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那先站一下，我进去开灯。”里面屋子地板有点高，到膝盖边上，王博说完，跨了上去。
“恩，好。”叶涵乖乖的站在原地，低头无聊的玩着矿灯。
“好了，上来吧。”王博随手拉着地上的篮篮筐筐，叠成长条状，往角落处堆水管的地方一扔，拍拍带着手套的双手，招呼着叶涵。
叶涵抿着嘴，睁大着眼睛，静静的或看着忙碌的王博，或环顾屋子四周状况。屋子里蜘蛛网有点多，被打散的卡在墙面机砖与机砖中间的粗砂水泥浆上。被废弃很久的旧农舍，蜘蛛丝结网后被拨散开，成团成团的和灰尘土沙黏黏在一起。大门正对面的主墙上方，机砖堆成的一个洞一个洞整齐的堆叠起来，大小四个开关面板合在一起那么大。一条破旧的塑料盖棚纸，斜斜的挂在一边墙角，无奈的依偎着墙体，或许是年久风化，加上表面的灰尘，显得有点凌乱凄凉。
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把这种不安的情绪显露出来。也或许是因为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显然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但也是情理之中，她安静得有点出乎王博的意料。
王博挎着双腿，弯着腰，默默的收拾农具，好挪出个位置安放几个蘑菇筐和米筛，让叶涵在这件屋子里削蘑菇。叶涵拿起丢在墙角的咸草扎成的扫把过来帮忙。
翻开米筛，下面还有一箩筐带红土牛粪的蘑菇头，或许是堆放的时间有点久，竟已经发霉变质，脱水塌陷的有点厉害，搬开一看，脓液还有点渗透土层，估计处于腐烂阶段。
清扫完旁边的零食袋子碎片和烟头蘑菇头，王博拿起土锹当畚斗，把垃圾连土一起填埋进箩筐里，叶涵用脚去推，想把这堆东西推旁边点，没推动，便弯腰用手去拉。
王博见状，便喊道，“放着，放着，我来就好。门口那边很多糖呀饼呀的袋子，堆成堆了，你去那它扫扫，扫干净了，要不然人家过来帮忙的看到会笑话的。”
“恩。好。”叶涵拿起扫把往门口走。整个屋子没有铺板砖，泥土有点潮，外加旁边的之前喷水，摆放的大型塑料桶渗漏，靠近大门右手边的小门前面的地板成了土膏泥地。扫完屋内的地板，王博指挥着叶涵外面的地板也扫扫。
出门下门槛，叶涵轻轻一跳，便听到王博说道，“小心点，你矿灯拿着。”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恩，好……这边好脏啊，都是油纸袋。”
“你那别扫了，我等一下再拿土锹铲一铲。”
“恩，好。”叶涵撑着门爬上门槛，动作雀跃的在那蹦蹦跳跳。
“帮我一起抬出去倒掉一下。”王博手扶着箩筐，是有点重。
“恩，抬去哪里？”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能不能抬得动。
“就外面。走，快点。”
“……”
“咿呀……好重啊。”
跌跌撞撞到门口，王博先下去，叶涵半蹲在上面，看着王博笑，露出难为情的神态。
王博鼻孔大呼了一口气，愣了一会，表情有点僵硬，转而委婉的说道，“快点，对面角落而已。”
这下叶涵才缓缓下去帮忙。黑漆漆的环境，两人半弯着腰板，跌跌撞撞。“你小心点，别踩进去了。”王博提醒着。
“什么才进去？……”叶涵正要抬头看他，转而低下头，哎了一声，“完了，已经进去了。你怎么没说这边都是蘑菇头？”她丢下箩筐，单脚立在那哀号。
王博不由得“哈哈”笑出来，“谁叫你走路不看路。”
“这么黑怎么看？你也没说这有个坡，还分上下阶的！”叶涵还在那哀号，一跳一跳的过去扶着墙甩着脚上的蘑菇头，随手把鞋脱掉倒出里面的土沙再穿回去。
“好了，好了，不要在囔囔了，快进来，人家那都在睡觉，免得吵到别人。”
叶涵左右看看，“胡说，这里哪有人啊？”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屋里。
“哪里没人，你看对面，那墙体的通风口看进去，有没有？有没有灯在照来照去？你看一下。”
叶涵朝王博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不由的毛骨悚然，心里害怕，赶紧把门关了为好。
“……别说了，蘑菇在哪里？快点。”叶涵催促着王博赶紧干活。
王博坏坏的一笑，拿着矿灯往头上一戴，提着篮子，打开左手边的小门上的塑料油纸，弯腰往里面钻。
叶涵拾了把塑料矮凳，靠着王博进去的那道墙板坐着，再一次环顾着四周，手脚有点哆嗦。风微微的吹动铁门。传来‘咦歪’‘款款’的声音，后面墙面斜挂的油纸袋也跟着‘沙沙’的响，王博里面屋里传来的动作声。她不由得心惊肉跳，左看看右看看，貌似就像在拍恐怖片，会不会突然就出现个什么人影或者老鼠之类的？她神经紧绷，感觉下眼睑微微抽搐的跳动着，紧张得手心有点冒汗。
“来，快点。”王博突然从里面蘑菇房串出来，叶涵心脏有点起伏，深呼了一口气。
王博看了一下叶涵，板着脸，拿过米筛跨在箩筐上，倒上半篮子蘑菇，拿着小刀示范的削了两个给叶涵看，“削这样就行，你这些先削，我去叫一下阿伯来帮你提篮子。”
“恩，好，你快点。我……”还没说完，王博已经迅速转身开门出去了，剩下的“……我有点害怕。”叶涵只能讲给自己听。
没人的地方壮胆，就是起来活动，好能转移注意力。
叶涵起身找了个地方放刀盒子，哼了哼气，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这才张开腿坐下去开始削蘑菇。不一会儿，王博便又迅速跑了进来，笑着看看叶涵，再检查一下削的蘑菇情况。
“嘿，不错嘛，会削了，削成这样就行了。刀子呢？”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哦，看到了。”拿着刀子要来帮忙削。
叶涵嘿嘿一笑，继续低头削蘑菇。
“头不要削太大起来，那都是钱。……也别留土着，那样人家不要收购。……削快一点，简单的拿起来切下去，拿起来切下去丢进去就对了，不用再去看了。”叶涵照着他说的做，“恩，对，丢的时候不要太用力，蘑菇用力一丢，蘑菇头和帽子就会断开，这样散散的卖不了钱。还不会慢慢来……”王博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来看，说道，“你慢慢削，我进去里面采摘，哈？等一下阿伯就来了。”
叶涵回头看看他，微笑的点点头，“门顺便关起来，有点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