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蓝叶每一餐都会烧好多好多菜肴,伊天只是叹着气,什么话也没说,伊落雪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生生的把要讲的话咽入了肚子里。
时间就如同指尖上的细沙,你越抓越紧,它消逝的也就越快。不知不觉,离伊落雪离开的日子只剩下了一天。
伊天去酒窖中搬来了几壶好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蓝叶又烧了好多可口的菜肴,摆满了小小的石桌,最近的伊落雪,总是吃到自己胃胀的难受,现在看到这些菜,有点莫名的恐惧,但是也不敢不动筷,只能强忍着恐惧,拿起筷子,继续吃。
伊天破天荒的给了伊落雪一个酒杯,给她倒了一杯酒水,“雪儿,出门在外,切勿饮酒。”对于伊落雪,伊天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爹,我尽量不喝酒。”伊落雪也不敢给他打包票,说自己绝对不会喝的,要是某些时候特别想喝,可怎么办啊?
“雪儿,你真的要明天走吗?不能多留一些时日吗?”蓝叶最近几天基本上是闭口不言,今天难得开口说句话,只是这个回答注定了要让她失望。
“恩,娘,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也会常回来看看你和爹的。”伊落雪尽量安抚着蓝叶。
“唉,雪儿,上次爹跟你,等到你要出山的前一天,把一些事告诉,现在就是时候了。”伊天举起酒杯,抬头就猛喝了一杯。
“伊天,这事不能等一年后再说吗?”蓝叶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伊天。
“唉,蓝儿,你是知道的,18年的期限要到了。而这次雪儿出山,算算时日,也就提前了半年而已,是时候告诉她了,她有权知道这一切的。对于欧阳兄,对于雪儿,早点说清,对大家都好。”伊天拍了拍蓝叶的手背,让她安心。
“可是……”蓝叶还想说些什么。
伊天就直接打断了蓝叶的话,说道:“蓝儿,去把那个小木盒子拿来吧!”伊天只能先支开蓝叶,对于这个秘密,他也想一直保守,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爹,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伊落雪顿感不安。
“雪儿,这事要从20年前说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伊天看着她,再也没有平日里对伊落雪调侃的模样,他很认真,很严肃,让伊落雪的心再也难平。
“爹,能不能不说啊?”心中的恐慌,让伊落雪选择了逃避。
“雪儿,有些事,就算逃避也是解决不了的,该来的总会来!你已经长大了,理应学会去担当,懂吗?”伊天摸了摸伊落雪的长发,眼里是对子女特有的温柔。
“爹,我觉得很不安,真的不能不说吗?”伊落雪眨巴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有点紧张的看着伊天。
“雪儿,这事早晚你也得知道。我知道此次离山,你一定回去帝都,因为南宫宇在那。所以事到如今,爹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伊天长叹一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
“20年前,爹原本是一个江湖中人,后来无意中结识了一个姓欧阳的商人,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很快的,爹和他就成了拜把子的兄弟。也是在他的戳和之下,认识了你娘,最后,我们在欧阳兄的帮助下,喜结连理。
三年过去了,蓝叶并没有给我舔一子半儿的,她整日闷闷不乐,想要我纳妾,好让伊家的香火可以继续繁衍。但是我不愿意。
后来,有一天,欧阳兄抱着一个小娃子来寻我。在询问之下,我才知道,这个小娃子是百叶嫂子给欧阳兄生的女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百叶嫂子刚生下女儿就辞世了,而欧阳兄的生意也在那时落败,他不忍心让你那么小,就跟随他到处飘摇。无奈之下,只能来寻我,叫我帮他照顾这个女儿,等他东山再起之后,他就来接她。
唉,没错,你就是那个女娃子。欧阳凌风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我,只是你的养父而已。
五年过去了,欧阳兄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他来山里寻你,想领你回去。可是这五年来,蓝儿对你的喜爱更是胜过了自己的亲生子女。她视你如己出,哭着求欧阳兄让你多留一些时日在山中。
欧阳兄也知道不能强求,也就答应了下来。离开之时,留下了一个小木盒子,说是给你留一个念想。但是,18年后,你要回到欧阳家。蓝叶也就答应了。
如今,你已17,本想过段时日跟你说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次你去帝都,记得要先去欧阳兄那认祖归宗。你若是想让我和你娘安心,你就要回到欧阳家去。知道吗?”伊天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欧阳兄,你很快就要和你的女儿团聚了啊。
这时,蓝叶也已经把小木盒子拿来了,放在了伊落雪的面前。“落雪,这是你爹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伊落雪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对于她的打击是真的很大。一起生活了17年的人,叫了17年的爹和娘,居然只是自己的养父与养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伊天和蓝叶对她,如若有人说他们不是亲生父母,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但是事实终究是事实。
伊落雪木讷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蝴蝶玉佩,还有一把扇子和一只玉箫。她拿出玉佩端详,这个玉佩做工细致,而且纹路清晰,光泽也甚佳,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好玉。她又拿出扇子,打开一看,一阵芳香扑面而来,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扇子上,是飘落的桃花,栩栩如生,堪称上品。而那只玉箫,更是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据欧阳兄说,那玉佩是你娘亲自为你选的,而那把桃花扇,更是你娘最喜欢的东西,这个玉箫,是你爹送你的礼物,雪儿,这些,你要好好的保管。”蓝叶忍着哭腔,对伊落雪叮嘱道。
“雪儿,今日用这只玉箫,为爹娘演奏一曲如何?也让爹娘做个念想。”伊天对着伊落雪说道,身旁的蓝叶早已泣不成声。
伊落雪拿起了玉箫,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子,立在院中的空地,在繁星点缀的夜空之下,在夜风的轻抚之下,一曲悠扬的箫声慢慢响起,虽然曲调悠扬动听,但是却也难抚心中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