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这日天色一片灰黑,雨声淅淅沥沥不断惹人烦,这乌云雨水好像要压得整个大地都透不过气来。公孙府里一处偏房里密不通风,风雨无法从朱红的雕花木窗洒入室内,只能在屋外撞击着窗纸,那声音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文檬书自被拥进轿子就送入了这里,就仿若被人遗弃在孤岛里一般,她几次想要打开门窗,都是徒劳无功。
很确定,她被人囚禁了。
她几度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依旧不得而知其中缘由。
一日,二日,三日,竟然是三日大雨.
而她却也是真的被困了三日。
公孙清一袭青色长衫,面容苍白无一丝血色,他站在雨里,仰着头,任由一点点冰凉打在脸上,丝丝凉意渗入心底,貌似能将死水一般的生活泛起一阵涟漪。泥星溅在他白绸长靴上,他不禁低头瞅了一眼那几点泥污,微微皱眉,而后转身朝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咯吱’木门推开的声音。
文檬书坐在床边侧头看,不知竟是公孙清,苍白憔悴的脸上由不安瞬间染上了笑意,从迷迷糊糊被上官亁榛杀个措手不及,心里的闷气却是见到公孙清后立刻烟消云散了。
她跑到他的身边,说:“你来了。”
“嗯!”公孙清的表情相当木讷。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上官亁榛为什么又改变主意,将我送进来”她一股脑的问了许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得屋顶噼里啪啦作响,不时有闪雷轰鸣。
“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他说。
文檬书还没有搞清状况,就被冰凉的手紧握住并往屋外走,步伐相当匆忙,雨水滴落,不懈的滴溅在那青苔遍布的路上,两人的身影在雨帘中穿梭,却不曾留下片刻脚印。
闪雷呼啸而过,刺耳的雷鸣仿若势必将慌乱的心神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万劫不复。
只见一些人拿着刀剑出现在视线里。
只听公孙清歇斯底里般怒吼:“想要带走她,就来踏过我的尸体!”
虽依旧搞不清状况,但这一刻,永远印在了文檬书的心上。
如果喜欢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棱清的前世,那么她该罪无可恕。
公孙清一把长剑挥舞,为两人开辟了一条路,仿佛是永无止境。
“我们要去哪里?”文檬书问。
“被抓住的话,就死定了,所以越远越好!”公孙清牵着她的手,边拉着她跑边说。
两人在雨中狂奔,突然,身旁来了马车,文檬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孙清就一脚踢下了穿着蓑衣的马夫,抱着她跳上了马车。
直到,天彻底一片漆黑,公孙清才驾着马车躲进了一片丛林,文檬书虚弱地躺在公孙清的怀中,原本就饿了三天再加上淋雨,发起了高烧,身体烫的吓人。她的脸色苍白,黑色长发紧贴着身体,淡紫色的嘴唇和的潮湿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
他说:“让你受苦了!”
文檬书蜷缩着身体躲入他的胸膛,说:“我从来都不觉得挨饿受冻,风吹雨打会是一种苦,人生最大的苦就是被最在乎的人不在乎。所以,现在的我,不苦,而是觉得很幸福!”
公孙清摸着她滚烫的额头,看着她因为寒冷而蜷缩成团的样子,侧躺在她的身边,轻握她冰冷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弯弯的眉、紧闭的眼,喃喃地说:“你的身份已然曝光,乃是杀手的大忌,朝廷容不了你,上官亁榛也容不了你,你死在我爹的手里,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文檬书在公孙清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说:“我不知道这些,我也不在乎这些!”
平静的呼吸,仿佛她所做所为所言都是再过平凡。
公孙清将她搂在怀里,竟是痴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