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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耻伎俩

极武门的正气堂内五百多个极武门弟子伫立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每个人都昂首而立器宇轩昂。他们每天在这里习武,每当鸡鸣的时候就在这里集合,静静地等待着教头的到来,一直苦练直到日落。

今天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正气堂一如往常的平静,秦无殇席地而坐,手里摆弄着昨晚刚刚捉来的蛐蛐,嘴里不时还吹着口哨。周围的弟子正在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他却若无其事地在那里自顾自地玩着,旁若无人。

“吆,这不是咱们秦大将军家的六公子嘛,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么想起大驾光临这粗鄙之地啦?”

秦无殇闻言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此人一张国字脸,身体粗狂有力,身着一身标准的极武门黑色绢花紧身衣,皮肤白皙,给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活似厉鬼的狭长手指,那是因不断修炼阴厉指法而磨砺出来的,任谁都能从那犹如钢筋铁骨一样的十根手指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秦无殇低下头逗弄手里的蛐蛐道:“原来是左相大人的儿子啊。哎,我说张起应你干嘛非要练钻心爪呢?本来很爷们的一个人,非要把手指头练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多丢人呐。”

张起应闻言不怒反笑,“秦无殇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难怪咱们吴国人都说秦家一门英烈,奈何一龙五虎一狗!”说着他脸色转寒,环视正气堂内众人道:“你看看,这里聚集着吴国的一流高手,他们每天苦练不辍,有些甚至突破了武道一重天的极境。你凭什么混在这里,跟我们平起平坐?这等藏龙卧虎之地,可容不得猪狗栖息。”

堂内其他弟子本就对这个废物不满,只是忌惮秦家不便发作。现在与大将军秦家平起平坐的左相家长公子出面,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五百多号弟子无不对秦无殇指指点点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哼,仗着秦家这棵大树在这里胡作非为,我们为什么非要和这种纨绔子弟在一起?”

“人家可是将军秦翟的六公子,我等经过何等试炼才入了极武门,可人家呢不仅不用试炼,学费都不用交。”

“这也就算了,自己不思进取,现在还来搅扰我们,我强烈建议让这个废物滚出极武门。”

极武门内的弟子经过一番挑拨,被点燃了怒火,张起应暗自窃喜,他得寸进尺地道:“秦无殇,看到了吗?你已经激起民愤啦,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么你就拿出你的本事只要你胜得了在座的任何一位我们立刻禁声;要么你就给五百位正气堂的弟子每个人鞠一躬以示歉意。当然,女门的那两百位小姐也一起去鞠个躬。哈哈哈”

极武门众弟子对张起应的“调停”相当满意,一个个摩拳擦掌,嘘声四起。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拱手向端坐在地上的秦无殇作了个揖道:“秦公子,不如再下向您请教一番,不过事先言明,在下不过是未达重天极境的低手,目下只有九段。跟您比武未免输得太惨,必定是以死相博。到时若有个三长两短,也请大家做个见证,勿要怪秦公子出手太狠。”说到最后,高挑男子话音转寒,目中凶光毕露。

瞑河大陆以武为尊,武道又分三重九段的境界,一般人练到九段就可说是能纵横大陆的高手了。而有生之年能突破一重天二重天的少之又少,更甚者诸如秦翟、张道林这样突破三重天的绝顶高手,他们相当于获得了跻身通往武仙之境的资格。大部分三重天高手都已不再理会红尘之事,一心探求武道巅峰。一个国家如果能笼络到一两个三重天的绝顶高手便有了跻身强国的筹码。了解这些,秦翟这样既是一夫当关的三重天高手又是天赋异禀的三军统帅在吴国备受爱戴就不足为奇了。

秦无殇瞥了一眼高挑男子,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他在进入极武门的时候就已经搜集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资料,为得就是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秦无殇心底一声冷笑,张道景这个老狐狸,果真连秦家这个“废物”也不会放过,他“好心好意”把自己塞进极武门,在国人和昏君面前赚足了信任,背地里却鼓弄他的弟弟张道林和儿子张起应想置我于死地。

这种家大于国的人当权,简直就是吴国的灾难。眼下这个高挑男子正是张起应的爪牙,用一个九段高手来干掉一个“废物”,他们真是很看得起我呢。事后再将责任推到我秦无殇身上,算作一场私自械斗,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好个手段。

秦无殇心里很想把这个高挑男子大卸八块,可是现在的他还不能展现真实实力,否则张道景那边派一个二重天高手甚至是张道林亲自灭杀他,父亲秦翟和军中猛将又都在前线,无力施救,那才是真正的绝境。

想到这里,秦无殇极力克制心中怒气,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站起身走到和高挑男子一臂之隔的距离,直盯着他凶硕的眼睛。高挑男子心中一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坚毅而决断的目光。

秦无殇面带笑容,不急不缓地道:“张岳阳,我可是左相大人亲自推荐的,难道你们要质疑左相大人?”说到此处他扫了一眼张起应再续道:“你的主子张起应不懂规矩,你怎么也跟他一样,门下弟子私自械斗在极武门可是大忌,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重则锒铛入狱名裂身死。我可不想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把我的小命也给搭上。何况你出点什么事,你家里人怎么办,嗯?”

张岳阳望着眼前那张笑容可掬的脸,面色匀称,线条分明犹如刀削一般,那些线条在嘴角处分割明朗起来,那笑容背后的一丝杀气一闪即逝,那是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看到过的阴冷决绝,张岳阳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秦无殇搬出张起应的爹反驳,众人当然无法质疑,张起应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当然不能和他爹唱对台戏,至于私斗的罪名他们更是承受不起。

眼看趁机废掉秦无殇的计策失败,张起应愤恨地呸了一口心有不甘。

“吵什么?”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在正气堂形成一道气旋压迫而来,将四周的帷幕都震得散落开去,低段位的弟子吓得瘫软在地,高段位的弟子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任谁都能辨识得出那是已步入三重天极境的张道林特有的狮子啸。

张道林威严地像一尊魔神,他每走一步大地都好似在震颤,那股气势像一座无形的山岳将众弟子压的透不过气。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不禁气息错乱,身体不住颤抖着。秦无殇“心领神会”地瘫软在地,双腿抖个不停。那些高修为的弟子收摄心神以气护体,方才抵御住这股气势,他们见到坐在地上的秦无殇无不现出鄙夷的神色。

张道林嘴角轻蔑地冷笑一声而后迅速恢复威严的神情,就像无波的水面上一只蜉蝣荡起一丝涟漪而又迅速恢复平静。他不动声色地收拢真气,走到了秦无殇的面前,很明显他对这次恫吓和对方的表现极为满意。

张道林先是闭起双目然后再缓缓张开,摆出一副老师因弟子顽劣不堪而心痛的神情,“秦无殇,你太让本门主失望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紧抿着嘴唇上下打量了秦无殇一番,然后摇了摇头续道:“你父何等英雄,左相何等提携,你却是如何报答?入门一月,从未来过正气堂习武。也难怪张岳阳他们会颐指气使。”

秦无殇暗自冷笑,不愧是张道景的弟弟,心机深沉道貌岸然,几句话就对自己奚落一番,又把张起应的责任都推到了张岳阳的身上,做的滴水不露。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正气堂内的众弟子,众弟子无不对之面现崇敬之色。

秦无殇反应奇快,他低着头做出不敢正视张道林的模样道:“不是我不想来正气堂练武,只是……只是早课的声音太震撼了,弟子耳朵承受不了,若是耳朵废了,成了个残废,相信左相面上无光,是故弟子左右为难。若门主能为弟子单独找一僻静处修习,弟子一定尽快追赶各位师兄。”

众人听的忍俊不禁,转念一响,却是情有可原,他们都知道秦无殇在武学上就是个三流货色,极武门早课练气发声又是必备课程,以秦无殇的武艺修为当然难以承受。

张道林没想到秦无殇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反驳,还把左相张道景拉下了水,好似处处都在为“恩人”着想,却也不无道理。他愣了一下便再计上心头,“说的也算有几分理,你现在武学造诣如何?”

秦无殇大言不惭地回答道:“弟子不才,现在已经达到了武境四段。”

众人看到秦无殇一脸骄傲的神色不禁大笑了起来,张起应更是憋嘴冷笑。四段,极武门内最差的弟子都已经达到了武境七段。

“禁声”,张道林怒喝一声,原本嘈杂的大堂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了,他转过头对秦无殇又道:“四段在普通人里也算可以了,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本门主却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极武门每个弟子进门前都有三重试炼,其中最简单的一条就是赤膊斗虎,你若真已到达四段,应该不难。如果你能制服门外那只老虎,我准你单独练武,还会给你专门指派一名教头。跟我来吧!”

说罢张道林大步卖出厅堂,没有给秦无殇任何反应的时间,众弟子紧随其后,堂内立刻变得空落落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秦无殇的体内传出,“秦小子,看来这个门主对你是不怀好意啊。这下你麻烦啦。”

秦无殇冷哼一声道:“小火狐,你不要幸灾乐祸,我被老虎吞了你也活不了。”说着他也无奈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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