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李可惜这种,神轮吐物,那可惜剑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血肉,成为了他的灵魂,所以就会有意的出现,且李可惜天赋异禀,才抓住了这一丝契机,不过着毕竟只是少数。而像盆中盆这样莫名其妙出现意的力量的,可以说,环赐大陆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是大运,是从天而降的馅饼。
可是盆中盆不会去想这么多,他不知道什么是意,什么是剑意,什么是寒意,或许在那段被封印的记忆中可能有着意的故事,但是盆中盆不能去知道,也无法去知道。
只有映在瞳中的那一寸剑芒,摄着爬满惊惧的光,直直透射而来。
“这就来?”盆中盆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影吓了一跳,惊道。
龙息中,含了淡淡戾气,凝转着惨淡的赤影,在盆中盆的冰掌之上反转。面对那直射而入的剑影锋芒,不避其利,反倒是迎锋而上。
“他们……真的要打?”
一旁人群之中,气冲冲的苑圆鼓着包子脸道,其上有着凉却的恼意,以及未褪去的冰寒触觉。
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圆了一双十分漂亮精致的大眼睛。苑圆无法想象,刚刚在自己拳下似乎明明可以一拳就能击溃的赤轮境前期弱者,不仅将他轰飞出去,而且现在,居然与南栋书生李可惜对持着,并且李可惜的眼神居然流露出了无尽的战意。
虽然,南栋书生,西栋拳王,东栋兵霸这三个称号无高低之分,但是苑圆十分清楚自身的处境,也十分清楚般林的修炼速度与李可惜的战斗天赋。毋庸置疑,她就是三人中的最弱者。
所以她不敢再嘲笑盆中盆的北栋区最弱者的身份了,因为她也是最弱者,而且是更加狭窄的,更加不堪的最弱者。
但是,对盆中盆言语挑衅羞辱,苑圆作为一名女子,仍会铭记在心。
“嗯,放心吧,我们可惜书生是绝对不会在意的领域上遇到强敌的。”般林蛮戾的脸庞上居然浮现了一丝溺爱,安慰道:“再说,一个赤轮境前期会有多大能量?刚刚挡住了你,也许只不过是侥幸罢了,不用太往心里去,这会影响你的修炼大道的。”
说着,般林便偷偷的瞄视了一眼苑圆,可却发现苑圆并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而是似乎一脸痴意的,盯着人群之间打斗的两人。不,准确的来说是盯着那身形飘动逸飞的李可惜。
般林也将视线投向了李可惜,只不过,那表情,十分不自然。
粗糙的汉子,居然露出了如此幽怨的眼神,似是失去了夫君的妻,似是失去了嫖客的妓。
“轰!”
剑棺相撞,溅起了剑的碎影,迸进了棺的葬曲。那猛烈的撞击,轰起了尘土,轰起了泛泛星霾。
那是没有神轮力量的加持,是一种纯粹的器物相击。李可惜口中所谓的“意”,无论是剑意,亦或是寒意,都无法从其中感受得出。似乎只是简单的打斗,似乎只是平常兵器的铛鸣,盆中盆试图寻找着什么,但却看不透那纯粹的简单下,有着什么晦涩的复杂。
寻不到,找不见,盆中盆便也释然,若是此时此刻真的是寻到了什么源自意的偶然的感知,那么反倒是无法沉浸于战斗。说不定几招几回合过后,就会被那柄可惜剑刎于颈下。
“轰!”
铿锵交错,盆中盆抡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怒凛棺横扫而出。那怒凛棺所带出的寒雾,似是刮起了寒风,又似是淋下了冰雨,向着李可惜的那道白影击去。
“武器很特殊,属于大开大阖的类型,但是作战不稳定,不灵活,适合战场作战。不过要面对我的剑,还是有些迟钝了。”
李可惜的脚下踏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步伐,也不和盆中盆以硬碰硬,轻移微步,便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那怒凛棺的横扫,甚至连一星寒光都未缀其上,那素衣,依旧洁白。
“迟钝?又怎样,你又近不了我身!”
盆中盆嘴硬着,又凝起了力气,再次抡出一棺。
盆曰:“武功高强者,秋风扫落叶。”
那怒凛棺甚至连落叶都未沾到,仅仅是扫过了流转着的秋风,只不过是那秋风暧昧的抚摸着怒凛棺,像是热恋的情人一样,不舍地黏住不放。
盘旋在怒凛棺上的冰龙,似乎在无人注意间流露出了愁闷之意,龙首的表情,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就像是火炕上的父亲看着十分败家的孩子,吧嗒吧嗒地抽着闷烟,表情中既有些愁恨,又有些奈然。
那是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的寒意,怎么不太完整?”
盆中盆听不太懂,但却没有吐露实情,反倒是冒充着大神的样子,道:“你的剑意,可惜之意,很好,很强。可惜境界不高,过于肤浅,所以我没有必要将我的寒意全部施展,毕竟,那是我的心血领悟。不过你,你对意的理解不深,过于表面化了,你自己要好好反思。”
盆中盆又在心底默念了一边,感觉没有什么漏洞,大众化的措辞表达得十分模糊,应该不会有人听出破绽。最后再教导一下李可惜,震慑他一下,若是蒙对了,便就是运气,倘若蒙错了,那便可以回答看走了眼。
“你……”李可惜惊叫一声,双眉蹙起。
“猜错了吗?唉……”盆中盆拍拍头,看出了李可惜眼中的疑问,便张口解释道:“是我看走眼……”
还未等盆中盆解释的话说完,突然李可惜掷下那柄可惜剑,一个箭步冲进了盆中盆的正门面。
李可惜流露的那表情,有着几分热切,有着几分茫然,有着几分激动,有着几分幡然醒悟。好像是在憋忍着什么,好像是有着什么心锁的解放,使那白袍之上的净面小脸,变了颜色,变了表情。
嗯,没错,就是便秘的表情。
李可惜急切地抓住了盆中盆的手,淡眸中的促然似流波般涌动,但是他忘记了盆中盆那冰塑一般的双手,忘记了那寒意弥漫的怒凛棺。
怪叫一声,李可惜连忙缩了手,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对那冰寒的忌惮。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可惜虽然不再去触碰盆中盆的身体,但那份热切依旧不减,仿佛眼前的盆中盆就像半开半闭的宝藏,仿佛眼前的盆中盆就像宽衣解带的妖女,其中旋了无数金华炫宝,其中凝了无尽明媚春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意……”
耶!猜对了。
盆中盆的心中浮现了剪刀手的胜利手势。
所以盆中盆继续一副神棍的模样侃道:“你不必再说,意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难以捉摸,而你这剑意,可惜之意更是无法完全悟透,所以这个瓶颈期,还是需要他人的点拨,才得以突破的。”
在望城,盆中盆每每向他人请教神轮激活之法时,人们的说辞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套,既可给着盆家大少爷一个脸面,又可以推脱盆中盆的请教。一来二去的,盆中盆便也学会了这些不涉及专业知识的语句。
总之,就像是一些欣赏物,只可言谈,不可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