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送给你那一朵握紧在手里的花,还不够完成一个童话,所以看着你浅笑安然,匆匆走过有我的年华。
林似衡紧紧地抱着余生,看着外面的风雪,眼角的深情早就风霜筑结,仿佛走过来匆匆数年。
如果爱情还未到,亲情只是一种抚平伤口的解药,那么,即便时光倒流很多年,余生仍旧会选择今时今日的一切吗?
答案是:未知。
这一年过年仍然还是林似衡陪着余生,只是在除夕的晚上,余生失踪了。
林似衡发疯似的找了她一夜,始终未果。
余生去了温然那里,风情万种的温然在赵沉深失踪后也迅速地老去了,她的面庞已经开始失色,眼角的皱纹任是怎么掩盖都盖不过去,可是她还是当年的心态,云淡风轻,不忍直视。
温然看见余生憔悴了很多,心中也免不了惋惜。
她看着余生,久久地都没能说出话。
两个女人就这样就着万家灯火,静谧地好像深渊一般地度过了整个除夕夜。
余生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微微眯眼去看黑夜,点点黑星,与当年早就相差万里。
三年前的那个除夕夜,竟然是他们第一个,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团圆?
忍住心底埋伏的痛意,余生抚着眼睛几乎忘记了一切。
回去之前,她问温然:“这么些年,您没有想过再爱一回吗?”
温然摇摇头,轻轻地笑。
逆着光,她看向余生,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很多。
“余生,如果说这几十年的坚持是我固执的表现,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再爱一回。”
“为什么呢?”
“余生,就在刚刚那刻,我才明白,爱情更多的时候是无疾而终,爱情的演绎最后不都变成亲情了吗?可是这些年,我就被束缚在那个牢笼里,日日夜夜地爱着他,爱到自己都成狂,可是最后呢,不过一抔黄土,无端浪费了这些年的好时光。余生,既是已定的结局,你何苦再去企图改变呢?”
余生握着手机,已经关机了好几天,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颔首一笑:“我想,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温然走过来抓住她的手,温暖的眼光久久地停留在余生的脸上,她说:“好孩子,忘记小深吧,好好地过日子,我想这也是他希望的。
如果有可以值得相爱相守的人,你应该学会珍视。”
余生与她挥手告别,寒意深刻的早晨,她走出几步又回头去看,温然站在暮色昏暗的时光里,向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她好像看见了温然的过往,锈迹斑驳,光影似锁。
余生回去的时候,林似衡正在厨房里煲汤。
想了很久,终于在机场的时候拨通了他的电话,却没想到是逍遥接的。
逍遥隔着电话,对她一阵乱吼。
“顾余生!你在哪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到底死哪里去了?”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你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林似衡找你找得哮喘病发作?”说到最后,声音里几乎夹着无限的哀求和无力。
余生更加觉得心里愧疚了,“逍遥,对不起,林似衡现在,还好吗?”
逍遥握着电话的手顿时抖了一下,他颤着声问:“余生,你......好了?”
“嗯,我好了。”
“你,你什么时候好的?”
“这些先不说了,我就回A市了,林似衡还好吗?”
“已经好多了,他现在正在休息。”
收了线,余生已经泪流满面。
这世上,真的有很多东西,需要花一瞬间,一辈子的时间去领悟。
余生悄声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林似衡。
林似衡的身子猛地一僵,继而转过头,回抱住余生。
“你回来了,还好吗?”
余生不说话,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
林似衡极力保持着镇定,天知道现在他的心里有多慌乱,他多害怕,余生会推开他......
“你,不是顾清恒。”
林似衡一顿,一时间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余生看着他,久久地沉默着,就在林似衡感觉她要离开的时候,余生对他淡然一笑,“你是林似衡,我很清楚。”
林似衡听完,显得有些发愣,直到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他才展颜一笑,紧紧地抱着余生。
“余生,谢谢你......”
余生也紧紧地回抱着他,“林似衡,谢谢你......”
新年热闹的氛围还没散去,余生和林似衡手牵着手在马路上逛街。
路上偶尔也有人回头去看他们,心想真是好搭的一对。俊男美女,哪能不吸引眼球呢?
林似衡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我想,这真是开心的一天。”
“原来你这么容易满足?”
“是啊,只要有你在。”
余生收敛了笑,看着他,问道:“那你可以为了我放弃你的项目吗?”
“余生,你......”
话未说完,已被打断,余生说:“我知道,这是你的理想,可是如果失去了生命,要这个理想有什么用呢?林似衡,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的,余生......”难道你真的不懂吗?理想,信仰,或者说人生的一次追求,难道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吗?不,我不能。
林似衡坦然而坚定地说:“余生,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项目是我准备了很久的,等到项目结束,我会考虑,离开研究院。”
余生从他失落的眼神里看出他的不舍和纠结,或许是她太操之过急了吗?只是她很担心他的病情而已。
余生撇过头,不去看他。
眼前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疾驰而过,她的心猛然间揪了起来。
谁能告诉她,她看错了,刚刚滑过的那辆车里坐着的人为什么那么像,像赵沉深?
真的是他吗?
是她看错了吗......
“余生,余生......余生你怎么了?”耳边是林似衡焦灼的呼叫声,可是她已经无暇顾及。
脑子里一片混沌,突然间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剩下那辆玛莎拉蒂的影子,只有那车子里的人,眉目俊朗,棱角分明,仅仅只有一个侧脸,就足以毁灭她的一切。
她看不清,看不见,看不出来,可是为什么心那么地痛,那么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