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终究还是我赢了。”这句话像子弹一样击穿苏银月的大脑，让她全身的神经都在瞬间紧张起来。
他赢了？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早就知道钟离信会带着人赶过来？自己的确在手腕上藏了一个小小的仪器，借着绸带将它掩饰好，并在做笔录的时候告诉了钟离信这个东西的存在，但她的本来目的是打算对付高子默的，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下派上了用场。现在看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白玉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了这个小心思。只是，他为什么不毁了它来拆穿自己，反而等着上头的人找上门再带着自己逃跑呢？
“在那里！大家快点儿追上去！”
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这个声音……是钟离先生！不过，苏银月既没有呼救也没有往回跑，而是搀扶着白玉，眼神中渐渐透出震惊。
之前就一直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明白，在听到钟离信的声音后，她恍然大悟。原以为师九他们会被关在这个建筑的某一处，把时间拖延到上头来人，他们就能得救。可现在，钟离信率领如此之多的人追捕白玉，师九他们的身影却不在其中，也就意味着，钟离信没有找到他们，他们根本没被关在这里。白玉带着自己逃跑并不是要胁迫自己作为人质，而是为了其他目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苏银月，让我们来看看，人类的真面目……”此时，白玉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苍白得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报告！目标已在射程范围内。”
“开枪。”
刺眼的灯光直射他们的眼睛，苏银月侧头，同时护住了怀中的白玉。即便看不清，她也熟悉那个声音。是钟离信说，开枪。
他竟然下令开枪！
怎么会这样？他面对的是鲜活的生命，和人类一样的生命，他怎么忍心剥夺他生存的权利？那样可怕无情的字眼，他是用怎样的情绪说出口的？
短短一瞬间，苏银月觉得自己恪守的世界被颠覆了，她所相信的一切，都是美好虚伪的幻影，根本不存在。
子弹飞过，她按住白玉的头蹲下去，躲开了第一波攻击。
“苏银月，你快走。”白玉一边说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液从伤口处流出，像一条线，升向空中，化作一片血雾。他抬着手，咬紧嘴唇，眉头皱起。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痛苦。
血雾慢慢扩散，阻挡了视线。眼前，一片血红，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他本就站不稳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苏银月明白，这是他的异能，只是，这个异能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在视野触及不到的另一端，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好痛！”
“大家退后，这雾有腐蚀性！”
“快退后，照顾伤者！”
……
越来越浓的血雾阻挡了钟离信等人的脚步，失去了目标，自然也无法射击。
“你走吧，我支撑不了很久的。”
看着愈发虚弱的白玉，苏银月知道，这个时候抛下他，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绑架副院长，囚禁师九等人，让身边的人怀疑自己，兜兜转转一大圈，他最终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看透人类的真实面目。只有透彻的思想，才能彻底的归顺，如果不这样做，自己怕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同意加入堕天使审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