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玉叫了一声。她刚经过周府,正要回道观,却见那女鬼姐姐和钟兄他们几个正在街上寻她,她于是飞了下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叫道。
“小玉,你去哪了?急死姐姐了。”那女鬼姐姐焦急地问道。
“姐姐,我没事的,你去了陈府了吗?”小玉问道。
“姐姐寻你不到,哪还有心思去管自己的事。你以后不要这样吓姐姐了。”那女鬼姐姐说道,钟兄走了上来。
“小玉姑娘,钟兄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人呢?”他问道。
“他叫我来找你们的。他朋友的姑妈死了,叫我请这位道士去给他朋友的姑妈做场法事。”小玉说道。
“他朋友的姑妈死了??钟兄问道,显得不知该怎么办了。然后他转向了那女鬼姐姐。
“兰姑娘,李兄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朋友姑妈去世了,我必须去看看的。我看现在还早,陈府的人恐怕还未入睡,不如先去李兄那看看,然后再去陈府。”钟兄说道。
“一切听公子的安排即可。”那女鬼姐姐说道,钟兄于是点了点头。
“小玉姑娘,那就麻烦你带路吧。”钟兄转向小玉说道,小玉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朝周府的方向走去。周府里的哭声隐约传了过来。
“我还不知道李兄在京城里还有这么富有的朋友,这宅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钟兄说道。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请一个好一点的道士呢。我怕我做不好法事。”那小道士也说道。
“这不是李公子他朋友的家,这是周府。”小玉说道。
“周府?”那女鬼姐姐立即警惕了起来。
“小玉,你找到周郎了?”她问道,小玉点了点头。
“你把他杀了?”那女鬼姐姐又问道,小玉又点了点头,别的人都回过头来望着她两。
“姐姐,他违背了我们的婚约,另娶她人,即使我不杀他,老天也不会放过他的。”小玉说道。
“小玉,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杀了他,地府的人一定会查他的死因的,到时如果查出是你杀了他,你也会被抓去地府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呢。”那女鬼姐姐说道。
“可是姐姐,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寻了他这么多年,他背信弃义,我伤透了心,只想杀了他以卸心头之恨。”小玉说道。
“小玉,看来这都是注定的。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了了自己的心事,即使去地府也没关系了,只是不知阎王怎么判你,如果判你万劫不复,那你岂不是害了自己?”那女鬼姐姐说道。
“姐姐,我甘愿受罚。铲除薄情寡意的人,卸了我心头之恨,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小玉说道。那女鬼姐姐走了上去。
“小玉,姐姐只是有点舍不得你。”她说道。
“姐姐,我也舍不得你。”她们两个抱在一起哭了起来。钟兄望着他们哭了一会,然后才走了上去。
“两位姑娘,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他说道,小玉于是停止了哭,带着他们朝前面走去。过了周府,就到了小玉妹妹的豆腐店。
“就是这了。”女鬼小玉说道,进去了,只见小玉守在她姑妈的尸体旁。见这么多人走了进来,她疑惑地站了起来。
“请问你们是?”她有点紧张地问道。
“姑娘不用怕,我们都是李兄的朋友。得到消息特地赶过来的,只是李兄人呢?”钟兄说道,小玉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心了下来,可随即又疑惑了起来。
“他不是刚才还跟你们在一起吗?他找你们借了二十两银子,现在去给姑妈买棺材去了。”小玉说道,钟兄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玉姑娘。”女鬼小玉只好走了上去。
“刚才李公子的银子是找我借的,他们并不知道。我也是刚才才碰上他们的,李公子跟我一说,我就立即带着他们赶过来了。”她说道,小玉听了她的话,立即要下跪,女鬼小玉急忙扶住了她。
“小玉姑娘,李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我们说一声。”女鬼小玉说道。
“谢谢你们,真是谢谢你们。”小玉急忙说道。
“姑娘别客气,还是请道长为你姑妈做法事吧。”女鬼小玉说道,推了那道士一把,那道士立即叫了一声。他颤抖着望着尸体。
“道长,你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立即去买就是了。”女鬼小玉说道。
“是啊,道长,我们去置办。”钟兄也说道。那小道士不说话,只是紧张地望着那尸体。钟兄看出来他有点害怕。
“道长,我看这位老人也是上了年纪的,如果法事办得好一点,她可以立即转世投胎的。道长这也是做了件好事。”那女鬼姐姐也说道。
“是啊,道长,就拜托你了。要不你给我们写张清单,我们去购置。”钟兄说道。
“只要购些纸钱,香就可以了。”那小道士终于说话了。
“好,我们这就去买。马兄,就麻烦你在这里陪着。兰姑娘,小玉姑娘,你们两个安排一个跟我来。”钟兄说道。
“我去,”小玉立即说道,“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会用得着的。”
那女鬼姐姐点了点头。钟兄也答应了,他们于是走了出去。
“公子,姐姐的事怎么办啊?”他们一出去,女鬼小玉就问道。
“小玉姑娘,你姐姐的事我也想弄清楚。放心吧,我一定会安排好的。”钟兄说道,小玉只好点了点头。
他们朝前走去。
“公子,你看。”他们走了一会,小玉指着前方说道。
“是李兄。”钟兄说道,于是跑了上来。
“钟兄,你们来了?”我见到他们,也走了上去,说道。
“是啊,李兄,我们已经请道长候在家中了。我们出来买些作法事用的东西。”钟兄说道。
“我已经买了纸钱,香啊,还有死人穿的衣服什么的。还需要其余的东西吗?”我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先回去吧。”钟兄望了一眼那些抬着棺材的几个人说道。有钱就是好办事,即使连棺材都可以请老板派人送。
我们于是走了回来,帮着小玉妹妹把她姑妈入了棺。小道士做了场法事。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好了,小玉姑娘,你姑妈已经可以去转世投胎了。”那小道士折腾了快一晚上,终于说道。
“谢谢你,道长,各位都累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想再陪姑妈一会。”小玉说道。
“小玉姑娘也休息一会吧,不要累坏了身子。我们会请人来送你姑妈下葬的。我们这就出去打点一下。”钟兄说道。我们都会意,跟着他走了出来。
“我们必须赶在周府的仆人起来前赶到陈府。”钟兄说道。
“我有办法,”小玉说道,夹住了我和那穷书生的腰,“姐姐,你带着他们两个。”她有朝那女鬼姐姐说道,那女鬼姐姐于是夹住了钟兄和那小道士的腰,朝陈府飞去。
“何来的小鬼,居然赶闯陈府?”可我们刚飞近陈府,却突然见到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举着剑,指着我们。小玉和那女鬼姐姐只好带着我们落到了地上。
“何来的小鬼,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本门神不客气了。”那两个门神说道。
“门神大哥,我想进陈府看看,请通融一下。”那女鬼姐姐说道。
“进陈府看看?说得倒轻巧。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削灾。我们既然是陈府的门神,你们这些小鬼就休想进去。”那门神恶狠狠地说道。
“门神大哥,我真的想进去,我想查出我是怎么死的。我的死一定与陈府有关,我只要进去走走,就一定能记起以前的事的,门神大哥,我求求你了。”那女鬼姐姐说道。
“少废话,快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他们说道,看来没有通融的余地了。这样闹下去,非闹到天亮不可。
“姐姐,该怎么办?”小玉焦急地问道。
“他们两人很难缠。他们只能管鬼,管不了人。如果我进入马公子的身体,他们就管不了我了,只是这样以来,我就无法施展法力,也进不了陈府。”那女鬼姐姐说道。
“姐姐,你只管进去,我有办法。”小玉说道,那女鬼姐姐点了点头,看来她已意会了。
“喂,你们两个小鬼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快滚?”那两个门神又叫道。那女鬼姐姐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走向了那穷书生。
“马公子,为难你了,你的恩德小兰我来世再报。”她说道,闯进了他的身体里,小玉立即抱起了他,带着他飞了起来。可那两个门神也立即举着剑迎了上来,直指小玉的咽喉,就在这当口,只见小玉摔出了手中的包裹,里面的珠宝立即散了开来,那两个门神一出神,小玉已带着那穷书生进了陈府。
“大哥,他们已经进去了?”那两个门神跳了下来,其中一个说道,另一个望着地上满地的珠宝,眼睛都直了。
“既然进去了就算了,我们只管拦鬼,不管抓鬼,抓鬼是地府的事。有这么多金银珠宝,还要做门神干什么?”那个门神拣起了地上的珠宝,眼里放着光,兴奋地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你们给了本门神这么多好处,本门神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你们也走吧。”那个门神对我们说道,我们虽也担心,可只好朝后退去。小玉也飞了出来。
“里面压了很多符,我不能随便走动,”她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等姐姐出来。”
我们于是都朝陈府走远了一点,等着那女鬼出来。
阔别了这么多年,女鬼小兰终于又回到了以前的宅子了。这宅子她以前畏惧过,渴望进来过,也在这里受过很多屈辱,只是她已全然忘记,再次走进这宅子,以往的事她还能记起来吗?她打量着这宅子里的一房一木,于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了,那种陌生却又夹杂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的心慢慢地痛了起来。
她停在了陈府的祠堂前,推门进去了。祠堂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陈府的先人像,其中有一幅她是认识的。望着那些画,以前的一幕幕都出现在了她眼前。
“你看好了,这些都是陈府的先人,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你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吗?”这是陈夫人的话,又一次响在了她耳边。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进陈府。我只是青楼一妓女,他不应该把我带进来,不,是我不应该跟着他进来。”小兰对自己说。她望着相公的画像,眼角滑下泪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好一起死的,你为什么要没来寻我?”她望着画像问道。她跟着他进入陈府后,原配夫人百般刁难。后来他就在陈府旁给她盖了座别苑,修得甚是精致,这原配夫人见了,更是醋意大发,处处为难她。他们真心相爱,后来决定一起徇情,就在这别苑里,她先于他喝了那毒酒,说在黄泉路上等他,那时,她刚刚出生的女儿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可她这鬼魂,死后左等由等,就是不见他的到来。她终于明白心中的怨气从何而来。只怪他薄情寡意,让她孤零零一个鬼魂,在这别苑里空等了这么多年,直到将生前的事慢慢忘记。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骗我喝了毒酒,一个人在世上苟且偷生,让我苦苦等待。”她流着泪问道,可画上的人不会做答。她只有空留眼泪。光线射了进来,天已经亮了,日头就要出来了。她伤心欲绝,只想魂飞湮灭于这日头下。可她还是慢慢地退了出来。她要找到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