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陌香儿刚梳妆打扮好,源流珂曼的人就过来了,说是请她去宫里坐坐,不过这宫怕是不那么好进的。
她可不是傻子,这么多天来,源流珂曼都只是将她干晾着,在这客栈住了好几天,都不曾传唤,这会儿突然传她进宫,这用意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她除了想要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匈奴的宫殿比较简单,不似浅启国的皇宫那般富丽堂皇,豪华奢侈。不过却有着匈奴特有的文化气息,不论是什么样的国家民族,都有自己独特吸引人的地方。
一路走来,陌香儿也算是将宫殿欣赏了个遍,很快就来到了源流珂曼的住处,不过,里面却并不只他一人在场,还有一个让她倍感惊讶的人,没错,就是她名义上的夫睿王夜锐时。
虽然他会出现在这里她并不奇怪,但是这战况结束才没多久,他就跑了过来,倒是用意何为?或是说他已经找到了和解的方法?
不过,显然夜锐时不是一人来的,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瞧着那气度和雍容,身份定然不简单。
陌香儿打量着女子,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许是接触到了陌香儿的目光,女子也回望她,美目中透着大量,那眼底却没有见到轻视和鄙夷,莫名的让陌香儿生出好感来,这女子虽身份高贵,却并没有因为陌香儿衣着平凡就轻视了她去,这份气度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莫翔参见大汗,不知大汗召唤小人来此所为何事?”陌香儿也摸不准源流珂曼到底有没有查到她的真实身份,亦或者现下已经全部了解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公子不必多礼,今日你们中原的睿王携带其妹到达匈奴,本汗只是想着或许见到同乡或许会好受些,也或许你们都认识也说不定呢。”源流珂曼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闻言,陌香儿心里一寒,果然,他已经都知晓了,但是现下将她传唤来又是想做什么?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不拆穿,是等着她自己说破吗?
“是嫂嫂吗?”不等陌香儿回答,夜锐时身边的美人儿已经开口了,那模样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若不是那吃惊的眼神和眼底的不可置信,她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装的了,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不拆穿,现在吃穿,这是几个意思?拜托看看眼色好不好?就算你知道耶不能现在给说出来啊,要不要这么...额...没脑子。
“爱妃可真是调皮的很,竟然丢下本王这么久都不回家,原来是跑到了匈奴,难道爱妃还在怪罪本王冷落了你吗?”
陌香儿真的很想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现在陌香儿已经能肯定了,这两人绝对是串通好了的。
“莫公子竟然是女儿身?本汗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莫公子你可瞒的本汗好苦啊。”源流珂曼状似惋惜的感叹道。但是那双桃花眼却闪动着危险的光芒,望向夜锐时,后者皆是一片坦然。
面上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只有源流珂曼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气,这夜锐时就是来跟他对着干的。
“实在并非莫翔心中所愿,妾身一女儿家出门在外男装自然是方便些的,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与大汗原本见面甚少,妾身也无意多加打扰,原本打算就此离去,却不想发生这件事儿。”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咱们也没那么深的交情,见面屈指可数,你没问,我自然不会巴巴的去说不是?再说了,本来就打算走了,结果你又把人家给叫了来,拆穿的也不是他,这也说不上欺瞒吧。
源流珂曼也不好继续追下去,随即转开了话题,陌香儿就在一边儿看着,反正也赐了座,能舒服点儿,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只是这位置她就很不爽了,为什么要在夜锐时的旁边?
这会儿,陌香儿才了解了这美人儿的身份,原是浅启国的小公主,不过常年在外,所以也不怪陌香儿没有见过,但是她能在场认出她来,这事儿就纳闷了,没见过的人也能认出来?结论是除了夜锐时没有别人了。
两人的话题渐渐说开,简单的来说就是,浅启国将公主嫁过来和亲,与匈奴百年交好,除此之外,近十年之内不用向天朝进贡,每年天朝都会拨给匈奴粮食千担,丝绸十箱,黄金白银各千两。但是这番下来,两人并没有达成协议,因为这全都是对浅启国有利的,这条件看起来很是不错,但是实打实的想想,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偌大的天朝,他们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是浅启国开的条件也实在是太寒碜了点儿,而且还要在十年后继续进贡,源流珂曼如何能同意?
“想要匈奴与你们中原交好,也不是不可能,你们也知道咱们匈奴为什么要屡次出战,不过是为了咱族人能吃饱穿暖活的下去,你看看这个冬季,能挨过去的又有多少,人数在不断的减少,总有一天匈奴会消失殆尽的。”源流珂曼沉重道。
他们何尝愿意战争,不过是为了简单的衣食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不过分,他们所需要的对于浅启国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这点儿要求都不肯?
“既然如此,不如大汗,你说说吧,本王会回去禀明皇上的。”这事儿还是趁早解决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粮食十万担,丝绸五千匹,金银饰品千件,美人五百名,这些是必须的,其他的你们自己决定吧。”要说这些已经是往少的说了。
不过夜锐时神色有些松动,这些都快达到浅启国一年一半的收入了,若是给了匈奴,他们皇家还有文武百官吃什么?
“大汗的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了,就算是偌大的天朝也无法每年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现在是你们在求和,不是咱们。”源流珂曼一点儿都不买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