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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荆棘成长

军训过后的日子正式上课了。学生也开始和他们各自的班主任建立良好的关系。

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她是教高一一班和二班语文的。

“同学们,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开始正式上课了。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的名字叫文莲,你们的名字我也都记住了。那么,现在,我要开始正式上课了。”文莲刚打开教案,就有“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谁胆子这么大,开学第一节课就敢迟到,是要挑战她的权威吗?

“文老师,这节应该是我的课吧?”英语老师和曜光走了进来。

文莲有些不确定了,“我记得课表上写的我这节有课啊?”

和曜光温柔的看着她,“你的课不会是一班的吧?”文老师还是这样,做错事时一脸的迷茫可爱,真的很迷人。

“哦哦,有可能。我去一班看看,和老师抱歉啊。我先走了。”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文莲就在众生的叹惋表情和和曜光的一脸迷恋中走了出去。陈墨没有错过这个好玩的现象。开课第一天,文莲给了高一二班的学生一个别样的感受,他们的不是天然呆就是单纯吧。事实证明,人都是有很多面的。亲爱的同学们,你们以后或许会为你们今天下的结论感到后悔。

和曜光的课上得比较生动有趣,和学生的互动很多,问题又不是太难,充分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显然讲课和他追女朋友的水平是两个境界,陈墨对他的表现做出了评价。

陈墨对他的印象不错,但不代表她能够把那些长着丑恶嘴脸的语法记在心里。这是原则问题,陈墨依旧是题目的巨人,语法的矮子。

新班级的排座依旧是男男女女分开坐,把他们隔开就能阻挡人家谈恋爱了吗?陈墨吐吐舌头,想起了高中时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纸条运动,真是翻山越岭的浪漫啊!陈墨的同桌是覃思思,她简直想大呼一声“孽缘”了!这姑娘还是对陈墨敬而远之,甚至心中有了找个男朋友早恋的想法。不知者无罪这句话此时还真的解救不了现在的陈墨,不然她早就和覃思思说明白了。陈墨当然也不会知道,覃思思嘴里的堂姐只不过比她大一岁,同样是这所学校的高一新生。嗯,不急,谜底都是慢慢揭开的嘛,总会有澄清误会的那一天。

覃思思除了老师的要求和必要的交谈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同陈墨多说,同寝室纤细敏感的4床姑娘章文悦早就发现了这一问题,联络了寝室长王双,在众寝室成员的逼问下,陈墨仍旧摊了摊手,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当然是无可奉告。覃思思也是咬紧了牙关不肯说,这个惜字如金的善良姑娘还在为陈墨守着那莫须有的秘密。所以这一对就注定了要这么僵着了。

反观王可和孙天翰这一对苦命鸳鸯,每天跑来跑去不说,还要时时防着老师的突袭,这恋爱谈得,真是命悬一线。好在两人在初中的真实演习下,早就研究透了你追我躲的游戏真谛,两人又情比金坚,这感情还真是一日比一日好。距离产生美这话,有时倒也是真的。

司云在上次同带他们班的教官交流后,心里就埋下了一枚奔赴军旅生涯的种子。哪个男孩儿没有做过英雄梦呢?他也不例外。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需要思考很多的问题。比如家里的意见,比如陈墨。

他对陈墨的感觉似乎慢慢趋近于淡淡的依恋。从他初中时转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开始,对一个完全陌生环境里有些熟悉的人的莫名依赖和向往。或许曾经也有喜爱掺杂在里面,但是现在,似乎它们已经转化为清净空气里最闪亮的一颗露珠,点缀在草叶之间,莹光华彩。那些执着迷恋的情愫似乎随着太阳的出现而蒸发了,转眼就再也找寻不见。司云对陈墨的情感正如陈墨期许的那样,忽然之间烟消云散。好像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轻轻诉说,她记忆里的那场初恋,完全就是一场青春年华里的翩然阑珊的梦。云过境迁,了然无痕。

司云找到陈墨长谈了一次,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陈墨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能够像正常的朋友一样相处了。同时,似乎也有什么在净净流失掉,像少女每一次经期的鲜血,固执着不回头,最终两两相望,不复那时模样。

陈墨拍了拍司云的肩,司云对她笑笑,笑容里是陈墨以前现在都从未见过的脆弱。

“墨墨,我能抱抱你吗?”司云的表情维持住了,却如橱窗里的玻璃娃娃一样一摔即碎。

听着他一如往昔的声音,陈墨居然有了当初分手时才有的眼眶的湿意,她张开手,接受了司云的要求。

身后的梧桐树轻轻摇摆着枝条,见证着年轻的男女之间这个纯洁悲伤的拥抱。无关情意,却难舍难分。

她曾经以为她会坚定的摆脱司云,跟初恋大声说再见,不受任何影响。可是心都是会痛的,这个少年的执着阳光,终是被她的无情打破了。再也无需任何伪装,陈墨抱着司云不再抑制自己的眼泪。

温热的泪水缓缓打湿了司云薄薄的衣衫,司云心中一震,更加不想放手。

只是无论如何,拥抱都会结束,眼泪也都会流干。时光的脚步催着他们下个定论。

陈墨松开了拥着司云的手,这个少年,从此刻起,真正的,再也不属于她了。说什么都迟了,前世那句迟来的道歉她如今说出口,也无法挽救她这一世给司云造成的二次伤害。或许,也可以称为疼痛的成长。他们两个人一同经历的荆棘成长。

司云,对不起。愿我从没遇见你,愿我们从未相爱。

擦干眼泪,陈墨露出一个微笑,“嗨,司云,我们以后,又是哥们了!”这话也让她莫名的心痛,他们之间,似乎永远也不可能那样吧。这些究竟,是谁或是什么造成的呢?

司云欲言又止,陈墨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她不能让他把话说出口,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这样的状况也是她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不是吗?

“司云,午休时间快到了,我们再不回去的话就该老师罚站了!咱们走吧。”陈墨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司云的衣袖开始往班级跑。到了教学楼门口,陈墨松开了手,像她对这段辗转了两世的感情的做法一样,倔强着不回头。不是不迷茫,而是无法迷茫。做不到的事,她宁愿不去许诺。好在,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她的做法是对的。

陈墨率先走向自己班级的方向,没有回头。她不想看见此时司云的表情,她怕她一时心软,就会将这个少年带往万劫不复的错误深渊。她不能对他残忍,所以只能逼迫自己坚强。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都会从这个缠绵太久的麦田怪圈里走出来的,然后微笑着开始新生。

一向不午睡的陈墨破天荒的卧倒在桌上,她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谈不上老谋深算,涉世未深,让她独自承受已属不易,怎么还能要求她像女强人一样表面丝毫看不出受伤呢?

覃思思昨晚睡得早,于是今天中午不打算睡觉了。之后惊异地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从不午睡的同桌居然要睡觉了。当然,她也看到了陈墨从外面回来时微红的眼。此刻她才发现,陈墨即使真的是个同性恋,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伤心难过的时候也会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会哭,也会露出脆弱,不再伪装坚强。

翻出刚买的纸巾,抽出几张递给肩膀仍然是不是抽动一下的陈墨。陈墨抬头,露出小兔子一般的红眼睛,受惊的看着她。覃思思笑笑,低声跟她说,“再哭就不漂亮了。”

陈墨破涕一笑,结果纸巾,女孩子有时的哭泣不是单纯的哭泣,而是想要一个人简单的一句安慰,一句就好。覃思思出人意料的关心彻底止住了陈墨的难过和眼泪。其实她什么都懂,只是不愿意承认,刚才的事真的是她做的,也真实的发生过了。她知道这样对谁都好,只是执行起来要花好大的勇气和毅力。回想起自己刚才表现的陈墨又忍不住笑了,真不像个成年人做的事。还有覃思思,这就是“上帝关上了一扇窗户,一定就会在别的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的真实写照吗?这样的交换,她还蛮喜欢的。

陈墨和覃思思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再有隔阂。

她不想再计较陈墨是否是同性恋这个问题了。她们首先是相亲相爱的同桌,然后才可能是追求与被追求者。即使她真的是,按现在她的情况看来,如果她追求自己,接受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陈墨也不知道覃思思究竟忽然因为什么同她和好。如果是因为她的眼泪,她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在她面前哭一次,那样就没有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征得她的原谅了。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们现在相互之间的好感不是假的,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都不能只守着过去活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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