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低头不敢正眼看洛思,“我不曾见过姑娘。”
洛思又想了想,对他说:“我想起来了,春篱苑失火的第二天,郭天睿将军曾来紫芸阁问及失火之事,当时你就站在他身后,你是郭将军的手下。”
“可是郭将军让你来跟踪我的?你到底要查些什么?”婧嫣走上前去,直视着那个人的双眼。
那人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不料婧嫣眼睛却紧盯着他:“之前这个郭将军对春篱苑失火的事只是表面关心,还问到咱们何时返程,如今咱们一出府就有人跟着,我猜他怀疑咱们几个是细作。”此言一出,乌娅、洛思都是一惊。
那人虽想掩饰,脸色却也微微起了变化,这一切都被婧嫣看在眼里,“看来我猜对了。”她叹了一口气,“你走吧,告诉你家将军,清者自清,我们问心无愧不怕人查。”
那人抬头看看王婧嫣,看她说话的十分坚决,便低头走过几人而去。
乌娅气道:“居然怀疑咱们是细作?咱们哪里像细作?”
婧嫣叮嘱乌娅二人:“你们也不必着急,他们想跟着就跟着,毕竟咱们行得正坐得直,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此事咱们几人知道就可以了,万不可跟别人说起,免得在王家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乌娅、洛思答应着。
回到丞相府,彩真问起在外玩的情况,三人也不愿多说,早早就歇下了。
三日后,一辆马车停驻在横驼寨前,从马车中传出一位老者阵阵咳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师傅,车上颠簸,您这咳嗽又有些犯了。”
接着有位那老者开口了:“哎,咳咳,下车吧。”
只见从车内先跳下一个小伙计,模样显得老实清秀,他将车上的师傅扶下马车。
“哎哟,胡掌柜来了?!怎么还病着呐?”横驼寨看门人倒有些乐呵呵地看着这二人。
此二人正是兴业米铺的胡掌柜和女扮男装的王婧嫣。
“咳咳,前阵子得了风寒病,老了,好的慢些,咳咳。”胡掌柜答道。
“来吧,老规矩,对对暗语吧。”
双方对了暗语,那看门人将门开了一人宽的小缝儿,“您请吧。”
胡掌柜对婧嫣点点头,二人刚要往里进,那看门人伸出手来一拦,十分地不耐烦:“我说胡掌柜,你病糊涂啦?我只让你一个人进去,他”指了指婧嫣,“在外边等着。”
“咳咳,求您让我这徒弟搀我进去罢,这病折腾的我连走路也吃力,咳咳,我一人恐怕都没法去见右堂主了,更别说一会还要取银子出来了,咳咳。”说罢胡掌柜对婧嫣使了使颜色。
婧嫣会意,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与看门人,用故意粗声道:“大哥您心好,可怜可怜我师父吧,这点银子全当是孝敬您的。”
那看门人满眼喜色,脸上却装作勉强不愿的样子,左右看了看,把银子收下:“进去吧,快点出来。”
二人这才进到横驼寨里。
婧嫣看去,这横驼寨内着实不小,一进大门,正中是个校场,场中没什么人,左侧是个马厩,有几个人在喂马,胡掌柜带着她向右侧走去,右侧是几座营帐,偶尔出入几个人,穿过这几座营帐向右方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大屋前。
有人见到胡掌柜走过来皱眉问:“怎么还带了人进来?”
胡掌柜忙解释:“咳咳,我身体实在是不好,让徒儿扶我进来,咳咳。”
那人又斜眼看了看婧嫣,正在此时,忽然“嗖”的一声,从天上飞过来一只箭,落在里三人不远的地方。
那人赶忙捡起箭,往前走了几步,命令身边的一个手下,“去,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羔子,敢往这儿放箭?”领命的人向箭飞来的方向跑去。
不多一会,领命的人跑过来回禀,“执法,是左龙堂的人,已将人拿住。”
那执法道:“堂主正在后面谈事呢,他到来耀武扬威来了,我看他是胆儿肥了!跟他们堂主一样,人矬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给他点教训尝尝!”
领命之人又去了。
执法转回头扫了一眼胡掌柜说:“我们堂主在后面谈事呢,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你多等会吧。”
胡掌柜点点头。
此时婧嫣似有些害怕的跟胡掌柜嘀咕:“师傅,我要去小解。”
“先忍忍,一会出去了再说,咳咳。”
“师傅,我怕是忍不住了,刚才那支箭飞的太吓人了。”
那执法听到哈哈大笑起来:“这怂小子,一支箭就把你吓得要尿裤子了,哈哈哈。”
旁边的人也跟着鄙视地笑了起来,婧嫣假装着急的样子,不住地跺着脚,看着胡掌柜和那执法。
那执法瞪了一眼婧嫣:“去吧,往左就是,这怂小子,哈哈。”
婧嫣假装有些着急的向茅房跑去,后面传来阵阵笑声。
婧嫣左转后没有直接去茅房,而是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她并非要去小解,而是要探一探这横驼寨。
这横驼寨中间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大校场,里面传来阵阵练武的声音,右侧是些营帐和小校场,当她经过一座营帐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只听一个低低的声音:“这消息准确吗?”
另一个声音:“千真万确,我听左堂主说了,明天傍晚时分玲珑姑娘要从刘大人家回百花园,就那个时候在猫耳胡同动手。”
“都知道寨主一心要得到玲珑姑娘,这次若是右堂主抢了这头功,他霸王墩还敢对咱们右堂主吆五喝六的?”
“那右堂主的意思是?”
“不等玲珑姑娘到猫耳胡同,我们在离刘大人家附近的南井街就把人给劫来,到时候咱们这边都领完功了只怕他们还在那儿傻等呢。”
“那我怎么办?”
“你明天先不漏声色跟他们在猫耳胡同等着,争取想办法拖一拖他们,咱们拿下后,右堂主不会忘了你的,回头让你过我们堂来,当个副统领。”
“那就替我谢谢堂主了。”
婧嫣心道,想必他们又是要去劫哪家的姑娘,上次我有心想救下被掳的女子,却无能为力,这次定不会叫这群贼人再得逞才好,待我回去定要通知那姑娘小心些才是,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免得惹人起疑。
婧嫣走回刚才那座大屋前,发现执法几人一直看着他,执法身后的胡掌柜面露担忧之色。
执法面露寒光地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冲她怒道:“说,刚才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