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雨林中即使黑夜也有些闷热,很多蚊虫飞来飞去,不时叮咬着二人。
雨恒离开这里多年,现在还真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因此只是闭目养神。
宁子昂一边要忍受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一边还要与这些飞虫做斗争,实在痛苦不堪。
“你以前给人取过子弹?我看你动作很熟练。”宁子昂见雨恒一言不发,只好找点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
“我以前帮阮季洪取过几次子弹,我们受伤了一般都是自己处理,根本不去医院,而去当时战乱,只有联合国维和组织组建的临时医院,你觉得身为叛军的我们会去那种医院治伤吗?”雨恒略有讽刺的回答。
宁子昂不由想起她胸口的那处疤痕,那显然是枪伤无疑,可是如此靠近心脏的位置,不由专业医生处理肯定会要命的。
“你胸口那处枪伤不会也是用这种土办法处理的吧?”他不想引起她的不堪回忆,可又太想了解她的过去,因此只是半开玩笑的询问。
雨恒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的黑暗,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对她来说,那一枪太刻骨铭心了。
自从她成为娃娃军的一员,她接触了太多血腥,好在阮季洪并没有让她在训练营中呆太久,在他的刻意保护下,再加上她一贯的小心谨慎,她一直没有受过枪伤,直到有一天,他们奉命去扫荡一个村庄。
雨恒记得很清楚,也是雨林深处的一个村庄,他们清晨进村,大部分村民还在睡梦之中,就莫名其妙的丢掉了性命,她冲进去的那屋是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望着那位慌乱母亲乞求的眼神她实在开不了枪。
就在她发愣之际,后冲进来的一个少年队友一枪就将那位母亲击毙,她怀中的孩子受了惊吓却没有像一般小孩那样大哭,而是一声不吭的去摸妈妈的脸,好像让妈妈赶紧醒过来继续抱着他。
面对这幕惨剧雨恒一时接受不了握着枪不由退步,可那个队友却露出残酷的笑容,同时举枪瞄准了那个幼儿,懵懂无知的小孩还在摇着妈妈的手,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
雨恒再不犹豫,举枪就朝队友背后开了一枪,队友应声倒地,她急忙冲上前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小孩不认生,两条瘦瘦的胳膊环住了她的脖子。
杀死队友这种事自然瞒不住,何况雨恒还抱回一个孩子,她所属分队的队长大怒,一枪就打中她胸口,后来还是阮季洪求情才让她自生自灭。
阮季洪背着她去了联合国援助野外医院,女医生是个美国人,并没有为难他们,本着医疗无国界的原则给雨恒动了手术取出了子弹,还掩护他们二人躲过政府军的搜查。
至于那个名叫祖布的孩子,在雨恒的百般恳求下,阮季洪将他带出营地,寄养在一个村落里,雨恒定时都会送去食物和钱,变成孤儿的祖布也非常喜欢雨恒,每次看到她都舍不得让她离开。
内战结束后,雨恒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每月都会寄钱给当地的一个慈善组织,托他们转交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