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双丽影离去,沐云曦莫名懊恼。
那****与秦安刚刚说了一会儿话,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沐云曦还没来得及惊讶便感觉一阵晕眩,闭眼前她看到秦安激动痛苦费力挣扎的样子。
那一瞬她知道了两件事:一、秦安是关心她的;二、秦安与这些人不是一伙的。
醒来后睁开眼她便在这里,云华妖娆地出现在她面前,拿着一纸协议让她签字画押。这协议是要她为浮光阁打造独具一格的百花宴的。其实除了那种被逼迫的感觉有些不好受之外,沐云曦是很乐意窝在这浮光阁里与世隔绝的,因为这里可以避祸。看浮光阁的装潢摆设和规模,她断定浮光阁幕后老板不是一般有钱。
任何一个时代,钱与权都是不可分割的,二者相辅相成。
云华给她签订的协议上写着,百花宴结束后她便自由了。
也就是说,过了今夜她便自由了。
天色渐渐暗下,随着一声巨响,浮光阁上空腾起一簇簇的灿烂夺目的焰火!焰火一升空,浮光阁内也传出一阵阵欢呼声。
百花宴开始了。
沐云曦此时身在浮光阁二楼的一个包厢里。云华前脚一走,随后便来了名侍卫人装扮的人将她带到这包厢。不过,他们将她放在一个角落,还在她面前放了一个屏风,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好像点了她的哑穴。她如刚刚穿越过来那日一般,不能动弹也无法说话。
窗外不断传来阵阵欢呼声与时而高亢激昂悠扬、时而婉转清泠的丝竹之音,她真想让人封了她的听觉,这样她便可以舒服的睡上一觉。也许一觉醒来,百花宴便结束了;也许这一觉再也醒不来。但以上两种情况都比她现在这么煎熬着要好啊!
可惜百花宴才刚刚开始,她要受的折磨也才刚刚开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沐云曦感觉有人进了这包厢,来人还不止一个。她在心中祈祷,来到不要是一男一女,不然够她受了。
这里是青楼,青楼房间进来一男一女……
一阵接一阵脚步声与碗筷盘子等物端放的声音在屋中交叠响起,虽然没有任何人说话,但可以感觉这屋中是往来之人是骆驿不绝。不一会儿那些杂乱的脚步声突然都消失,只剩下一屋子菜肴的香味和一室的寂静。
不一会儿,屏风外响起筷子与盘碟间碰触的声响,外面的人开吃了。
屏风后的沐云曦很抓狂。看不到,动不得,说不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挨饿?挨饿忍忍便是,为何要讲她弄到这犄角旮旯里闻着喷香的食物,听着人家津津有味的吃东西。虽然外面的人吃东西并未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但那筷子拿放时频繁与碗碟碰触的声响已经证明,这些菜肴很可口。
沐云曦在心底将云华骂了千百遍。
窗外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想必百花宴正开得精彩。
房门“吱呀”一声响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禀郎主,该来的都来了。”
没人回应,隐约间沐云曦似乎听到有衣袂飘动的声音。她撇嘴坏心眼儿地想:这郎主到底是惜字如金还是根本就是哑巴呢?
回禀的人离开后,屋子却意外地响起一个声音:“晏同叔,可还安好?”这声音明明清雅中带着脆生,语气却是老气横秋,让人感觉他高高在上。
“已安置妥当。”回答的声音低沉稳重,却让沐云曦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竟然是她认识的熟人么?她急忙打起精神敛神倾听。
“听说他收的那个欧阳永叔,文采了得,今年怎不见有他?”
“……许是准备不足,等下届……”
“下届?三年之后?远水焉能救近火?”清雅声音透着微微惆怅,“那姓范的县令呢?”
“兴化……整治海堰……。”
“我自是知道他在整治海堰,我还知道他每日亲临现场指挥,好几次遇上大海浪袭击都是因他临危不惧,镇定指挥才化险为夷的!那海堰到底几时能完!”
“明年春末。”
“明年,明年!还有一年!”
“韩稚圭与包希仁不是已经……”
“你还说!本来这两人是绝好的暗棋,被那劳什子《江湖轶事》一捅,全成了明桩!好好一盘布局这么毁了!真是可恨!”
明明这清雅声音听着稚嫩,应是出自青涩少年之口,可沐云曦生生听出了不容辩驳的威严,同时心底腾起了丝丝不安!
好似她的所谓筹划布局,起了反作用,帮了倒忙。
“无心之过,还请……”
“哼!没将她治罪已是格外开恩了!哎呀,你还是闭嘴吧!平日里不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谁都辩不过你么?到了这地方,就成结巴了?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