胆子。
刘星偷偷的给了郑直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步的向郡主周奇右手边那张空桌,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郑直稍稍的平复了一下,略显拘谨的跟了上去,坐在刘星的旁边。周奇、梁跃坐到了对面那张空桌。
随后,各种珍馐美味、美酒佳肴,纷纷被下人们端上来,摆满了一桌子。
周奇领主客气一番后,便宣布晚宴开始。
刘星点了点头,不管不顾,大口吃肉、吃菜,自斟自酌的喝起了小酒。期间,周言、梁跃,还有许多人,纷纷向刘星敬酒,他都来者不拒,根本不多言,一口就干了。让他们这些别有用心,想从刘星嘴里套话的人,是大失所望。
这可苦了一帮的郑直,喝了几杯后,就感觉不行,同时他也生怕刘星喝多了,露出马脚,穿帮了。
不过,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刘星是谁,明珠岛的太子,他们现在喝的啤酒就是人家研究出来的,要论酒量,在座的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刘星的对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郡主周奇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我周家是金龙帝国西南豪强大族,历代终于帝王,我从小就听过很多将军塔的传奇轶闻,也和几位现任督主有过一面之缘。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师从将军塔那位督主、首领?”
“噢?没想到郡主大人竟然认识我们督主?”
刘星放下酒杯,说话的语调都向上调,谁听见都能感觉去,他话里话外得怀疑。
随后,刘星不屑的说道:“既然郡主和我们督主有过交往,那么应该知道将军塔除了三位督主有资格对外称呼自己的名字,其他人,哪怕是首领也只有代号,更别提我们这种将军塔的小角色了。”
这些当然是刘星顺嘴胡诌的了,他可不敢再拿那个刘子太的假名了,万一再遇到像郑直、郑灵儿那样的有心之人,联想到什么,推测出他的身份,那他走出郡主府都困难。
“将军塔太过神秘,我们只听过几位督主的名字,很少见到像公子这么年轻的监察、执事,单独行动,难到公子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梁跃见缝插针的打圆场,虽然语气和善,但却话里藏真,问到了关键。
刘星反应多快呀,眼珠一转就想到了说辞,而且还滴水不漏,“我代号十七,跟随七王爷金冠杰督主去明珠岛办事,完成任务后,搭乘郑家的货船,刚返回岭南码头,便看到周公子和郑家人发生冲动,所以才出手。”
而听到刘星的解释,郡主周奇,梁跃和两名翰林书院的师兄,还有在座的将领、官员,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只要他们没被金龙帝王、将军塔的督主注意,那事情还好办。
“噢,想必十七公子执行的任务肯定是与明珠岛的变化,和阵元宗海底古城有关吧?”周奇郡主试探的问道。
“抱歉,虽然你是金龙帝国的郡主,但也没有资格打听我们将军塔的任务。”刘星的态度突然转变,语气生硬、冰冷,毫不留情的断言拒绝。
周奇郡主尴尬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好歹人家也是郡主,久居高位,就算是拜火教的教主、天王党的核心也没有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一点面子也不留,更何况还是一个小辈,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气得周奇一口气没上来,连续咳嗽了几声。
而这仿佛就是一个暗号。
一名膀大腰圆的将领突然把酒杯摔到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瞪着两只牛眼盯着刘星,狠狠的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和我们郡主大人说话呢。我们戍守关门、上阵杀敌,你过门槛子还卡蛋呢?你不就仗着一个将军塔的监察身份吗,有什么好牛的。”
“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小瞧了我们这些岭南军中汉子。”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咬牙切的说道。
话音未落,一头强壮的蛮牛魂相就出现在身后,发出两声牛哞,带起的狂暴魂力将他面前的餐桌都掀翻了,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向刘星。
其他人,抱着看戏的心态,冷眼旁观,显然这就是他们事先安排的,根本不会有人出手相助。
郑直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连忙小声的提醒道:“魂相铁骨蛮牛,金品顶级,魂帅巅峰修为,防御强、力气大,弱点在喉结、腋下,胸口左边第三根肋处魂力微弱,显然是受过伤。”
多亏刘星带着面具,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否则定会心生怀疑。
在外人眼里,他肯定是一脸从容,否则怎么敢还坐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是被吓傻啦呀?
眼看对手张牙舞爪的扑到身前,刘星缓慢的端起酒杯,仰头喝光杯中酒,随手就把酒杯扔了过去,紧接着,他快速的抄起桌上的刀叉筷子,也扔了过去。
嗖嗖嗖。
酒杯、刀叉、筷子,分别化作几道白光,快若闪电,转眼间,就穿透了魂力护盾,打中了扑袭而来的那位将领身上,正中喉结、腋下、胸口肋骨,与郑直所说的不差分毫,一下打断了他前进的势头。
只见,刘星双手成掌,左右开弓,轮了起来,隔着一丈远的距离,扇起了巴掌。
他掌心带出淡淡的、淡若有若无的魂力,触碰到那名岭南将领的身体四周的熊熊魂力,一下子打乱了他的波动,并借为己用,脱离他的控制,突兀的形成两条魂力带,随着刘星的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响声,把那么将领的脸打得跟猪头似地,嘴角渗出丝丝鲜血,估计牙都打碎了。
这巴掌更是打在了郡主周奇、周言、梁跃,以及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让他们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全都傻了。
最后,刘星很有装逼的说了一句,“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哇,呃!”
那名将领大叫了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握着胸口,喉结蠕动了几下,想说话却又发出声音,表情很痛苦。
这时,周奇郡主等人才稍稍的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胡乱的猜议起来。
“将军塔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连魂力都没有动用,激发出的暗器就能透过王莽的魂力护盾,而且射中的都是他的弱点魂穴。不简单,这个十七号不简单呀。”周奇心中暗想道,看向刘星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他居然一下子打破了一名魂帅后期的魂相虚影,就算我们天王党的一般队长也少有人能做到。他、他至少是一名魂王。”梁跃嘴巴张得大大的,心中无比惊讶。
“啊!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就算是父亲,就算是拜火教的教主、长老,也不可能在不动用魂力的情况,这么轻易简单的就制服王莽将军,把他的魂相逼回体内。”周言失态的尖叫了一声,连忙用手捂着嘴,心中腹议道。
“王莽将军虽然只有魂帅中期的实力,可一身蛮牛铁骨几乎刀枪不入,怎么一下子就被击败了呢?”
……
别说他们,就连郑直也没有想到。
虽然通天眼并没有彻底开启,但两人之间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让他看出一些端倪。刘星竟然用的是身体的蛮力和内劲,结合那奥妙的手法,快速的抖动手腕等关节,扔出酒杯、刀叉等。
这要能运转经脉、调动一些穴窍气海中的魂力,在配合通天眼,至少是一门高阶顶级魂诀战技,换做郑直,他自信能击破任何同等修为境界魂帅的护盾。
此时,郑直好似完全忘记了两人还身处在虎穴狼窝,忘记了危险,心中反复的念叨着:“等回去以后,我一定要让太子把这门魂诀手法教给我。”
“王莽,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十七公子是将军塔的人,代表着帝王的威严。你喝了几杯猫尿,话都不会说了,还敢动手?真是不把我这个郡主放在眼里。”周奇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怒声呵斥道,“来人呀,赶紧把他给我拖下去。”
“十七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周奇满脸堆笑的说道,现在他可不敢再小瞧刘星了。
“没关系。我这两天也听说了康庄国出兵偷袭岭南南疆,至少十万岭南将士葬身关门山。王莽将军可能是因为战事不利,所以才会迁怒于我。”刘星毫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不能计较了,刚才他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调双臂附近游历的一丝魂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并且还差点引起体内残留的暗黑妖力侵蚀,要是在来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谢谢郡主大人的热情款待,我有点喝多了,就先告辞了。”刘星趁机说道。
这么一闹,谁还有兴趣吃下去。周奇郡主心里明镜似的,只能点头答应,客气了几句,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