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别墅外，楚诗柔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这是伯父的落脚点之一，她不确定那个男人会不会在里面。已经扑空了三个地方，她不想再失望一次。
窗子上有人影闪过，楚诗柔下定了决心。灵巧的躲过监控设备，她绕到了一楼侧面的落地窗前。
“楚诗柔。”低沉雄厚的男声响起，细细听来还带着寒意。
楚诗柔僵住了身体，多年来的反应早已变成本能，深刻进骨子里。那是，对那个男人的恐惧，从心底里的恐惧。
“伯父。”声音很小，被寒风一吹而散。
“听仆人说，你在找我？”
还是被发现了呀……认命地抬头，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藏起来的枪，六发子弹，应该够了吧？“伯父，苏银月是您派去的吗？”
“苏银月……苏家本家的大小姐？”男人用手指抵着下巴，沉思。他对苏银月的印象只停留在名字和照片，而对于苏家，他记忆犹新的是那个三年前殉职的男孩子。
“让她收手。”
男人侧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猫儿终于对主人亮出爪子了。”他牵动了嘴角，意味不明的笑。
“伯父，请您下令，撤回苏银月，放林旭光一条生路。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场战争，所以，请不要让他葬送这这里。”
“楚诗柔，比起你姐姐，你果然差很多。”男人毫不在意，悠闲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
“她懂得隐忍，也够聪慧，只是太过单纯，像雪一样。”听到那个孩子的死讯时，说不心痛是假的，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自己从未想过对那个孩子做些什么，他甚至想过把她从束缚中解脱，让她平平淡淡地成长，像女儿一般。只是，她太天真、太善良、太傻，亲手毁了一生。
“您的意思是……苏银月不是您派去的？”
“天快亮了。”男人抬头，保持这个姿势，良久。
夜，终于要退去了。
楚诗柔似乎听到脑海中的那根弦“砰”的断裂。错了，一切都错了，自己被苏银月骗了。
狼狈地收起枪，她仓皇离开。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人，男人唇齿相碰：“何必这么急着送死呢……”
重新回到天台上，苏银月看到了天边的曙光，斑彩错置到云朵各处，像醉了的蝴蝶，或是珊瑚翠珠华贵的失散。
整整一夜了呢，林旭光，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拿起手机，她拨下了那个号码。
“苏银月。”咬牙切齿的仇恨。
“我在学院的天台上，现在。”
“你又想玩什么？”
“有些话，楚诗零让我告诉你。”
那遥远的梦，再次被拉到眼前，林旭光突然没了反驳的力气。
“醒，他来了。”原本闭目养神的师九睁开眼，深邃到宇宙般莫测。
“嗯。”没有多余的言语，心领神会。
追随着他急切得有些蹒跚的脚步，三人先后来到天台。
“我们先不要过去。”及时拉住钟离醒，师九示意两人先躲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可对方的眼神如同要灼伤自己一般，师九别过脸，“她不会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