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起初的月光都不见踪影,我屏住呼吸,静听着黑衣人急促的心跳,那人在我耳边说道:“终于找到你了,受死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对暮英一行人说道:“我们只是来取这个丫头的命,并非来此滋事,妄能放我们一马。”
终于,我瞧见了熟悉的白色身影,忽见他一挥手,一道光激射而来,一股热气洒在我的脸上,然后他慢慢的收回手,集暴虐与残忍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对上了我,我攒紧了拳,眼看着黑衣人纷纷倒下,我早知道,人命断送与他手,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水川小跑到我的面前,说道:“文姐姐,你终于醒了,现在将军府乱糟糟一片,所有的客人都中了迎蝶轩的迷踪毒粉。这些黑衣人不知何人所派,我跟着他们许久,没想到是来寻你的”
我惊魂未定,脑子一时无法转弯,我问道:“我睡了多长了时间?”
水川拿弓箭搭在背上,说道:“你睡的时间不长,才三个时辰而已,这天空黑暗,是因为迎蝶轩轩主的内行巫术,名曰《破乾坤之颠倒日月》”
我看着天空,不禁感叹,这功夫当真是强悍啊,能让白日成为黑夜?可是怎么用科学解释咧?
我又问道:“你先前说什么中毒,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
水川说道:“我也不知,只是今日这将军府来得是几拨人,先是有戏子刺杀,后是王公贵族去‘夕云居’挑衅,最后是饭菜和酒水都被人下了毒,那些个客人都中了毒,现下安排在大厅,只是没想到又混进了这些黑衣人”
我说道:“戏子,很明显,她们的目标是上官亁榛,可是会是谁指使的呢?”
水川说道:“试想,这世上还有谁迫不及待要置少将军于死地,自然是当今的圣上,朱敛。”
我又问:“那又会是谁下毒呢?”
水川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明白,可是很明显,此中之人必是帮着少将军,这些个达官贵人大多可都是朝廷官员,以这些人的性命做要挟,就是朱敛想动手,也是有所忌惮。”
我的脑子顿时好使了起来,我找到上官亁榛的身影,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抱拳,说道:“谢爷的救命之恩”
上官乾榛却只是看着暮英几人如何收拾残局,天越来越暗,以至于我看不见他眼底那隐藏于白与黑之间是什么?
杀气?怒气?狂妄自大?还是无所畏惧?
无论是什么,我都觉得,他是屹立不倒的那一方。
忽然他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糊涂,只傻傻地等他开口,只是他径自向前迈步,没有任何回答。
我摸着水川的头,给了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说:“不用担心,我的主子是万能滴!”
不想,他给了我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毫不领情的撇下了我,大步流星的跟着上官乾榛。
哎!连水川这个小毛孩都知道跟着上官亁榛有肉吃,而我--------
我看了看正在收拾残局的暮英,总感觉,怪怪的,她与上官乾榛之间明显有着巨大的鸿沟,她那一句留活口,到底是何用心?
没有多想,立马追上水川,只是这二人的脚步不是一般的快,我大气都出不了,还是拉在最后面。
终于,来到了‘夕云居’的书房,上官乾榛坐在文案后,提笔就待写些什么,我气喘吁吁的拿起茶杯就一个劲的给自己灌水。
倒是水川站在一旁,有些缩手缩脚模样,我想他定是来到陌生环境有些不适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随意一点,别拘束,都是自家人。”
说完,就感觉一道烈光直射而来,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我立马改口说道:“都是自家的主子,主子,主子”
这人也真的太尊卑分明,主仆分明了。
我反复强调完‘主子’后,偷瞄了一下他的反应,见他眼里柔和了一点,方为水川介绍来着:“爷,他是奴婢在京都认识的朋友,水川,他很擅长弓箭的。”
他放下了笔,看着水川,说道:“看你轻功不错,来自何门何派。”
水川呐呐地,猛地双膝跪地磕头,说话声音不大,却恰好都能听见,他说:“我的武功全是我爹传授于我,没有门派,只是,这迎蝶轩重出江湖,京都百姓人心惶惶,我想进入曼陀山庄,斩除恶贼。”
上官乾榛很是漫不经心,颇有些无聊般问:“你年纪尚小,怎知迎蝶轩都是恶贼?爷倒是听说,这迎蝶轩,都是些美貌的女子。”
水川抬起头,却是满眼泪水,他哽咽地说道:“我爹已经被迎蝶轩抓去做药了。”
我在一旁耐不住了,担忧地问道:“你爹被抓了?何时之事?做药是几个意思?”
两行眼泪从水川眼角处滑落,他说:“牢房被烧后不过一日,京都凡有些功底的男人都被抓了,名目是查案,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莫如十年前一样,放眼江湖也只有曼陀山庄与迎蝶轩抗衡了”。
我从他二人的眼色当中,看不出所以然来,心知肚明些什么呢?想着上官乾榛说过迎蝶轩都是女子,便问道:“这迎蝶轩抓有武功的男子干什么?难道是强抢民男回去做丈夫。”
谁知,水川恶狠狠地瞪着我,说道:“你脑袋里面装的是粪吗?”
他眼里还有泪,可出口怎么这么歹毒,我上前同样瞪着他,“小弟弟,你爹娘没叫你做人要礼貌吗?”
上官乾榛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应该说她的脑袋里装的是夜香。”
夜香?
和粪有区别吗?
可是他是爷,现下是我的主子,他明显在帮着水川。
而且我很不想和他对着干。
我斜视着水川,说道:“看在主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上官乾榛貌似他从来都没有插过话的态度无视我,只看着水川,说道:“你凭什么认为,爷会收你。”
水川挺直了脊梁骨,说道:“现下将军身边的三名侍卫,都是经过曼陀山庄式子竞技才成就的一等一高手,只要我比他们强,那么将军是否收我入曼陀山庄成为式子呢?”
上官乾榛颇为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嘴角扬起了分明的弧线,他说道:“好大的口气,却是逻辑不通,你既然能胜过我身边的一品侍卫,为何又甘心做一个九品式子。”
水川双手相握,目光如炬,神态断然,答道:“只要将军不嫌弃,肝脑涂地又何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有跟随将军,才能安保一生。”
这话我同意,我瞅着这时机双膝同样跪地磕头,说道:“奴婢也如此想法。”
水川又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鄙视的感受,真心有些窝囊。
可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麽。
我觉得,比起尊严,骨气什么的,命更重要,以前没见识过刀抵着脖子,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抱着上官亁榛的大腿,连当今圣上都畏惧的人,还有着这样那样秒杀的绝技,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动得了我。
上官乾榛并不理会,一只脚抬起放在座椅上,行为看上去相当不雅,可该死的霸气十足,他身子略略向前,说道:“谁说过井水不犯河水,只做四等丫头。”
啥?
谁说过?
我的脑袋秀逗了,严重分叉路,有些恬不知耻地问道:“九品式子,是什么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