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澜雪走下软榻,双臂一挥,“出府,华颜阁,红玉该到了。”
墨玉眼中一惊,忍不住问:“小姐怎知红玉回来了!”
“长安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能瞒过她的眼吗?走吧!或许她能揭开这个谜底,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慕澜雪人已走出房间,墨玉双手攥在一起,眼睛一闪一闪,恍惚间,一个人印入她的脑海,河西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农民发生起义!刚刚在第二日,而自己跟小姐都昏迷八日,摆脱的整个嫌疑,他到底在帮谁?
长安城西,最大的商业楼,珠宝阁。
料想谁也猜不到,珠宝阁就是华颜阁的秘密基地。
慕澜雪刚刚走进,就看见屋里的红衣女子停下来脚步,她的脸上很平静,但她的眼睛早就出卖一切,跟自己的假设全部吻合,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争夺战,为的不是边疆战事,而是长安,水深火热的官场,独自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手扶在上面,抬头看了看她眼,问:“红玉,是谁做的?”
“灵水阁!”红玉含着牙回答!
慕澜雪一只手抚上额头,若有所思,江湖各大门派中从未听说,不出手则已而出手一鸣惊人!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但也未必会给华颜阁造成威胁,同属阁,目的却不同,舔了舔唇,“灵水阁,谁在操控?”
红玉看了慕澜雪一眼,自己比她长六岁,却甘愿为她办事,心甘情愿地由衷佩服,她的聪明头脑,能够洞察一切,决胜于千里之外,慢慢的回答:“红玉无能,当得知此事已是第二日,河西爆乱,八大勋家所有暗住一夜铲除,可惜那日就已经无法查明,当我赶回时,就只能查出灵水阁,其余的人早就消失灭迹,根本无从查起。”猛的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失职,请阁主惩罚。”
慕澜雪深深一叹气,起身,在她身前弯腰双臂将她扶起,脸上一笑,如寒冰中的昙花一现,给她吃了个定心丸,默默的看着她。
慕澜雪在房间踱步,给她分析:“有人早就布好了局,我们都是棋子,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对付的不是我们,是水生火热的朝廷,更不是边疆,对我们来说没有害处,但也没有好处,告诉我们的人这两年内不许轻举妄动,休养生息,红玉,你觉得他是谁?谁能在我们之外拥有这么庞大的势力,若有一天,你觉得我们和他们谁更有把握胜?”
红玉摆了摆手臂,径自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口而尽。
“回到漠北,帮我守好一切,这两年,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回京!经过此事,两年之内我不会有任何麻烦,再后的一年我想回云城,他还在那里,我不能留他一人独自承受哪些,我做不到。”
“属下遵命,关于任天祥的事,主子要知道吗?”红玉低头看着茶杯。
慕澜雪这时把弄着手腕上的玉镯,眸光瞬间冰冷漆寒又只是一瞬间,笑道:“不必了,他要告诉我就不会躲着我,他既然不愿我知道,那我就不闻不问,迟早,我相信他会说的。他会的。”
房间内的沉默气氛在她的最后一句话中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人敢打破,因为她们二人也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悠闲的喝着水,一个玩儿着手镯,看似不亦乐乎,却各自绸缪。
古琴之上,纤纤十指随意拨动,那手指像笔墨勾勒出气势磅礴,壮丽宏观的锦绣山河,泉水叮咚,绿荫成碧,空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空旷境界,又忽而婉转大雪纷飞下独钓寒江雪,孤舟蓑笠翁,又宛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清脆一响,恰似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猛的下,两只手平铺在琴弦上,嘴角扬起笑意,嗔怒了句:“什么随心,本就静不下心。”
“姐姐弹的好好的,怎么就怒了?”
慕澜雪回头一看,向她招了站的招手,指了指身旁的位子,是意她坐下,“花少呢?”
郑蓁双手提起衣裙,跪着坐下,拨弄了下几根琴弦,抬头,“哥哥在佛寺,说对他身体有好处,太后寿辰也在一个月后,他就不着急回来,我今个来就是想告诉姐姐声,跟原先一样就好。”
“有老你哥哥了!”慕澜雪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嘴角一动,就脱口而出:“你也要放宽心,你哥哥并非你看的那样,他这样做,其实不想让你受害。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他最希望你做的就是在你的闺阁好好的呆着。”抓着她的手更紧,不留给她机会,看着她清冷的眼,“蓁儿,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做的,这样的你只会让他伤心,让他的付出覆水东流。”
郑蓁脸上笑了笑,“多谢姐姐提醒。”手从她的手里挣脱而出,扶着琴案起身,退了几步,做了一个揖,“时间还尚早,离佛寺还有一段路程,妹妹就先赶路了。”然后就转身离去。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痛还是疼惜,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手一紧才感觉有黏糊糊的东西流下,低眸一看,才知是琴弦划破了手掌,她始终不明白,他哥哥的别有用心,她何苦纠缠不放,她应该明白一切,可为何又做那些事,直到将来的某一天,她才知道,她早就变了,从一出生就变了。
慕澜雪脸上苦笑,将那割破手掌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另一只手扶着一根根琴弦,“既然到了,为何还不现身?”
另一个身影从一棵琼花树下闪出,手捏着琼花瓣一步一步向她走进,白色的衣裙托在地上,脸上不时地笑着,笑着。
她说:“三年,我帮你守护了一切,完好无损,今日特来完璧归赵,听候差遣!”
“护好就好,我的琴艺可好?”慕澜雪含笑着摇了摇头,“心难以平静,只因事太多,心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