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你怎么坐在客厅里不开灯?”
林似衡打开手边的壁灯,一边走过去拥住她的肩。余生好似没有听见,也毫无知觉,还是愣愣地发着呆。林似衡不经轻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余生才好像回过神来。
“你回来啦?”说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简简单单的一幕落在林似衡的眼里,却是分外的温馨与动人。
他俯身笑着抱过余生,“余生,你太瘦了,看来我的厨艺不太好。”
“哪有,我最近胖了很多。”
这些日子里,已经习惯了这样与他一起生活,虽然偶有很亲密的动作,但余生也能坦然视之。已经决定在一起了,不是吗?
耳边依旧徘徊着林似衡的唠叨,余生忍不住出声阻止:“好啦,我知道了,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话这么多。”
“哈哈......”林似衡不由地开怀而笑,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一切的确是他从未料到的。
“你还笑,今天是不是去了研究院?”余生佯装生气道,林似衡一看,立马端正了态度,扬起恭维的笑脸,直笑得余生嘴角轻颤。
“好啦,我知道了,只是你要注意一点。”
“遵命!”林似衡笑着,“余生,你吃饭了吗?”
“唔,我忘了。”
林似衡放开余生,直直地看着她,企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余生,你最近总是走神,有什么事情吗?”他顿了顿,又追问:“是公司的事?”
余生淡笑着摇了摇头,林似衡真的很像顾清恒,虽然眉眼都是一望无际的深情,可是他同顾清恒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顾清恒常年在商场作战,早就练就了商人该有的精明和老练,而林似衡不同,他的心里,眼里,只有理想,那样纯粹的理想,那样地干净纯洁,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承受不住,又好像什么都承受地住,他是那么地美好,美好......可是,怎么能够告诉他这些日子的忧心忡忡全然不是,为了他。
余生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话题,“似衡,我好饿,去做饭给我吃吧,我想吃,嗯,乌冬面。”
“好吧......”林似衡无奈地起身,他径直往厨房走去,甚至没有回头。
如果他可以回头看一眼,一定能够看见余生眼底分明的愧疚深意,那么地明显和隐藏不住。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吗?
余生立定了,站在门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
钥匙插入门孔旋转的那一刻,她想到了林似衡,可是他的面孔只是一闪而过,门已经开了。
眼前的一切还是旧时模样,只是几个月没来,房子里已经落了一层灰。余生讨厌一片白,所以家里的东西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任凭灰尘盖满了。之所以没有把房子卖出去,大概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买家吧。
余生踱步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味,她便打开了窗通风。一时间气味很难散尽,余生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气喘,便走到阳台去。
这个阳台,在三年前的那个圣诞夜,曾经是他们最美好的一个梦。也不知道神游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交谈声。
“你慢一点。”显然这个女子的中文发音不太标准,应该是个外人。
“没关系,我可以。”余生一怔,她抬眼看过去,底下一对男女正相携走在一起,男子的右腿,好像有点残疾,看着并不明显,可是身形微微倾斜,右侧的那个女子一头黄色的卷发,搀扶着男子的右手臂,只能微微看见侧脸,却是满眸的焦急。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声音,低沉,温和,一如三年前的他。
余生再抬起头去看,已经看不见那一对男女,可是温润的声音依旧徘徊在耳畔,“没关系,我可以。”
是因为腿的原因吗?
余生无法再想下去,因为隔着万众丛生的树木,好像有一抹深沉的眼神飘了过来,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地到。
是你吗?沉深......
锦绣堂
余生和笑笑夫妻一起吃饭,林似衡晚上留在了研究院,说是项目研究已经到最后阶段了,不能离开。
“余生,你气色好了很多?”
余生轻笑,“是呀,最近养胖了很多。”
“哎呦,这林似衡的威力看来不小啊。”笑笑捧着腹大笑,何壮赶紧替她拍着背顺气。
“你看你,别笑了,以后孩子和你一样,没个正经的。”
“我乐意,我家这位都不嫌弃,你这干妈怎么意见这么多。”
何壮不说话,一脸宠溺地看着自个老婆,余生抿嘴一笑,不由地暗自腹诽,“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笑笑吐着舌头,也不说话了。
余生看着她,娇俏的女子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幸福,这一切真是很好。
“说起来,杨嫣然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重色轻友呢,陆逍遥一句话,她居然就把我这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留在了商场,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地去找他了。”
何壮拍怕她的头,“好啦,老婆别生气,过两天我把和德克的合作案改一改,让陆逍遥头疼去。”
“嗯,这好,看杨嫣然以后还敢不敢丢下我。”说着,又看向余生,“你和林似衡什么时候结婚啊?”
余生一顿,嘴里的胡萝卜差点没咽下去,她喝了好几口水才努力平缓了一些。
“你能不能思维不要跳跃地这么快?何壮怎么受得了?”
“我受得了受得了,非常享受。”
余生一听,立马朝笑笑抛去了一个妻管严的眼神,暗道何壮真是道行高深,修炼匪浅啊。
“我去下洗手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选择逃避。
匆匆忙忙地朝洗手间跑,一时没注意,竟是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余生一顿,抬眼看过去,整个人犹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扶着墙壁的手不停地发颤,徘徊嘴边的话打了好几转都没说出来。
那人神色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看她身形颤颤,好像站不住的样子,便问道:“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