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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

闲昊一路跟着风子期走走停停,心中不免郁闷,这风子期身上没钱,却偏偏要到东家瓜摊,西家布店,这也问问,那也问问,硬要摆出一副买主的模样。

眼看风子期又走入了一家瓷器店,闲昊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郁闷的走向一边阴凉的小巷子里坐下准备歇歇。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世上的事当真便是这般凑巧。闲昊刚到巷子口还没坐稳,突然便从巷子里窜出几个人来。

闲昊侧身躲过来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女二男。那女的似乎正被那两男的追赶,看到闲昊,一缩身,竟然就躲到了闲昊身后,糯糯的声音随即传来:“公子,帮帮我,他们……他们是坏人,他们想轻薄我!”这女子身着丫鬟服饰,容貌委婉清丽,手中提着个竹篮,如今面带焦虑神色,缩着身子躲在背后,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蜀山自来多收男弟子,木罡门下更是一个女弟子也没有,偏偏木罡又是个眼高手低的人,他喜欢的看不上他,喜欢他的他又看不上眼,折腾了大半辈子,结果闲昊连个师娘也没瞧见,一个平日里接触不到妹子的成年男子心中的苦处,诸位也是可以想见一二的。这正是闲昊平生第一次与女子靠的这般近,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荡,但觉豪气顿生,胸中一颗侠义之心直欲破腔而出。

那两男的眼看闲昊高大挺拔相貌英俊,挡在那女子身前遮的严严实实,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你小子什么人,敢坏老子好事,不要命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给我滚开!”

说话男子虽然相貌丑陋,身材矮小,这一开口却是中气十足,大半条街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连远处的散叶道人和林医仙都被他引得转过头来,看到这边情形,露出了惊讶表情。

眼见这许多人都看了过来,闲昊身为蜀山弟子,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淡淡道:“你是谁我自然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不过你二人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这位姑娘,我便不会答应。”

“呦呵,小子这是想英雄救美不是?老子这便成全你!”另一位瘦高的男子一看闲昊不愿让步,当下嗤笑一声,也不多话,一拳便抡了过来。

闲昊轻笑一声,伸手挡过,不想对方拳头却是力量不小。那瘦高男子拳头被隔开,顺势又是一脚踢来,动作娴熟,看来也是下过一番苦工的。闲昊出生蜀山,对这拳脚功夫自然也是精通,手上使个巧劲,便把那男子推了出去。那男子连退几步,终于没有站稳一跤跌倒在地。

那瘦高男子被跌了一跤,脸上更是挂不足,大喊一声:“矮猴,一起上!”两人一起上前,一个飞腿,一个出拳,一齐向闲昊攻来。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拳脚间隐隐有红光闪动,竟然还是有些道行的,不知是哪个小门派里跑出来的不肖弟子,到这里来作恶。

闲昊不慌不忙,右手轻轻一挥,一柄不过两寸来长的小剑从袖口飞出。小剑纵横来去,电光一般,那两人收势不住,被小剑左一划,右一割,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把二人的衣服割了个稀碎,光剩了几张布条挂在身上。

“哈哈哈!”

两个裸男站在街头,引得路人一阵哄笑。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发一声喊往巷子里面钻去,连句狠话也来不及丢,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闲昊看着那两男子慌不折路的样子,心中莞尔,看来戏本里演的也不都是假的,世上还真有这般蠢贼。

那女子从闲昊身后探出头来,看到那两男的跑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向着闲昊欠身一福“多谢公子”愁容消散,笑颜渐开,那女子娇娇弱弱的气息更是引人侧目。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不必如此,这叫我如何好意思。”闲昊连忙伸手扶住。便觉触手温软,一低头看到这女子如花的面庞,似水的眼波,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脸上都有些烫了。

闲昊连忙收手,小退一步,讪讪一笑:“不知姑娘何方人士,怎会碰上这两个登徒子。”

“小女子是城主府上的丫鬟,名叫环儿,今天厨房阿娘唤我出来买菜,贪心走了近路,没成想碰到了这两个坏人,要不是遇上公子,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说着,眼眶朦胧,却好似受尽委屈,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姑娘莫要伤心,一切有我,那两人是万万不敢回来的。”见环儿梨花带雨的模样,闲昊更是看得呆了,无奈实是没有和女子交往的经验,只好拍着胸脯作伟岸状。

环儿并没有因为闲昊的话而宽心,依然是一脸愁容:“那,那要是等公子走了,那两人再回来怎么办。”

闲昊笑了笑,说道:“姑娘放心,姑娘不是要去买菜吗,我陪你去便是,买完菜我再送你去城主府,绝不给那两坏人欺负姑娘的机会。”

“是……是嘛,太好了。”环儿显出一脸激动的神情,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把头一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样不是耽搁了公子的时间,叫我如何好意思啊……”

“无妨无妨,反正我左右无事,只是上街闲逛而已,陪姑娘走一段路而已,有什么事好耽搁的。”闲昊一听环儿答应了,心中大是乐意,至于那个风子期……看他那呆呆的样子就不像什么“邪魔外道派来的探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是要先帮美人要紧的。

闲昊陪着环儿在菜市东转西转,看着她在摊头挑挑拣拣,讨价还价。那美丽的面容上,带着认真的神情,心下一叹,自己往日里只顾着修行练剑,却忽略了多少世俗乐趣,若是自己不是修行人,有一个这样的可人儿陪着自己过平凡的生活,想来也是也是极好的。想到此处,脸上又不由得烫了起来,连忙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环儿熟练的在各摊贩间转悠,不移时便把小篮子装得满满的,闲昊依前言又一路把她送到了城主府前。

两人一路闲扯,从四时蔬果聊到蜀山景致,又从蜀山景致聊到民间神鬼传闻,当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口时,脸上都有些不舍,只觉路该再长点才好。

“公子,这一路多谢公子了。”终于,还是环儿先开了口,虽然有些不舍,但自己有任务在身,总不能一直站在大门口,让城主小姐都吃剩菜去,只好恋恋不舍得道了个别。

“哦,好,好,那你先去吧,若是有缘,他日……他日再见吧。”闲昊却显得有些迟钝,半响才反映过来。

“嗯”环儿提着菜篮,走向了大门。闲昊看着她的身影,心情却莫名的有些低落。

“公子,你住哪?”环儿突然转身,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闲昊被她问得一愣,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把现在住的那个有些破的院子的地址告诉了环儿,只是末了还是补了一句“不过我师傅不喜欢别人打扰。你……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环儿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愣,原本以为闲昊这般一表人才,法术高强,一定是独当一面的少年英雄,没想到还是要看人脸色的。

环儿楞了片刻,露出失望的表情,语气显得有些失落:“啊?是这样么……”眼珠一转,随即又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我下次来,就在门外学三声猫叫,保证不让你师傅瞧见,怎么样?”

闲昊自然也是还想见到这个小丫鬟的,眼神一亮,连忙答应道:“好啊!好啊!只要听见三声猫叫,我就马上出来找你。”

闲昊看着环儿转过头高高兴兴得跑进了大门内,又呆了半晌,傻笑着离开了。

闲昊送走环儿,心情大好,一路溜溜达达得回了小院,待到院门口,却看到木罡一脸怒容得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木罡看到闲昊回来,立马吹胡子瞪眼睛,跳起来在闲昊脑袋上狠狠得敲了上去,边敲边骂:“臭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连师傅的话敢都不听了?让你逞英雄!让你逞英雄!”

木罡边敲边骂,敲得闲昊脚步踉跄,却见木罡正在气头上,又不敢躲,着实狼狈。

闲昊虽然狼狈,不过在旁人看来却不免好笑,只见一个矮胖子,在原地不停得一跳一跳得像教训小孩一样得敲着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青年。闲煜站在一旁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也是难受的很。

木罡敲了一阵,像是解了气了,怒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回到了屋里。闲昊被敲得头晕眼花又莫名其妙。看见闲煜蹲在院子里捂着嘴偷笑,心中来气,大喝一声“笑什么笑,笑什么笑,看下次师傅敲你的时候我还给不给你求情了!”可是闲煜一想起方才情景,笑得根本止不住,索性大声笑了出来。

闲昊也是拿闲煜没有办法,摸摸生疼得脑袋,心里思索道,这天天的让师傅这样敲,可不要敲笨了,下次可得好好和师傅商量商量,换个地方敲也好。

闲煜终于是勉强止住了笑声:“师兄,你可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生气?”

“嗯?到底怎么回事,师傅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闲昊也是一头雾水,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是应该是自己今天没有安照师傅的安排盯着风子期的缘故。

“师兄,刚刚那个穷书生又来了,他说他在街上看到你救了一个小姑娘,在师傅跟前说了你一堆好话,又是仙人又是大侠的,还说要给你写篇赞赋。你是没看见师傅当时那表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想到那个场景,闲煜又止不住大笑起来。

闲昊嘴一咧,心里暗骂道:这个该死的穷书生,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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