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低着头想着晚上的菜色,不巧一超市人来人往,她不小心就被人群撞到了一边,一名女子适时地扶住了她。
“嗨,你还好吗?”
余生抬头一笑,“谢谢你。”眼前的女子,黄发碧眼,原来是位外国友人。
“你......”显然那位友人看见余生,猛然一震,然后吞吞吐吐道:“你,你长得很美。”其实她想说的,可能不是这句话。
余生一愣,继而笑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的外籍女子,她原本以为的外国女人,多是身材健美,摄人魂魄的那种,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皮肤很白,身材纤细,很干净。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余生不以为然地与之告别,继续往超市里面挤。
身后的这个女子,欲言又止地抬起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余生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她回想着刚刚那名女子的话,似乎有些耳熟,忍不住回头去看,只堪堪能见她一个行色匆匆的侧脸,与当日在阳台看见的那名女子的侧脸,竟是如此相似。
再一深想,余生顾不得拥挤的人群,拼命地往那名女子消失的地方跑过去。
原来,他离自己,竟然这样的近。
只可惜即便追了出来,还是未果。
不过,万事开头难,此女子拍拍手一脸无谓的样子,转身继续研究晚上的菜色,不过一丝狡黠的笑从她面上划过,余生默默地道:沉深,我不会放过你的。
近日天气越发炎热,今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来得早一些,余生在小区里跑了一整圈,然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小区门口。
一位大叔和蔼地朝着她打招呼,“跑步呢?累吧?来这歇歇。”
余生不好意思推拒,便往一边的凉亭过去,即便以前工作忙,但还是认识这位爷爷的,似乎他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下棋,鲜有对手。
“爷爷,今日怎么没有对手?”
“哈哈,爷爷我杀遍小区无敌手啊。”老爷爷顺手提了瓶水,给余生递过去。
余生不好意思地收下,只见老爷爷又叹了声气,“哎,棋逢对手才是人生的乐趣嘛,我老啦。”
“您不老,精神头好着呢。”
“小丫头嘴真甜,这身体是好些了吧?”
余生一听,讶异地抬头去看老爷爷,老人和蔼微笑,“看多了,就记住了,你好久没过来了,我想想,啊,大概两年了吧。”
余生点点头,“嗯,现在没事了。”的确,她已经好久没过来了。
“这就好呀,你还年轻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爷爷笑眼眯眯,看得余生不经脸红起来。
“我就说嘛,前一阵子看你的男朋友都回来了,想着你也应该回来的,只是小伙子怎么?唉......”
老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直把余生看得一头雾水,转念一想,当初她与赵沉深都是形影不离的,莫非老人口中的男朋友,是他?
想到此,余生顾不得脸红了,“爷爷,您是说,两年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
“是啊,我还看见一个洋姑娘,本来还挺奇怪的,只是看那姑娘不住这里,我想,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了?哎,年轻人啊,热血沸腾的,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呢。”
余生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了然。连老大爷都认出来是他,为什么他自己不承认呢?
“爷爷,您说得对,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我是与他吵架了,正想着哄哄他呢,只是他生气不理我,还换了住址,所以,我......”
老人看她一脸虔诚的样子,心想好人做到底吧,便放低了声音说:“小姑娘哎,你问我算是找对人咯,我前几天还听见那个洋姑娘跟维修公司的人说B栋五楼5室的灯座坏了,让他们派人过来修呢。我想啊,那小伙子现在大概就住那呢。”
“谢谢爷爷,你真好。”
“没事没事,你去吧,看着你们,我想起我老伴来啦,哎,以后还是不下棋了,多陪陪她吧。”
看着老人一脸打趣的样子,余生不禁展颜一笑。这一笑,尽扫多日的阴霾。
B栋五楼5室?那岂不是与A栋五楼5室隔着花园相对?余生不禁冷哼了一声,这意图似乎也太明显了罢。
余生打定了主意一鼓作气,直接往B栋杀过去,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些东西,顺便瞄了瞄B栋的动静,窗帘微敞,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黑白格调。观察多时,不见人影走动,余生深吸了一口气,还细细地画了个淡妆,然后信心满满地冲过去,其气势如虹,有如破釜沉舟之决意。
此刻,正在对面房间里的那个人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余生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沙发里的这个人,而这个人显然为此感到很头疼。
门铃震天动地地响,他匆匆从书房出来,料想也不会有其他人会过来找他,因此直接忽视了猫眼的功效,径直开了门,谁料,门口的小女子未经她允许,直接穿他而过进了门,而且,慎重其事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一边。
他惊讶之余,还来不及又其他反应,此小女子已经关了门,还强硬地把他扶到了沙发上,然后给他和自己倒了杯茶,饮了好几口,行动自然,就好像是自己的家。
他微微头疼地看过去,此小女子还对他扬起一明媚如春阳的笑容,直接无视他眼里的恼意。
“小姐,你喝完了吗?我想我已经给你时间走错房子,而且足够思考清楚自己走错的原因,若是因为太渴了,就近原则的话,那么你应该也喝够了,作为一个陌生人,我已经提供你享有太多的待遇,你是否应该知足地现在走出去,关上门?哦,别忘了,还有你的行李。”
余生撇撇眼,继续忽视。
“小姐,你再不走,我想我会考虑报警了。”他沉声灼灼,令得小女子顿时花容失色。
“我没有走错!让我来问你,这是你的房子吗?”
“嗯。”
“那我是你老婆,你的房子我怎么不可以住?”她言辞凿凿,凛然正义的样子几乎让他错乱,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