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曹清楚:蛮子不是软了,而是自恃武力,打算让出领土由西陵统治。待民心安定并耕种,有了粮食,他们再每年纵兵入境肆意抢掠就是了。
知道蛮子的算计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进军。
然后就是长年累月为保卫粮食战斗,自然总是失败。好在蛮子要留人种地,不再乱杀。
新西陵民众得知陵曹不肯纳贡,蛮子才来侵略,明白的,知道纳贡后自己的生活也好不了,只怕饿死的更多,而且最后一点尊严骨气和军心战斗力也丧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耻辱。不明白的,纷纷骂陵曹死鸭子嘴硬,让他们跟着这样的混蛋国王遭难受苦。好在还知道蛮子不把自己当人看,自己还需要陵曹尽可能的保护,没有反叛。
说起这些,陵大起想起老父所受的煎熬和委屈,神色黯然。
他一指身侧站立的两侍者,对元宝介绍说:“他们是我父亲的近侍,一个叫毁誉,一个叫参半,联起来就是毁誉参半。本来不叫这个名字。我父亲如此改动,就是感叹自己在位时左右为难无力破解的尴尬愤怒局面。”
元宝点头道:“可以体会陵大人当时的心情。”
闪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侍者。
陵大起道:“他们俩武力不凡,为人忠心耿耿而细心周到,可惜没有将才不喜军务,一直充当近侍内卫。我父亲离开时,把他们交给我。一是让他最信任的身边人贴身保护我;二是以此时时提醒我勿忘老父曾遭受的苦难折磨,要我好好配合奥泰军征伐山蛮,以雪前耻。”
说着拳头捏得格格响。
元宝露出笑容,但声音铿锵有力:“不仅要雪耻,还要一统山蛮。我们有这个实力,目光也要放远大些。”
又看着两露出激动神色的侍者,“忠义之士总是令人敬佩。赐座。”
二人谢了一声,坐在陵大起身后,身体崩直,有点紧张不自在。
元宝向二侍一摆手,温和笑道:“这里不是老虎洞,放松。以后随大起来我这里,都有你们的座位。”
又把一枚玉片抛给二人:“上面有部功法应该适合你们。有空时不妨拿出来试试。”
这段小插曲后,雄奇又汇报了近况。
吉元庆掌兵后,待熟悉了军情,稳定了军心,开始主动出击,有效扼制了蛮军分兵入境抢掠夏粮的攻势,和大怒报复的蛮军恶战几场,亲手斩杀了几员蛮军大将,震住蛮军。
随后,磨砺后的禁军撤回,二十万实力不凡的暴徒法士军和三十万凡人暴徒军到来。
吉元庆不再怜惜兵力折损,也知道元宝即将到来主持大局,不怕蛮军和邪神宗的高手来报复,统大军由主动防御转为全面反击,血战数场,把边境推前,又收复了一成国土。
再往西的一成领土,昔日的田地早没了,如今完全是广袤的草原,成了蛮子养马放牧和侵略西陵的主基地。
陵大起道:“蛮军抢劫夏粮未能得逞,却没有立即从本部增兵报复。一是蛮子本部组织松散,反应慢。二是他们在入冬前也要耕种采摘和打猎,积蓄过冬的食物,分不出兵力人力打大仗。吃亏不报复,不是凶残蛮子的风格。我想他们应该是打算在忙完秋季后汇集大军报复。他们严重缺粮,为了部族生存,也必须来疯狂抢掠。”
山蛮名义上全归女王统治,由各地大蛮王分管,实际上抢掠的蛮军却是隶属各地的小蛮王,具体归小蛮王部下的无数大大小小的洞主所有。
西陵突然变得实力强大,态度强硬。驻扎西陵的蛮军被吉元庆打得死伤惨重。这直接损害的是各洞主的利益。
再要增兵,洞主们自然要为维护自己的利益争执好久。
出多少兵,该分得多少利益,死的蛮军应该怎样补偿等等都要好好理论一番。可不能部下的精壮死太多,没了实力,结果为蛮族贡献了力量,自己的势力却被周围的洞主趁机吞并,整个家族落得个人死族灭的惨局。
蛮子生活在大山中,长年与毒蛇猛兽为伍,日日和野兽搏斗,勇猛凶残是必须的,是早就深入骨髓的种族本性,为生存繁衍,吃人肉都不是事,因此对外族狠,对自己人同样不会手软,该抢该杀的时候毫不迟疑。
如今秋风日冽,渐入寒冬,蛮子收整已毕,必定调集大军再战西陵。
陵大起说着,想起蛮军的强大凶残,眉头越皱越紧。
元宝却露出笑容。
“山区作战艰难,非我们所长。他们来,正好。大起,从今日起,西陵军斥侯营归你管理训练指挥。所有细作全部由那些惯于流窜行凶的高级法士担任,胎神就抽调五百位,两人一组,入蛮区调查蛮族情况,不必管地形。”
“是。”陵大起精神一振,总算能干点实事了。
“白乞潜、黑丐潜,你们哥俩有异能神通,正是大展身手之时,专门负责刺探驻扎西陵境内的蛮军情况。此职责任重大,直接关系到我军的战略决策是否及时得当,事关成败。拜托了。今天休息一晚,明日就出发。”
“遵命。”黑白兄弟笑嘻嘻答应。
干这事是他们所长,也喜欢干。以前都是小打小闹的丢人偷窃,这次可是显本事的光荣任务,干劲十足。
“雄奇将军,你把兄弟招来,到时随我出征。南北二路大军就由穆威、云雄二位将军接任。”
目瞩姚世忠,“姚将军,大起指挥斥侯营,要随我而动。中路就由你坐镇。”
“三戒将军,你负责数十万大军的后勤保障,责任重大。从军中抽调些精干胎神押运粮草。我会给你名单。”
“我估计此次来犯,山蛮会出动众兵四处开花抢掠,但高手未必很多。比的是将士的勇猛强悍、情报和后勤。后防稳固也是关键。所以,原布防的法士敢死军就地镇守。我只率领新来的法士和补充完整的三十万凡人敢死军出击。希望诸位将军能同心戮力和我一起打好这头一次大仗,争取彻底打出我军的威风士气和信心。”
众将齐齐抱拳大吼:“末将必效死力。”
几天后,大军整训配置已毕。
蛮军也汇集完毕,此次共有百万。凡人全是骑兵,有六七十万,显然为的是方便入境四处抢掠。
元宝早有准备,特意抽调了十万法士和三十万凡军整编在一起,组成敢死军骑兵,专门负责前期剿匪。
此军分为四十个万人队,下设千人队、百人队、十人队。
统军的万夫长全是昔日的诸侯王,负责具体指挥各方的剿匪事宜,直接归元宝指挥,统一对他负责。
一百多诸侯王们虽然没一个是真神,但能在乱世为王,都有本事,都是九级甚至是九级巅峰胎神。
元宝根据卷轴对这些诸侯特点的分类,选出四十位最精明强干有血性又有悔改上进之心的,给他机会出力,放手让其立功。
所配的四位副将是该王曾经信任依仗的旧部或熟悉的本国大奴隶主,都是高级胎神。
千人队主将也是胎神。百夫长是高级丹修。这些将校大多是该王本国人。
剿匪军中的其他法士军官却是整个西陵敢死军中修为最低的那些人。
对付凡人蛮军抢掠者,基层军官不必修为高。配置的将校是用于对付统率抢掠团的那些蛮军将领。
剩下的二十万法士是元宝准备用来大战蛮军精锐的主力,各级军官先只按修为担任,以后按表现再调整。
蛮军开始分兵抢掠。西陵剿匪大军已提前到位,开始在靠近边关的各地全面迅猛剿杀抓捕入境之敌。
蛮军一向在抢掠中顺风顺水惯了,此次入境,刚要象以往那样,在颤抖的羔羊们跪拜哀求下耀武扬威地肆意掠夺,却骤然遭到迎头痛击,粮食财富没抢着,还损失惨重。
六七十万大军,凡军战死十几万,被抓走近二十万。五万法士几乎全军覆没,被抓的近三万。
这些人成了俘虏,没了蛮族气运庇护,气运丧失,很容易被控制,全部录入血魂册录。
西陵连年不断的征战,造成地广人稀。尤其是边关附近,大片田地被彻底抛弃荒芜,正缺人耕种。
打占地广阔,实力强大的山蛮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事,需要充足的粮草供应。不能完全依赖从奥泰国别的地区调运。西陵人的生活也需要改善。加强西陵本地的粮食生产是必须的。
所以,元宝眼里,来犯的强壮蛮军就是免费的好劳力。
俘虏凡人赶去当西陵屯田军。他们被控制了,听话得很,由当地的少数普通凡人小吏就能指挥得玩命苦干。
逞凶能力强满身血腥的带队法士更倒霉,甭管是胎神还是丹修,全部由倔强执着的谷阙施法变成耕牛,被当地农户驱使,踏踏实实为改良西陵田地而日日夜夜耕耘。
元宝在主宰生命方面的强大控制力再次得到证明。让陵大起知道后,差点儿惊掉了眼珠子。
经此一战,蛮军主将郎郃大吃一惊,把逃走的那半侵略蛮军全部收回大营,咬牙切齿开始布置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