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死人又不是发钱，有什么好看的。”师九调头要走。
“死者是张老师。”苏银月抓住了他的手腕，“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师九不出所料的转了回来，正巧遇到尸体被抬出。
“你怎么确定？”
“那个人手里拿着他的工作牌。”苏银月指向其中一个人。
“打算怎么办？”师九并不想管这件事，无论是林旭光还是张老师，都与他们的生活无关，老师可以换人，同学可以无视，人情冷暖，一向如此。
“今天没有心情上课，陪我去走走吧。”明明预感到这个人会出事，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会感慨生命的脆弱。
“苏银月，你逃课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等钟离醒晚些把资料带回来。”
师九想了想，“好吧，去哪里？”
“随便。”
于是，师九跟着“随便”的苏大小姐绕遍了整个学院，又来到了城郊。只剩残骸的三层建筑在空地上孤独的挺立，经历了一年多的洗礼，竟然奇迹般的存在着。
“烧的还真是干净呢！”苏银月围着它左看右看，挠了挠头，“没办法喽！”翻出相机，开始拍照。
此刻，阳光正好，这里仿佛不是焦土和灰烬，而是披着红毯的旺盛的国土。师九不愿想象大火中那带着地狱般浓郁色彩的场景，也不愿挖掘这座尘封建筑下的阴谋。
“苏银月，为什么要管这次的事情？”
“亲手毁灭一个东西，或是一个人，剥夺掉他们以后的所有可能，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苏银月站在残骸前，微卷的短发随风舞动，明明是最阴暗的语言，却在阳光下响起。
“不能。”
苏银月微笑，“我也不能。所以，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说罢，她高举左手，五指张开，抬头，闭目，似乎鼎立于天地间。
这样强大的内心，缘何而起，又将会因何消散呢？
师九突然明白了自己喜欢她的原因。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苏银月在包包里翻找。
“钟离醒，什么事？”
放下手机，苏银月抓起包包就走。师九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坐在咖啡屋的椅子上，苏银月看着对面的钟离醒。“上头怎么说？”
“意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味道果然香醇。
“听到了，是意外。”师九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什么意思？”苏银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张老师的尸体是在今早被保洁人员发现的，当时他躺在一号化学实验室的地上。从学院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张老师于昨晚八点来到实验室，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储物柜上面的水浴锅突然掉下来，砸到了他的头部，他倒地后挣扎起身，撞到了另一个药品柜，导致上层的次氯酸钠溶液也掉下来，砸在他身上。由于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没有人及时发现，所以张老师就……”尽管不喜欢这位老师，但对于生命的消逝，钟离醒依然很痛心。
苏银月整合着听到的信息，“我很好奇，外文鉴赏老师为什么要去化学实验室？没有理由的……”
“而且。”师九懒洋洋地开口：“也太巧了一点，我们刚刚打扫过那个实验室。”
钟离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事情，“话虽如此，但除了意外，再没有其他解释了。”
苏银月暂时也没有证据来反驳些什么，便百无聊赖的搅动杯里的咖啡，像是卡布奇诺教会的修士在深褐色的外衣上覆上一条头巾一样的颜色，苦涩与甜蜜并存，细细品尝，奶泡的香甜酥软与咖啡豆原有的醇香浓郁充斥着口腔，就像人们轻挑的生活，而泡沫的破灭和那一点点的苦涩又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陶醉。明明如此美好的人生，为什么总是有人意识不到呢？
“银月，这次，我……”钟离醒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相信苏银月，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钟离醒，上头的人都撤了吧？”
“嗯，这个时间……已经都回去了。”
“晚上八点，我要去实验室看看。”苏银月咬着搅拌勺。
“也好，醒跟着我去办点事。”完全没有询问钟离醒的意见，师九直接做了决定。
钟离醒用眼神质问师九，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
苏银月暂时不关心他们的行踪，毕竟自己一个人行动起来还方便。只是，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这次的事情如果确定是他杀，动机比作案手法更重要。苏银月可以肯定，如果有凶手，则一定是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