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天上地下时,月兮领了玉竹和轻言两名宫女款款向这边走来。“众位妹妹竟到齐了呢,真是难得。”
未轩殿内一干侧妃听见月兮的声音,急忙转身弯腰行礼,月兮一句不必多礼便也呈了她们的礼。
“太子到。”
月兮向门口方向瞄了一眼,心里却是冷笑着的。不是说政务繁忙么,怎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西殿来,看来昨天的话分明就是谎话。
轩然对月兮眼内的探究和嘲讽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地向她们这边行来,一路上还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身后的冷言反倒没他那么大方,当看到月兮明显看穿他们昨日谎言的眼神后,更是在轩然身后躲躲闪闪,在即将步入蔷薇花架下时,更是向轩然耳语一句一个转身便没了他的人影。
“爱妃今日何等雅性,竟想起在这西殿内用膳。”轩然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一入花架下便将月兮拥入怀中,带着宠溺地柔声问道。
当视线触及到桌边的德妃和淑妃时,不由一愕,随即释然。“今儿什么风竟将两位娘娘也吹到本太子这未轩殿来了?”
德妃和淑妃相视一笑,视线在身后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淡笑道:“听闻昨日里她们来看望沈侧妃未能如愿,今日特请了我们一起前来希望今日能见着沈侧妃一面。”
“哦。”轩然双眉挑得老高,亦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众人见轩然望来纷纷低下头,心里打着小鼓,既怕又爱。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本太子的殿内如此放肆。”
李淑兰看着轩然那略带愤色的脸,以为时机来临,倾身上前靠于轩然另一侧一双媚眼如波,并是撒娇并是埋怨道:“何人?不正是殿下身边的人么。”
轩然再次挑眉,看向李淑兰。“哦,原来是你在本太子的未轩殿放如此大话,你说本太子该如何处置你?”
李淑兰以为轩然说的是月兮,心里头还高兴了一场,抬眸见轩然看的是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满脸笑颜顿时被慌乱替代。“殿下可误会了,臣妾说的是太子妃姐姐。”
“哦,爱妃是你吗?”
轩然的话语说得格外的温柔、细腻,相比起刚才对李淑兰说话的口气相较下来,体贴不少亦带了不少宠溺。李淑兰更是听得一楞一楞的,怎么同样的事却是不同的待遇呢。
“臣妾这不是担心君如妹妹的身体么,安胎还需静养。”月兮以袖掩了半张脸,似娇羞又似惶恐。此情此景看得轩然移不开视线,伸手将月兮掩面的手放下,轻挑月兮下巴使月兮不得不抬脸看向他。
“爱妃想得真是周到,本太子代未出生的麟儿多谢爱妃。”
月兮十分自然地将脸从轩然手指尖上移开,微低头做娇羞状,心里却将轩然骂了个狗头淋头。“太子殿下与臣妾何需客气。”
轩然爽朗地大笑出声,撇下一旁的李淑兰揽了月兮的纤腰向殿内行去。“沈侧妃已怀麟儿需静心养胎,故从今日起不必去往东殿向爱妃请安,你们日后也不得打扰沈侧妃,让她安心养胎。”
说到爱妃时,轩然还不忘伸手在月兮脸上轻抚几下以示亲昵,月兮亦十分配合地垂首做娇羞状,又样一来又引得轩然朗声大笑。
“太子殿下,臣妾觉得还是让君如妹妹彻底静下心来安胎的好。”月兮伏在轩然胸前,无比柔弱地开口。
轩然停下脚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众人威严道:“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打扰沈侧妃静心养胎,以后你等不得前来打扰。”说完无比献媚地看向正依在他怀中此刻无比温顺、妩媚的人儿,轻声询问似担心语气太重便会伤到怀中之人般。“如此,爱妃以为如何?”
“甚好!”月兮伏在轩然胸前,并不抬眼看向那些对她怒目而视的人。
“你们都退下吧,回各自的居所。”当视线扫到德妃和淑妃时,轩然轻笑出声。“两位娘娘也回吧,可别让父皇找急了。”
德妃和淑妃见轩然拿皇上来做挡箭牌,也不再多说什么招了自各的宫女施施然地回了,留下一院不知所措的人儿。
“你们还不退下?”威严夹杂着怒气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告辞回了各自的住所。
李淑兰虽心有不甘但看了轩然一脸怒意的模样,也只好叫了张晓娴回了中殿。见众人都退下了,轩然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下去转换成一脸面无表情。
沈君如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自轩然踏入西殿的时候起她始终低着头,似不敢直视轩然那双略带怒火的眼。她知道轩然并不希望她生下他的孩子,可孩子现在已经安安静静地在她的肚中慢慢长大,直至有一天出生。那是一个小生命,她不愿亦不想剥夺他做人的权力,所以她一定要把他生下来,一定。
“沈侧妃觉得本太子这样安排可满意?”
“臣妾一切任凭殿下安排,绝无异议。”
“嗯,甚好。”
轩然看了西殿一眼,他并不想来这西殿甚至不愿在这里多呆但为了拉拢沈相他又不得不来在这里并呆在这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君如居然怀了他第一个孩子,沈相自是欢喜的可他却并不欢喜,不知为何亦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希望是怀中所抱的女子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爱妃,本太子甚是想念东殿的凉亭,不如今日午膳我们回东殿用如何?”
月兮看了一眼沈君如明显变白的脸,心下叹息她不该对这无情的人生情,虽然她想留在这里但看轩然的表情知道他不愿留在这里,轻声应了他的要求。
就这样轩然拥了月兮出了西殿向东殿走去,而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西殿,现在却显得格外冷清、寂寞。
见此沈君如心下自问她进宫究竟是对还是错,而她喜欢上那个人又是对还是错,有关感情的问题很难找到答案,更不可能找到对的答案,所以自怀孕后沈君如一直在心里如此自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