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短短的两个字,凝儿可以猜出,乔恒天还能撑一些时日,但寻药之事暗袭浪也未细说几字带过,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
“朝中还有事,我先走了,自己好好准备。”话毕,暗袭浪从凝儿身边绕过,往依旧等在原地的毕方鸟走去,只剩下凝儿一个人立在折桑林中。
当初选择回来,也能预料到未来的路途荆棘密布,艰苦难行,怨不得别人半点,只怨得自己迷迷糊糊投身在了帝王之家。
既知命便只能安命,强迫自己去改变去适应,待到烟城迎来统一那一日,她也就自由了。蓝战冥来时,凝儿独自站在窗前,眸子似漆黑的无底洞,木呆呆地盯着窗外远远处的一枝独放的折桑花发呆,思绪也不知溜到了哪片天际,既没察觉他已站在身后。
“你这是害了相思病啊?”他兀地说,顺势一把将惊得差点跳起来的凝儿搂住。
凝儿被他坚实的双臂紧搂着,收了收慌乱的神色,本应该劈头盖脸地痛骂他再时不时地添上几拳,但此刻她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悻悻地说:“我今日心情不好,没工夫跟你斗嘴。”
将她松开,又掰过身子来,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蛋儿,“原本多漂亮的脸蛋拉得老长,难看死了,来笑一个!”
“啪”一声拍掉他的手,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扭头走进寝殿。
“谁又惹着你了?之前不是还欢天喜地地去逛了市集吗?”蓝战冥跟在她身后,一脸茫然。
本以为她是因被捉弄而生气,看着情形,却不是。
“没有谁,”乔凝瑀似被晒蔫了的小花苞,靠在床榻上,“我自己跟自己置气。”
挨着她坐下,一手搂过她的肩,打趣道:“那就是比傻瓜还傻。气什么,长肉了还是变丑了?”
恶狠狠地斜了他一眼,胸口腾上一口气憋着,且忍着,又埋下头自顾自地憋闷着。
“肯定是这些日子养尊处优地长胖了,来来,让我摸摸看!”话罢,双手袭上她纤纤的腰,见她依旧没反应,便飞快地动起手指挠她。
“哎呀!好痒啊!走开走开!一边去!”一把推开他,又拿起床上的方形金丝绣花枕扔他。
连扔好几个,都被他准确地接住,还咧着嘴得意地笑着,看得凝儿火气直窜,还想拿个枕头直接朝他那张帅气逼人却讨人厌的脸砸过去。
将绣花枕挨个儿摆放拜访整齐,又重新坐回她身边,撩起她垂顺而下遮住半脸的发丝。
凝儿怒目而视,眸中闪烁着星星泪花。
“你不说?那我就猜猜看。”蓝自顾自地说道,“一是你父王,二是祭天大典对不对?”
听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好似这些事都犯不上愁郁,就似莽莽红尘之千千俗事,蒙头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对她来说,这些都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她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明明都知道,还装模作样地追问我!”一把推开他,凝儿气急败坏地起身欲走,又被蓝用力一拽,猛地跌倒他怀里。
“你怎么跟个泼妇似的,动手动脚,这么凶悍,哪里像一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