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付斌答应了单梅的邀请,单梅下班后直奔农贸市场,买了满满两大兜蔬菜、水果、海鲜,一进门就径自忙活起来,等收拾准备的差不多,拿起手机给付斌打电话。付斌也早早到家在自家厨房里忙活,他想赶在方琳没到家之前把饭菜做好,自己好去赴约。付斌怕方琳胃口不好,特意调制了一道微辣的酸辣白菜,又清炒了西兰花和红烧鲫鱼,米饭也已做好,等方琳回家进门就能吃饭。这时手机铃响起,付斌抓起一看,是单梅打来的,这小妮子,真个性急,好像怕自己忘记似的,催的这么紧。他在屋内转了几个圈圈,心想反正把方琳的饭菜已经弄好,让她进门就能吃到可口的,而单梅那边一定是眼巴巴的等着自己。想到单梅倒在自己怀里哭泣的酸楚模样,真不忍心再让她伤心,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反正她已经开始上班,想必日后也没有时机会交集在一起,就让她高兴一回吧。付斌踌躇着几番权衡,匆匆下楼去赶赴与单梅的约会,他走的匆忙连一通电话也没给方琳打。
方琳下班后,进了家门就闻到饭菜的香气,她直奔盥洗室去梳洗,整理完毕,未走进餐厅先发问:“你回来了啊,今天真早,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刚好饿了。”她边问边走进餐厅。“咦,不在啊?付斌、付斌,开饭了”方琳连喊几声没人答应,她诧异地去别的房间找寻,果然没人。她暗自纳闷,看样子饭菜也才出锅,这人不吃饭跑去哪里去了?她去打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无人接听,她叹气。看着色彩鲜艳的饭菜,好像很合自己的胃口,最近饿的特别快,她忍不了饭菜的香味,坐在桌边先扒拉几口垫垫胃,然后等付斌回来一起好好吃。
单梅欢天喜地迎接付斌的到来:“付大哥,你今天来的还算准时,就不罚酒了。”她接过付斌的外衣去挂好:“怕你忘了,菜还没炒完就给你打电话了。”付斌笑笑:“这次算是替你大病初愈庆贺一下,下不为例。”“哼,怎么一进门就说让人泄气的话?”单梅有点赌气地作势捂住耳朵。付斌问:“还有什么菜没做,我来露一手。”单梅笑的眯起眼:“还是付大哥好!记得有一次在你家吃海鲜大餐,你做的那个香辣虾、清蒸螃蟹好诱人,对了还有酱爆八爪鱼,现在想起就想流口水。”她那副垂涎欲滴的神情惹笑了付斌,他伸出手轻叩单梅的额头。:“瞧你的样子,活脱一个小馋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几辈子没吃过海鲜呢。”单梅脸上闪过一丝黯淡的神情:“付大哥,说不出来不怕你笑我,在我没上大学前还真没吃过新鲜的海鲜。”付斌心里不忍,没敢表现在脸上,只说:“今天就让付大厨来一次精彩的表现吧。”单梅连连点头称好。
夜暮降临,夜色静静地伴着方琳,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时钟滴答滴答显示着夜渐深。方琳困顿不过,也没有了想吃的欲望,虽然有些空的肠胃还在抗议。她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卧室,衣服也没脱就歪在床上,随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想先眯一会儿,等着付斌回来一起吃饭。她睡在床上把自己团的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睡着了。深夜,付斌带着醉意进了家门,他是打车回来的,尽管他一再坚持自己没喝多,可单梅还是坚决不让他自己开车,送他去打车,看着出租车飞速驶离,她才感觉到外面开始冷了。回到小屋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她自己,不由的叹息,为什么欢乐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
付斌踉跄着脚步来到卧室,见方琳已经熟睡,他伸手拉拉被子,挨着方琳身边躺下,几分钟后鼾声如雷。方琳被惊醒,想问他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可付斌的鼾声打消了她想问的念头,刺鼻的酒味醺的她想吐,她赶紧起身来到客厅,喝了一杯白开水压下蠢蠢欲动的恶心,愣愣地发呆,许久,另外扯了一床薄被在书房里睡下。
在公司康志和黄助理边走边聊,碰上一脸倦容的方琳,她眼底的黑眼圈愈发的明显。康志他们停住脚步,康志用不满的眼神打量着方琳,右手不由自主抚上眉心。黄助理热心地问方琳:“方总监,你最近身体恢复的怎样了?不行就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方琳不知道如何接话,黄助理继续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工作是干不完的,可健康是身体的本钱,千万不能超支的。”方琳的手正要抚上眉心,忽然意识到康志也做了相同的动作,有点泄气,用力的甩了一下手:“最近公司的事多,我就是想请假也得忙过这一段。”黄助理看向康志:“我看她身体好像很差的样子,不如让她先休息几天吧。”康志无奈地苦笑:“谁说不是呢,可也得她本人同意才行,一让她休假就问是不是公司要开除她了,就会冤枉人,谁还敢再说让她休假呀。”黄助理早看出他们二人关系不错,也就开诚布公话外有音的打趣:“开玩笑,这个公司谁敢开除方总监,谁就第一个要走路。”康志和方琳对看一眼,心里都在打鼓,这话说的也太满了,看黄助理又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两人不解其意,而黄助理含笑不语,分明不想作答的样子。吴天明远远走来,见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心里暗自犯嘀咕,什么时候他们也处的这么熟了,方琳这个女人可真有人缘啊。
付斌早起一看,方琳已赶去上班,还煮了粥温着,而昨晚的饭菜却没有动多少,心里忽然感到愧疚,昨晚自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怪不得箫心她们现在都给自己白眼看,自己是不是太忽视方琳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这么疏远了?付斌愣愣地苦思冥想,昨晚的酒意未去,现在忽然开始头疼起来。
方琳来到办公室赫然发现桌上摆放着多层的保温饭盒,里面有凉拌的银芽海带丝,韩国辣白菜,看着即清淡又诱人食欲,最下面是浓稠正好的红枣银耳莲子粥,和自己早晨在家匆匆忙忙煮的白米粥形成鲜明的对比。方琳不由的食欲大动,咽了几下口水,又有些恼怒,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放在在办公室里,这不是诱人不务正业吗?正在思忖间,箫心一脚闯进来,手里举着提盒:“包子来了。咦,谁啊,比我动作还快,好漂亮的粥和小菜。”箫心凑过来看,嘴里啧啧称赞不已。方琳嗔瞪着箫心:“你什么馅儿的?”箫心得意的显摆:“还好没有撞车,是胡萝卜素馅的,里面有粉条、洋葱、香菇、木耳等等。”她一一列举如数珍宝似的噼啦啪啦脱口而出,害得刚进门的林芳哈哈大笑:“还等等?快赶上十全大补馅了,咱这里开始美食大赛了吗,明摆着诱人犯罪嘛。“方琳好气又好笑:“这什么跟什么呀,你们要拿我当猪养吗?”林芳好奇地问:“这粥是谁送的?方琳姐从家来,绝对不是付大厨。哦,还有昨天的黑米八宝粥,方琳姐,你快从实招来!”方琳手抚上眉心:“今天这粥真不知道是谁送的,快去工作吧,被别部门的人看见,还以为走错上班地方了呢。”她把人赶走,看着桌上的一堆食物发呆,不会又是康志那个痞子做的好事吧,见了面得说说他了。
午餐的时候,方琳一伙儿提着饭菜浩浩荡荡进餐厅,涂俊翔好奇地问:“你们来餐厅不买饭,还自带,真是稀奇。”单梅见方琳她们进来,远远地找个角落里坐下来,不想过来搭话。康志打好饭菜凑过来:“嗬,你们现在开始自备干粮了,存心想让公司餐厅倒闭不成?”方琳听他说此话,以为他是故意得瑟,看表情又不像,她心里好生纳闷,又无从问起。从那以后方琳的办公室里不断有食物出现,方琳只好把这些食物与同事们分享,而那神秘的送餐人,始终把握着她们几人的饭量,源源不断送进来,方琳也曾想过是不是付斌所为,可回家绕着圈子说,付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再说,若是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做呀。到现在弄得方琳想拒绝都无从下手,有几次她赌气不吃,扔在一边,可眼睁睁看着饭菜坏掉,每天新鲜的饭菜照样准时送到。想打听是谁送的,都问求无处。
开始箫心她们还嘻嘻哈哈地过问,后来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有得吃就好。用林芳的话说“不用自讨腰包,又能吃到营养丰富的饭菜,何乐而不为。”而方琳的心中越来越排斥,她苦闷不已。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向涂俊翔诉苦,希望他能支招给出个主意,听完方琳的诉说,涂俊翔连喊蹊跷,少不得去康志那里啰嗦几句,康志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一天散会后,涂俊翔在康志办公室又提及此事,方琳这才彻底的排除自己曾怀疑是康志所为的定论。涂俊翔百思不得其解:“这事不可能是外部人员所为,那就是公司内部有人这么做,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康志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会是有人暗恋我们美丽的方总监吧。”方琳气的瞪他几眼:“那个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着我上火,还拿我开涮。”康志微笑着:“其实我倒觉得应该感谢此人才是,听你们说的那么有营养的美食,对你的身体好才是头等大事。”“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我虽然不敢自比君子,但无功不受禄,这事让人心里不舒服。”方琳烦恼地说。三人正在议论,吴天明进来,大家顿时收声。吴天明开玩笑似地问:“你们在研究什么机密大事,有什么是我这个副总不能听的吗?没进门前听你们说的很热闹,怎么我一来就都不说了呢?”康志解释说:“不是公司的事,我们随便聊聊而已。”吴天明眼珠转了几圈,:“是不是下班要去哪里喝酒?也算我一份。”方琳赶紧起身:“诸位,我那边还有事,告辞。”看她离开办公室,吴天明嘴里嘟囔着:“溜得可真快,听说她很能喝的,本想和她一较高下的,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康志和涂俊翔对视一眼,庆幸方琳闪的快。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本来这事就有点云里雾里的,连当事人都身在此山中,看不清真面目呢,可忽然之间,公司里传言四起,把方琳莫名其妙收到可口饭菜的事说的风生水起,各种版本纷纷出炉,说的玄玄乎乎,可流言是怎样兴起的,没人知道。方琳所过之处,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一时之间成了热点话题。
这天,方琳被通知去副总办公室开会,离老远就听得总务老王在里面正说的兴起:“别看那女人总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其实骨子里闷骚的很,能迷倒一票人马为她效劳,哼!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吴天明鼓掌大笑:“痛快!若有那一天,我让她跪着陪酒。”话音刚落,方琳已然站在了门口。老王正要接腔,看到方琳突然出现,被口水呛到咳嗽连连。吴天明背对着门没看到继续口出狂言:“不就仗着有点姿色吗?女人的姿色不就是昨日黄花,开过就败了,还……”他正要继续说下去,老王挤眉弄眼的连声干咳,吴天明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回头见方琳正冷冷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蔑视。而在方琳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黄助理和康志他们齐刷刷站在门口,康志嘴角挂上了冷笑,黄助理则两眼冒火,走到方琳前面问吴天明:“哦,我倒想请教一下吴副总,你们口里说的那人是谁?我有幸认识一下吗?”老王打着哈哈:“呦,领导班子要开会呀,我资格不够,有事要忙,先告退了”。他擦过方琳身边,身体突然矮了半截,溜出门去。吴天明不知道这一票人马到底听到多少,讪讪地笑着说:“嗨,我们是在说有部电影里的一个演员,我哪能认识这样的人呐。”看那几人对他的解释无动于衷,他继续鼓动唇舌:“说说公众人物就是图个嘴头痛快,也没什么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