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侍应生在灵熙进门时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有些奇怪,但进门都是客,没等灵熙走两步他就上前迎了。
语气热情之极:“小姐是吃饭还是找人?”
灵熙看了他一眼:“吃饭。”
侍应生引着她进大厅,又问:“可是订过位子?”
这灵熙就不知道了,她环视了大厅一圈,确定没看到叶黎,就点点头:“有位苏小姐应该订了位子。”
那侍应生听着就让灵熙稍等,他去看看订位的信息。灵熙耐心地站在原地又看了客厅一个来回,想着叶黎这丫头竟然还没她早,就看见刚才的侍应生快步的跑过来,眼神古怪,对她与刚才很是不同。可这个不同又不是热情,上上下下打量她,奇怪又无礼。
什么意思?她有什么不对吗?灵熙心里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侍应生领她到了临窗的一个方桌前,说:“这就是苏小姐订的位子。”然后帮灵熙脱大衣拉凳子,灵熙见他虽然古怪但还挺绅士,就说了声谢谢,又说她先不点菜还有人要等就让他走了。
苏叶黎订的位子很不错,这个位置正好有暖暖的阳光照过来,又可以看到热闹的街景。灵熙正看着,侍应生又送过来了杯柠檬水,她就更惬意了。大厅里悠扬的调子,窗外温暖的日光,不可否认都是舒服的感受。灵熙不自觉伸了个懒腰,握着腮帮子看向窗外。窗外人车混杂,熙熙攘攘,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灵熙就有些无聊起来。她看了一下手表,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去大厅中央的迎宾处借人家电话用。电话拨到苏宅,她报了家门,对方就连忙说小姐已经走了多时了,听得她没办法,只好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继续等。
等候过程漫长又无聊,灵熙一会儿看看室内,一会儿望望窗外,就让她发现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还未到午时的缘故,大厅里吃饭的人一直不多,三三两两,而且都是从楼上下来的。从大门外进来的客人几乎没有来吃饭的,一进门,侍应生似乎都认识,引着他们就上楼走。看的她莫名其妙。楼上是做什么的?
她有些好奇,又不好自己去看,正纠结着,就见大门口进来一群人,打头一人西装革履,甚是精神,灵熙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观此人侧面十分俊朗。一群人进来后,侍应生立即点头哈腰向那打头之人,隐隐听着像是唤着大少爷什么的。灵熙摇摇头,想着估计又是谁家的公子哥,就觉一束目光忽地向她投放过来。
她转过头去看,正好与这目光对个正着,原来是那个打头之人。这人看了她一瞬,很快就转开眼光,让她几乎怀疑刚才是眼花,可是这人旁边的侍应生却说明了一切。侍应生不知和这人说什么,一会儿向她这个方向一掠,话题分明是和她有关。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实在让人着恼,灵熙几乎要怒了,还没发作,就见此人领着那群人呼啦啦走了个精光,都上了楼。
也真是巧,那群人一走,灵熙思维还没转过来,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羊毛薄大衣的聘婷身影,定睛一瞧,不是苏叶黎是谁?!苏叶黎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没让人引导直直就来到了窗前的位子,灵熙都要气死了,抱怨她怎么才来,谁知苏叶黎神神秘秘,只说:“有事。”
灵熙使劲瞪她:“古怪!”
苏叶黎就捂着嘴笑:“瞧你那鬼样。”
灵熙气鼓鼓道:“等了你好久好不好,给你家里打电话,说你早出来了。你中间是不是去了哪里?”
苏叶黎神色间就泛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一会儿似是愁怨一会儿似是甜蜜,不说话,捂着嘴只是发呆。
灵熙莫名其妙,看着她说了句:“你傻了?”就决定不理她,伸手叫侍应生过来点菜。侍应生碰巧是刚才和那一群人说话的那个,因为刚才的指指点点,灵熙对他很注意,所以在接菜单时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她才发现,侍应生手向她递着菜单,眼神却投向对面正在发呆的叶黎。灵熙忽然有个感觉,也许是她误会了,自她来后出现的古怪现象其实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对面的苏叶黎。心之所至,她决定试试看,就抬声对苏叶黎,道:“你吃什么?我对这里不熟悉,有什么推荐的吗?”
叶黎还沉浸她的发呆里,听见灵熙问,抬头看了眼,正想说什么,就听桌前的侍应生忽道:“苏小姐还是老三样吧。”一副很熟悉的语气。
苏叶黎点点头,没什么惊讶的。对面的灵熙却已经心里明了,这些人原来真的认识苏叶黎,所以连带着对她也格外关注。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叶黎怎么会跟这些人熟络的?
灵熙推断着,就随便点了蘑菇汤和牛排,等侍应生走了立即发问:“苏大小姐,可否问一下,你常来这里吃饭吗?”
苏叶黎依然是那副神不思蜀的怪样子:“偶尔来。”说着,还时不时看向大厅楼梯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灵熙就忽然问:“你是在等人?”
苏叶黎看着面上一惊,却是立时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了?看来两年不见,苏叶黎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秘密二字一在脑海里出现,灵熙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些发堵,一些一直压制的情绪有点冒头的趋向,让她不觉甩甩头试图摆脱。侍应生这时候托着餐盘上菜,她就贸然问了句:“这里有什么酒?”
“小姐,只有洋酒。”侍应生说。
苏叶黎惊讶看着灵熙:“你要喝酒?”
灵熙哂笑:“我就问问。”
苏叶黎忽然道:“要不我们点一瓶吧。”眼神里有股跃跃欲试的小火苗。
灵熙想到现在是大白天,而且一会儿要回家,就有些迟疑,有点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
苏叶黎心念一起却刹不住了:“哎呀我就要点。”说着,也不看菜单,思忖半晌蹦出三个字:“白兰地”
灵熙就觉得苏叶黎今天与她平时特别不一样。平时苏叶黎守规矩爱高雅,别说喝酒了,像大华饭店这种地方她大概不会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