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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诛暴主辽阳立新君 隳前功符离惊溃变

却说李显忠原名世辅,系绥德军青涧人,父名永奇,为本军巡检使。显忠年十七,即随父出入行阵,颇有胆略,积功至武翼郎,充副将。至金人陷延安,授显忠父子官,永奇私语显忠道:“我为宋臣,乃可为金人用么?”显忠尝念父言,每欲乘间归宋,嗣兀术令显忠知同州,适金将撤离喝到来,显忠用计擒住撤离喝,急驰出城,拟赴宋献功。偏为金人所追,至沿河,又无舟可渡,乃与撤离喝折箭为誓,一不准杀同州人,二不准害永奇等,方准释还。撤离喝情愿如约,因放他北还,一面急遣人告知永奇。永奇挈眷南行,途次被金人追及,家属三百口皆遇害。显忠西奔至夏,乞师复仇,愿取陕西五路。夏主令为延安经略使。显忠至延安,适延安复为宋有,遂有意归宋,执住夏将王枢,夏人用铁鹞子军来取显忠,被显忠一阵击退,获马四万匹,因用绍兴年号,揭榜招兵,匝旬得万余名,缉得杀父仇人,碎尸泄愤。四川宣抚使吴璘,遣使宣抚,谕以南北议和,毋多生事。显忠乃往见吴玠,玠送显忠至行在,高宗抚劳再三,赐名显忠,寻授为都统制。显忠上恢复策,为秦桧所忌,复至落职。桧死,显忠得复原官。叙入显忠履历,亦善善从长之意。

金主亮南侵,王权败退,因命显忠代将。显忠颇为金人所惮,所以虞允文虚声扬威,金主亮亦有戒心。已而显忠果至,允文接见甚欢,且与语道:“敌入扬州,必与瓜州舟兵合,京口无备,我当往守,公能分兵相助么?”显忠道:“同是朝廷军吏,有何不可?”遂分兵万六千人与允文。允文即日至京口,且谒刘锜问疾。锜执允文手道:“疾何必问。朝廷养兵三十年,一技不施,大功反出一儒生,真令我辈愧死了。”言甫毕,有诏传入,召锜还朝,提举万寿观,别命成闵为淮东招讨使,李显忠为淮西招讨使,吴拱为湖北、京西招讨使。锜既接诏,遂与允文告别而去。未几杨存中奉诏,来守京口,与允文临江阅兵,命战士试船中流。三周金山,往来如飞。适金主亮至瓜州,命部众持矢射船,船疾矢迟,俱不能中,众皆骇愕。亮狞笑道:“恐怕是纸船哩。”恐是你死在目前,眼先昏花了。言未已,有一将跪白道:“南军有备,不可轻敌,陛下不如回驻扬州,徐图进取。”亮怒叱道:“汝敢慢我军心么?”喝令左右,把该将杖责五十,随即召集诸将,限令三日渡江,否则尽杀不贷。自此令一下,军士都有变志,骁骑高僧一译作喝山。欲诱私党亡去,为亮所觉,命将高僧乱刀分尸。且下令军士逃走,应杀弁目,弁目逃走,应杀总管。众闻令,益加危惧。嗣又运鸦鹘船至瓜州,约期次日渡江,敢后者斩。自期速死,所以申令激变。军中遂私自会议,想出一条最后的计策,商诸浙西都统制耶律元宜等。元宜问明计议,大众齐声道:“宋军尽扼淮渡,若我等渡江,个个成擒了。近闻辽阳新天子即位,不若共行大事,然后举军北还,免得同死江南。”元宜迟疑半晌,方道:“诸位果齐心否?”众复应声道:“大众同心。”元宜道:“既已齐心,事不宜迟,明晨卫军番代,即当行事。”众复允诺。

到了翌晨,元宜即会同各将,齐薄亮营。亮正驻龟山寺,闻变遽起,还疑是宋兵猝至,即令近侍大庆山出召军士迎敌。庆山将行,忽有一箭射入,被亮接住。顾视箭枝,不禁大骇道:“这箭是我军所射,并不是宋军。”道言未绝,闻外面喧噪道:“速诛无道昏君!”大庆山忙语亮道:“事已急了,请陛下急走!”亮接口道:“走将何往?”遂转身取弓,哪知背后有丛矢攒射,贯入项颈,禁不住一声叫痛,晕倒地上。延安少尹纳合干鲁补一作纳哈培干喇布。首先抢入,持刀径下,砍了数刀,但见他手足尚动,遂取带将他勒死。弑君弑母,还令自受。众将士陆续趋进,先将李通、郭安国、徒单永年、梁珫、大庆山等次第拿下,然后再把所有妃嫔,一股脑儿牵将出来,捆在一处。大众各呼道:“速杀速杀!”霎时乱刀齐下,凡助亮为虐的从臣,及供亮宣淫的妖娆,统变作血肉模糊,几成葅酱。为妃嫔计,若知有这般结果,不若从前死节。再取骁骑指挥使大磐衣巾裹了亮尸,厝薪纵火,焚骨扬灰。应该如此。元宜自为左领军副大都督,派兵至汴,杀毙亮后徒单氏。及亮子光英,一面退军三十里,遣使持檄诣镇江军议和。杨存中拒绝来使,金使驰去。嗣闻荆、襄、江、淮一带所有金兵,尽行北去。

先是亮发汴京,将士已有贰心,曷苏一译作和硕。馆猛安福寿、一作明安完颜福寿。高忠建、卢万家,婆娑一作博索。路总管谋衍,一作默音即娄室子。东京穆昆金住等皆举部亡归,且在路中扬言道:“我辈今往东京去立新天子了。”原来东京留守曹国公乌禄,素性仁孝,向得士心,自妻乌林荅氏被召殉节,未免怨亮,且闻亮有弑母屠族等情,恐祸及己身,更怀忧虑。兴元少尹李石,本乌禄舅,劝乌禄先发制人,乌禄因将副留守高存福擒住,适值福寿等拥入东京,愿戴乌禄为主,乌禄遂杀高存福,御宣政殿,即位大赦,易名为雍,改元大定,下诏数亮罪恶数十事,饬部众截亮归路,追尊父讹里朵为帝,讹里朵系太祖子。号为睿宗。至亮已被杀,遂自辽阳入燕京,召归南征诸将士,追废亮为海陵炀王,斥退萧玉、敬嗣晖等,诛特末哥及高福娘,以张浩有贤名,仍任为尚书令。寻又复故主亶帝号,尊为熙宗,且讨弑熙宗罪,再废亮为庶人,一面令高忠建为招谕宋国使,并告即位。

时高宗已启跸至建康,由张浚迎拜道左,卫士见浚,俱以手加额,欢跃异常,高宗亦温言抚慰。入城后过了残年。即绍兴三十一年之末。虞允文自京口来朝,高宗语陈俊卿道:“允文文武兼全,差不多是朕的裴度呢。”遂命他为川陕宣谕使。允文陛辞,面奏道:“金亮既诛,新主初立,正天示我恢复的机会,若再主和,海内气沮,不如主战,海内气伸。”高宗道:“朕知道了,卿且去,与吴璘经略西陲!”允文乃行。高宗仍欲还临安,御史吴芾,请驾留建康,北图恢复,高宗不从,只托言钦宗神主应祔太庙,随即启行,返至临安。适刘锜呕血而亡,因诏赠开府仪同三司,赐锜家银三百两,帛三百匹,寻谥武穆。锜系德顺军人,慷慨沉毅,有儒将风,为金人所敬畏。至是以刘汜败绩,病不能报,齑恨以终,远近叹息。

惟金使高忠建,已到临安,廷议当遣使报聘,且贺即位。工部侍郎张阐,请慎择使臣,正敌国礼,庶可复我声威,高宗也以为然,乃谕诸执政道:“向日主和,本为梓宫太后,虽屈己卑词,亦所不顾,今两国已经绝好,宜正名分,划境界,改定岁币朝仪。”陈康伯奉命转告金使,高忠建不肯如约,且闻两淮州郡,由成闵、李显忠等依次收复,便因是抗言相责。康伯谓弃好背盟,咎在金,不在宋,说得忠建无词可答,只好默然。高宗乃遣洪迈为贺登极使,并用手札赐迈道:“祖宗陵寝,睽隔三十年,不得按时祭扫,朕心甚痛。若金人能以河南见归,或可仍遵前约,否则非改议不可。”语意仍不免畏葸。当下给交国书,改去臣构字样,直称宋帝。迈赍书至燕,金阖门见国书不依前式,令迈改草,且令自称陪臣。朝见礼节,概用旧仪。迈坚执不允,被金人锢使馆中,三日水浆不通,迈不屈如故。金廷欲将迈拘住,独张浩谓使臣无罪,不如遣还。迈才得南归,惟和议仍无头绪,南北尚不能无争。

四川宣抚使吴璘,出屯汉中,复商、虢诸州,分兵收大散关,又遣姚仲攻德顺军,四旬不克。璘用李师颜代将,师颜子珽出战百亭,大败金兵,擒金将耶律九斤等百三十七人。金兵悉锐趋德顺,璘亲往督师,又与金人大战,仍得胜仗。金兵入营固守,会天大风雪,乃拔营遁去。璘遂整军入城,再派严忠取环州,姚仲、耿巩、王彦等,复兰、会、熙、巩等州及永兴军。虞允文至陕,与吴璘会同规划,次第进行,西陲好算顺手,东土亦得捷音。金遣豆斤太师一作乌珍太师。发诸路兵二十路,进攻海州,先派骑兵绕出州城西南,阻截饷道。知州魏胜,择劲悍三千余骑,往拒石阐堰,金军不能进,只得退还。胜留千骑扼守险要,金兵十余万来争,胜率众往援,杀死金兵数千人,余众遁去。及胜还城中,金兵复乘夜薄城,围至数匝,胜竭力守御,且缒兵向李宝告急。宝飞章奏闻,高宗命镇江都统张子盖驰援。子盖发兵至石湫堰,见河东列着敌阵,即率精骑冲击。统制张泛,奋勇先驱,甫入敌阵,被流矢射中要害,倒毙马下。子盖大呼道:“张统制殉难了,此仇岂可不报?”道言未绝,已跃马直前。部兵一并随上,纵横驰骤,锐不可当。金兵正苦难支,又见魏胜统军杀来,也似生龙活虎一般,那时如何招架,便相率奔溃。后面阻着石湫河,急切无从逃避,多半拥入河中。能泅水的,还侥幸逃生,不能泅水的,当然毙命。海州自是解围,魏胜收军还城,子盖亦带兵回镇。李显忠闻海州围解,金兵又败,拟乘势规复中原,奏请出师西向,自宿、亳趋汴京,直通关、陕。关、陕既通,鄜延一路,素知臣名,必皆响应,然后招集部曲,转取河东云云。哪知高宗非但不从,反下诏撤消三招讨使,召显忠主管侍卫军马司,成闵主管殿前衙司,吴拱主管侍卫步军司。显忠不得已,奉命还朝,又是枉费心机。途次接得内禅诏旨,亟驰贺新主去了。

当金亮入寇时,群臣多劝高宗避敌,皇子玮不胜忿懑,入白高宗,愿率师御寇。高宗亦颇感动,乃下诏亲征。玮扈跸同行,及还临安,高宗以年老倦勤,意欲禅位。仍然不脱主和故智,因此得休便休。陈康伯密赞大计,乞先正名,因立玮为太子,更名为眘。音慎。且追封太子父子偁为秀王。未几,由高宗降诏,令太子即皇帝位,自称太上皇帝,后称太上皇后,退居德寿宫。太子眘固辞不受,高宗勉谕再三,又出御紫宸殿,面谕群臣,嗣即入内,由侍臣拥太子出殿,至御座旁,侧立不坐。侍臣扶掖至七八次,乃略就座。宰相率百僚拜贺,太子又遽起立。辅臣升殿固请,太子愀然道:“君父有命,本诸独断,自恐无德,未克当此大位。”辅臣免不得恭维数语。于是草草成礼,片刻退班。高宗移驻德寿宫,太子自整袍履,步出祥曦门,冒雨扶辇随行。及宫门尚未止步,高宗一再麾退,并令左右扶掖以进,因顾群臣道:“付托得人,我无忧了。”越日,颁诏大赦。又越日,以即位礼成,告天地宗庙社稷,是为孝宗皇帝。定五日一朝德寿宫,旋因上皇未允,改为每月四朝。

孝宗闻张浚重名,既即位,即召浚入朝。浚至拜谒已毕,孝宗赐他旁坐,且改容与语道:“久闻公忠勇过人,今朝廷所恃惟公,幸有以教朕!”浚从容对道:“人主所恃,以心为本,一心合天,何事不济?古人所谓天即是理,秉理处事,使清明在躬,自然赏罚举错,毋有不当,人心皆归,敌仇亦服。”孝宗悚然道:“当不忘公言!”遂加浚少傅,封魏国公,宣抚江淮。浚一再进谒,极陈:“和议非计,请遣舟师,自海道捣山东。命诸将出师犄角,进取中原。”孝宗颇也称善。无如当时,有个潜邸旧臣,姓史名浩,曾任翰林学士,时预枢密。他是秦缪丑的流亚,专讲和议,从中掣肘,这也是天意已定,无可挽回,因此出了一位孝宗,复出一个史浩,实仍由孝宗用人不明。浩上言:“官军西讨,东不可过宝鸡,北不可过德顺,若离蜀太远,恐致敌人潜袭,保蜀反以亡蜀。”孝宗竟为所惑,遂拟弃秦陇三路。虞允文遥谏不从,反将他罢知夔州,并诏吴璘班师。璘此时已收复十三州三军,正与金将阿撤相持,既接诏命,乃下令退兵。僚属交谏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此举所关甚重,奈何退师?”璘慨然道:“璘岂不知此!但主上新政,璘远握重兵,若不遵诏,岂非目无君上么?”遂退师还河池。自是秦凤、熙河、永兴三路,新复十三州三军,又皆为金人夺去。及虞允文自川、陕还朝,入对时,以笏画地,极言弃地利害,且云今日有八可战,孝宗始叹谓史浩误朕,这是后话慢表。

且说孝宗于绍兴三十二年六月即位,越年改元隆兴,进史浩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兼枢密使。备叙官衔,见孝宗之倚畀非人。且诏宰执以下,各陈应敌定论以闻。廷臣多半主战,独史浩主守。守字即和字之变相。正争议间,忽由张浚呈入金将来书,系索海、泗、唐、邓、商各州地,所有往来通问,悉如金熙宗时旧约,否则请会兵相见云云。原来金主雍称帝以后,本已诏罢南征,惟遣右副元帅谋衍等,往讨西北乱党。应前回萨巴之乱。时萨巴已为党羽移剌窝干所杀,老和尚亦就缚,移剌窝干自称都元帅,寻且潜号皇帝,改元天正,兵势颇强。谋衍等师久无功,因遣他将仆散忠义一作布萨忠义。及纥石烈志宁,一作赫舍哩志宁。往代谋衍。两将驱兵深入,连败移剌窝干。移剌窝干北走沙陀被党徒执献金军,枭首以殉,余党悉平。金主遂进仆散忠义为都元帅,赴汴京节制诸军。纥石烈志宁为副元帅,驻军淮阳,为南攻计。纥石烈志宁贻书张浚,求如故约,且遣蒲察徒穆一作富察图们。大周仁屯虹县,萧琦屯灵壁,积粮修城,准备出发。浚既将来书呈入,又极力主战,劝孝宗临幸建康,鼓动士气,勿堕敌诈谋。孝宗览后,手诏召浚入议。浚仍执前说,且请乘敌未发,先捣虹县及灵壁。孝宗点头会意,独史浩进奏道:“帝王出师,当策万全,岂可冒昧尝试,侥幸图逞?”浚与他力辩,并奏言:“浩意主和,恐失机会。”孝宗道:“魏公既锐意恢复,朕难道独甘偷安么?”浚拜谢而退。李显忠时已在朝,兼任淮西招抚使,亦请出师,愿为前驱。建康都统邵宏渊,复献捣虹县、灵壁的计策。孝宗遂决意兴师,且语陈俊卿道:“朕倚魏公如长城,不容浮言摇夺。”当下将兵马大权,付与张浚。

浚至建康,开府江淮,遣李显忠出濠州,趋灵壁。邵宏渊出泗州,趋虹县。这次出师的旨意,并不由三省枢密院决议。及兵已调发,浩始得闻,心中很是不平,面请辞职。侍御史王十朋劾浩怀奸误国等八罪,浩遂罢知绍兴府。十朋再疏劾浩,复斥令奉祠。李显忠自濠梁渡淮,直抵陡沟,金右翼都统萧琦,用拐子马来拒,金人只有此技。显忠麾众猛击,萧琦败走,遂克灵壁。惟宏渊围攻虹县,旷日不下,显忠遣灵壁降卒,至虹县开谕祸福。金守将蒲察徒穆、大周仁俱出降,连萧琦亦情愿投诚。偏宏渊自耻无功,阴怀妒忌,这种人最属可恨。会值显忠降将,入诉显忠,谓被宏渊部卒,夺去佩刀,显忠即向宏渊索得罪人,讯明属实,竟喝令斩首。宏渊愈加衔恨。显忠乘胜至宿州,大败金兵,追奔二十余里,至收军回营,方见宏渊到来。两下相见,宏渊微笑道:“招抚真关西将军呢。”言下有不满意。显忠道:“公既远来,请闭营休士,明日并力攻城。”宏渊默然。显忠知宏渊不可恃,独于次日誓众登城。军士血薄上登,城已垂破,见宏渊军尚闲立濠外,大呼促进,方渡濠过来。及显忠已入城,宏渊才到,巷战逾时,寻斩数千人,宿州遂复。捷报到了临安,孝宗大喜,授显忠为淮南、京东、河北招讨使,宏渊为副。宏渊欲发仓库犒士,显忠不可,止以现钱为赏,士卒始有怨词。显忠此举,未免失策。

会闻金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自睢阳引兵来攻,部众约万余人,显忠道:“区区万人,怕他什么?当令十人执一人。”日与降人置酒高会。亦渐骄了。到了翌晨,金兵蚁附而至,显忠登城远视,差不多有十万。便道:“这何止万人呢?”嗣得侦卒入报,来将系金帅索撤一作博索。自汴京率步骑十万,前来攻城。显忠乃往语宏渊,合力出击,宏渊道:“敌势甚锐,不如退守。”显忠勃然道:“我只知有进,不知有退。”遂亲督部众,开南门出战。战未数合,统制李福,统领李保,忽然倒退。显忠大怒,驰到二李面前,拔刀挥去,左斩右劈,二李头颅依次落地。显忠宣示道:“将士们瞧着!如不前进,请视此二人。”诸将不觉股栗,遂拼死向前,击退孛撤。翌日,孛撤复益兵进攻,显忠驻军城外,用克敌弓注射,一鼓退敌。时方盛夏,炎日当空,军士多解甲喘息,汗出不休。宏渊从容巡视,顾语大众道:“天气酷暑,寻一清凉处,摇扇纳凉,尚且不堪,况蒸炙烈日中,被甲苦战呢。”可杀。看官你想!行军全靠着鼓气,怎可作此等语,令人懈体?于是人心遂摇,无复斗志。到了夜间,中军统制周宏,鸣鼓大噪,阳言敌至,自与邵世雍、刘侁等,率部下遁去。继而统制左士渊,统领李彦孚又遁。显忠急移军入城,统制张训通、张师颜、荔泽、张渊又一并遁去。金人乘虚薄城,显忠尚竭力抵御,斩首虏二千余人。忽见东北角上,有敌人架梯登城,急忙自执长斧,砍断云梯。梯间数十人坠下,尽行毙命,敌始退却。显忠太息道:“若使诸军相与犄角,自城外掩击,敌兵可尽,敌帅可擒,奈何离心离德,自失机会呢?”宏渊闻言,竟收军自去。临行时,入语显忠道:“闻敌人又添生力军二十万,来此攻城了。若再不退兵,恐变生不测。”显忠正欲答言,那宏渊已转身去了。显忠仰天长叹道:“苍天苍天,尚未欲平中原么?为何阻挠至此?”乃待夜引还,退至符离,全军大溃。小子有诗叹道:

两将离心至覆兵,大功竟尔败垂成。

阜陵孝宗崩,葬永阜陵。空作长城倚,德远即张浚,注见前文。原无择将明。

显忠驰至盱眙,见了张浚,纳印待罪。欲知张浚如何处置,待至下回表明。

逆亮诛,乌禄立,国势未定,正天予宋以恢复之机会,虞允文之言当矣。高宗内禅,孝宗嗣位,当时以英明称之,有相如陈康伯,有帅如张浚,宜若可锐图恢复矣。显忠勇号无敌,尤一时干城选,而西北且有吴璘、王刚中等人,济以虞允文智勇兼优,俱足深恃,奈何内厕一史浩,外厕一邵宏渊,西北十三州三军,既得而复弃之,灵壁、虹县及宿州相继收复,淮西一带,将成而又隳之。盖忠奸不并容,邪正不两立,未有奸邪在侧,而忠正之士能竟大功者也。惟西北事误于史浩,而邵宏渊之忌李显忠,则张浚不能无咎。孝宗既以全权付浚矣,彼邵、李二人之龃龉,宁不闻之?不预察于几先,致隳功于事后,自是恢复之机遂绝,读宋史者盖不能无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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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与黑暗,是永恒对立的主题;自从创世神创造出光明与黑暗这对孪生兄弟,从此世间有了争吵与战争,失去了往昔的平静……神魔大战之后,整个人类,分裂为信奉光明神王的圣元帝国,与信奉黑暗魔王的魔武大陆国两个壁垒分明的阵营,战火不断……为了确保信奉自己的人类,不被信奉黑暗魔王的人类所灭亡,光明神王以无上的神力,熔铸成一柄圣剑,授予了一名出类拔萃的人类,命其担负起保护光明子民的责任.自此圣剑在人间代代相授,薪火以传,直到第二十四代受命者手中,故事,由此开始......
  • 以剑为笔绘一生

    以剑为笔绘一生

    帝国的变革,往往是从一点一滴的变化慢慢积起,战争的胜负同样如此。“他是统兵百万的元帅。”“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不过是个帝国的走狗罢了。”“他是杀人如麻的恶魔!”“他长得就很像恶魔。”“他手下有很多强者,不然我会干掉他的。”“嗯……不错的对手……”“我会让他跪下!”……他被火焰吞噬着的左脸表情笑得有些扭曲,右脸却面无表情:“是吗?试试看吧,让我跪下,如果不能,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 三生三世浮生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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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某锦扯着某夜的袖子道。“……”某夜一脸无奈,看着浴桶外的某锦,不语。“就让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吧!”某锦色色的说道,这家伙,身材超好的。嘿嘿嘿……“夜……”“夜……”“夜……”某夜不耐烦了,直接拖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