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除了早上被极为娘娘进来叨扰了一番之外,还算是过的不错,周珊珊看着窗外的夜色,想不到,竟这样快便是一天了。
起身,关窗,轻纱放下,便又是一夜安眠。
“夫人。”房外是左护法的声音,周珊珊刚刚梳洗好,皱了皱眉,还是开了门,看了左护法一眼:“怎么回事?”外面一片吵闹。
左护法抬头看了看自家夫人,连忙开口哦:“外面来了一大群官兵,要求进来搜查夫人的房间。”
周珊珊不禁拧起了眉,起身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一大群的官兵,已经将大厅挤满,倘若不是因为左护法拦着,估计早就已经破门而入了。
她看着为首的官兵,双眉一挑,开口带了几分冷意,“怎么回事?”
“周姑娘,打扰了,我们接到宫女举报,说周姑娘是大庆国的细作。”
周珊珊不禁勾了勾唇,“哦?证据呢?”声音浅浅,不见愠怒。
“证据在周姑娘房间。”侍卫一阵尴尬,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弱。
她看了看几十个侍卫,微微叹了口气:“随意。”
侍卫似乎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哪有人连反抗一下下都没有的,怔了一会儿才招呼身后的侍卫进去搜查。
周珊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等待,神情无异。
李立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怔,只是铁证如山,只能抱拳:“姑娘,冒犯了!”
周珊珊双眉一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问道:“证据为何物?”
李立一怔,虽然迟疑,但是还是开口:“我国地图。”
周珊珊不禁轻笑出声,“想知道贵国是否有不许外人进西都?”
李立皱眉,“没有。”
“那可有规定不许外人画西都的地图?”
李立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应道:“没有。”
周珊珊不禁冷笑,“那为何一张地图就定我罪?”
李立神色一凝,“姑娘,此事由不得下官。”
周珊珊懂了,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好吧,带路吧。”
“这......”
周珊珊不禁皱眉,声音有些愠怒:“莫非贵国还不许犯人自己行走,或者说,非要让你们压着才行?”
李立有些尴尬,“姑娘请。”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周珊珊现在是个犯人。
“夫人!”左护法急了,他以为自家夫人定会辩解一番的,谁知道要了个结果,却还是没有将结局改变。
她回头看着左护法,笑了笑:“莫急,我们进去天牢坐坐吧。”
众侍卫嘴角一抽,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僵硬。
“可......”
周珊珊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开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进天牢的机会,估计再也不会有了,我们还是把握时机,体会一下坐天牢的日子吧。”
左护法嘴角一抽,决定不再开口了,跟着周珊珊走。
周珊珊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见过比这更加糟糕的环境,所以并不觉得不妥,只是可惜了身上那纯丝的裙子了,这样一坐,怕是要报废了。
“夫人,你坐这儿吧!”左护法看着潮湿的地面,当即决定将外衣脱下铺在地面上,他家夫人多矜贵啊!
周珊珊心下一暖,笑了笑:“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夜里还是凉的,你还是穿上吧。”说着,直接就在自己站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左护法收起了笑容,看着自家夫人,将地上的衣服披上了身,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大殿中。
“陛下。”
易木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着李立,问道:“如何?”
“周姑娘她,没有说些什么,直接跟着微臣进了天牢。”李立皱了皱眉,想起那女子,确实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爽直的女子。
易木挑了挑眉,微微提高了声音:“哦?没有说些什么?”
李立脸色一僵,想了想,还是将周珊珊今天早上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易木听着,不禁勾起了唇角,挥了挥手,示意李立下去。
抬头看了看殿外,夕阳已下,却还残留着几分低沉的金黄。
周珊珊正闭目倚着墙休息,脸色怡然,看不出丝毫入狱的落魄。
莫道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不禁一怔,再抬头的时候,周珊珊已经缓缓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笑,浅浅的美人窝微微下陷,声音清浅如昔:“莫先生,好久不见。”
他不禁叹了口气,“姑娘何必呢。”世间玲珑剔透的女子,都是这般难缠。
周珊珊起身站了起来,唇边依旧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道忽然就笑了,三十多年的人生,见过无数的女子,倒是没有见过这般的女子,心底不禁有些敬佩,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不过是个臣子罢了。思及此,不禁皱着眉,“姑娘,你知道,只要你交出图,殿下必定不会为难你的,况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让周珊珊先一步截了话:“莫先生,你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吧?”
莫道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珊珊所指何事,叹了口气:“此事,并不是殿下做的。”
周珊珊只是笑了笑,“是吗?”大概是的吧,将她推到那些妃子的眼前,将她置身于那样的浪尖。她相信,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只是,他一手策划的罢了,从来没有动过手,却已经将事情的整个局引导了。
莫道看了看她,唯一能说的便只有:“望姑娘三思。”他从未见过一个,别男子还坚固的女子,滴水不漏的表情,从来没有让人猜测到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女子,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因为一旦失去了外层的保护壳,便一无所有,任何人只需稍稍一碰,足以让她伤得无力反抗。只是,脱她外壳的人,不会是他们殿下。
周珊珊浅笑,“我只做不悔的事情。”
莫道看了看她,最后还是走了。
或许是莫道打点过,伙食并不差,周珊珊吃饱了便起身绕着圈散步。
左护法看着自家夫人,有些不解,“夫人,你很烦?”
周珊珊脚步未停,继续走着,“何以见得?”
“额,教里的百事通一烦便是这般走来走去。”
她嘴角一抽,“我很老?”
“夫人二八芳华,正直青春年华!”左护法忽然觉得自家夫人情况不对经,他怎么觉得语气阴森森的。
周珊珊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解释到:“饭后运动有助健康。”
左护法刚想开口,不远处已经有两个身影,他警觉性提起:“夫人!”那天这些个女人刁难他家夫人的事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记得一清二楚。
周珊珊只是笑了笑,继续走着,并没有说些什么。
“哟,周姑娘,还习惯吧?”桃夭算是扬眉吐气了,说起话来也是趾高气扬的。
周珊珊只是瞥了她一眼,忽然裂开嘴一笑,“莫非你想要住住?”
“哼,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勾搭殿下!”
周珊珊笑得越发明艳,双眉一挑,“勾搭这事情,小女子没这能力,那是狐狸精干的事情。”她这是明嘲暗讽。
紫衣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周姑娘,逞一时的口舌之争并无意义,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异国细作,不是太好的下场。”
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她们,笑道:“多谢关心了。”
“夫人!”左护法实在讨厌眼前的两个女人,忍不住开口。
桃夭惊得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夫,夫人?什么意思?”
周珊珊勾了勾唇,“字面上的意思。”
“你......”紫衣也是一惊,心中疑惑重重。
她看了看她们,转身之前留下清浅一句:“哦,忘了说,魔教教主,是我的未来夫君。”
桃夭愣着,直到拉了拉她,方才跟着紫衣除了天牢。
白芷看了看桃夭和紫衣,抿了口茶,问道:“如何?”
“她,她,她是魔教教主的未过门娘子!”桃夭方才从刚刚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白芷手一抖,笑得有些惨然:“终究,不过是棋子罢了。”
窗外,一片夜色,沉醉了睡得梦,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