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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翻山过坳(8)

张开基又问:“既然刘戡要走金狮庙梁这条山路,怎么我们的主力反倒集中在瓦子街这条路上?”许司令员微微一笑说:“对于胡宗南,咱们早给他下过评语:志大才疏!这次,我军隐蔽南下,他对我军实力可能估计不足,只看到瓦子街这条路近,又是他占领的地区,没有后顾之忧。宜川一打响,把张汉初揍痛了,他就会坚决命令刘戡走这条路的。至于刘戡,一个包袱还没卸掉,他对胡宗南的命令采取什么态度,你是可以想象得出的。”许光达所说的“包袱”,指的是刘戡在上次增援榆林时,因保守实力,畏缩不前,受了胡宗南的“撤职留任”处分。这次当然不敢再违抗胡宗南的命令,会不折不扣地来增援的。听了许司令员的分析,张开基脑子里顿时豁亮了。过去人们常说,胡宗南听毛主席指挥,现在更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正确。

宜川被围后,彭总即电告3纵司令员许光达和6纵司令员罗元发,要求攻城要猛,但攻而不克,以逼敌呼救求援,担任主攻的3纵独立2旅和6纵教导旅,在张开基、陈每涵两旅长指挥下,先后占领了宜川外围要点老虎山、虎头山、外七郎山等阵地,将敌人压缩在城内。

守敌整编第24旅旅长张汉初惊慌失措,赶忙向胡宗南急电求援。胡宗南骄横无比,他认为西北野战军1/3是游击队编成,现在以3个纵队攻宜川,1个纵队在河东,必定无力打援,坚决命令刘戡率整编29军军部和整编27师、整编90师共4个旅、8个团的兵力经瓦子街驰援宜川。

2月26日,刘戡率部出发,沿着洛宜公路大摇大摆地向宜川开来。敌援军走进我军预计的第一条路线来了。29日,刘戡率援兵29军先头部队进到瓦子街任家湾地区,我野司即令各纵队按预定的第一方案的部署行动,只第3、第6纵队各一部继续围攻宜川守敌,其他9个旅的兵力,立即在瓦子街以东的南北高地进入阵地。第2纵队(23日于禹门口强渡黄河)按野司要求迅速向圪台街集结。彭总还让野战军副司令员张宗逊随带警卫部队去迎接2纵,向王震司令员传达战役方案。

2月28日,野战军领导发出命令:“本野战军决于明日(29)拂晓发起进攻,消灭来援之敌。”野司首长根据敌援军的队形长度,只有让他的前卫进入铁笼湾以西地区,其后卫才能全部通过瓦子街进入我军伏击圈。因此,命令阻援部队节节抗击,诱敌深入,打援部队在敌援军未全部进入伏击圈之前不能暴露。

刘戡在通过瓦子街以后,向公路两则的山梁上各派1个旅警戒,整编第27师47旅在左,整编第90师61旅在右,掩护全军沿公路前进。敌47旅和61旅刚登上山梁,进至任家湾和了家湾地区就遭到我3纵独5旅13、15团和6纵教导旅2团的阻击。我军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刘戡这个老狐狸还认为我军阻援的部队不过1个纵队,不超过8000人,不足以阻止他们前进,仍令其61旅继续向铁笼湾攻击前进。

28日晚,敌援军后续部队已经通过瓦子街,进入瓦子街沟底的公路,敌军拥挤在沟里,队形混乱,刘戡决定调整部署就地宿营,并占领附近高地,将61旅撤回到任家湾以南高地,构成环形防御。刘戡打算29日突到宜川,因而仍摆着进攻的架势。当夜大雪下个不停,敌援军也没有构筑工事,这就对我军歼灭援敌造成了很为有利的形势。

我第1纵队隐蔽地紧紧尾随敌援军开进,在查明敌援军后续部队已全部通过瓦子街之后,独1旅在王尚荣旅长指挥下,于2月29日凌晨2点,由张献村出发,攻进瓦子街,歼灭了敌后卫整编90师搜索连,断绝了敌军退路。7点多,第1纵队贺炳炎司令员和廖汉生政委带着纵队指挥所来到瓦子街。

刘戡根据侦察报告,发觉前进的道路被堵死,后退的道路被切断,已陷入我军的包围之中,企图迅速集结突围。其整编90师1个团回过头来争夺瓦子街,同时又向瓦子街东南山派出部队抢占高地,控制向南逃的道路。

瓦子街东南山原部署由第2纵队堵击,但由于雪路难行,路途较远,第2纵队未能赶到。第1纵队领导为了阻止敌人向南突围,决定独l旅担负歼灭洛宜公路北山的敌人;358旅立即向东南山攻击,堵击敌人,主动担负起第2纵队的任务,另外715团一部进到小寺庄,阻击敌人后续部队的反扑。

战斗打响以后,独1旅首先攻占片石和东北山高地,连续打垮敌整编53旅158团的多次反扑。

瓦子街东南山高达千米,刘戡的军指挥所和整编90师师部都以此山为屏障,配备了157团和159团2个主力团和较多的重武器,妄图拼死抢占各要点。

我358旅旅长黄新廷和政委余秋里意识到夺取东南山关系全局,命令714团团长任世鸿以最快速度抢占要点,封团南向缺口,封团所有退路。714团2营首先夺取了瓦子街东南1公里处一个大山头,控制了削高点,接着3营沿山梁向东迂回,卡住孙卜、崾岘口子。2营机炮连进入东南山主峰阵地之后,用火力掩护6连打垮了敌人的反扑,又乘胜夺取子第二个山头。团领导调整了部署,命令6连从正面攻击,4连在左翼配合,突破敌人第三个山头的阵地。冲在最前边的是著名的战斗英勇刘四虎,他带领全班攀着荆棘,踩着积雪,勇猛地直逼敌人阵地。在冲列敌人阵地前沿时,回击了一颗手榴弹,趁势冲入敌阵,踢翻了敌人正在射击的轻机枪,刺死了射手,又连续刺死刺伤6名敌人后,他也终因多处负伤,流血过多,昏倒在战壕里。我军后续部队乘机冲讲战壕,肃清了残敌。

敌整编90师师长严明自恃兵强马壮,一直坚持己见要继续东进宜川,这时也慌了神,督令53旅旅长邓宏仪组织部队轮翻向我714团实施反冲击,并以化学迫击炮轰击我军阵地。

我714团任世鸿团长,观察到敌人炮火的情况,判断最密集发射的山头是敌人主阵地,即派参谋长武治安组织2营从正面进攻,3营从干家沟侧后上山,进行两面夹攻。经过激烈的争夺,714团占领了敌人159团重兵把守的主阵地,这样,敌人的军师指挥机构全暴露在我军面前。刘戡严令敌157团反扑,阵地上硝烟弥漫,我团参谋长武治安牺牲,团政委徐文礼立即来到阵地上组织战斗。经过整天反复肉搏争夺,714团战到黄昏,彻底粉碎了敌人的反扑,在方圆不到200平方米的阵地上,毙敌近千名,终于封团了敌人可能突围的唯一缺口。

张宗逊副司令员在29日遇上正向东南山赶来的第2纵队,当即向王震司令员传达了战役部署,确定2纵派主力沿鸡蛋峁、于家崖向蔡家川西侧高地迅速前进,阻止敌人向西突围。

黄昏时,张宗逊和王震一起来到第1纵队指挥所,贺炳炎说358旅主力已挫败敌53旅,控制了东南山主峰,张宗逊就返回野司指挥所。王震司令员到358旅指挥所,计划让独4旅替换作战。王震司令员遂改变部署,指挥2纵队协同6纵队围歼敌61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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