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气阴沉的厉害,厚重的黑云给人一种极其阴翳的压迫感,空中不一会便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倾泻而下,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淹没。大雨泼洒在一栋杂乱的老楼上,忽明忽暗的小巷映出风雨飘摇的旧窗。狭小的地下室里时不时传出阵阵呜咽声,门被灌入的风掀得隆隆作响。
“别打,呜呜。。。。我求求你,别打小宾,要打你就打我,打我吧。”一个女人护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哭得瘫软在地。
“臭娘们,这是你自找的!”满身酒气的汉子一手拿着扫把狠狠挥打,一边还不解恨地不时踢上两脚。
那个被唤作小宾的孩子睁着黑亮的眼睛,虽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但却依然牢牢盯着着打人的男子。
“我叫你瞪,我叫你再瞪老子!”男人显然是被这个眼神给激怒了,打着酒嗝一把提起跪坐的女人,朝着孩子扬手便是几个耳刮子。
“住手,住手!你这个畜牲,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是你的儿子啊!”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眼泪划过洁白的脸庞,显得脆弱而又无助。
小孩实在是受不住了,挣脱着朝着母亲的方向爬过去,然后被紧紧地护在怀里。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他心里默默地念着,仿佛有了这个怀抱,就什么都不怕了。
终于,男人打累了,摇摇晃晃地走向一边的小床,一头栽下去,呼呼大睡。
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抚似的喃喃自语:“小宾别怕,小宾别怕,有妈妈在这。”
母子二人抱成一团,哭声低沉,直到极其困倦渐渐睡去。
第一章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随后便被一双古铜色的大手接了起来。这人颇为闲适地靠窗而坐,放佛被铃声打断了沉思般眉头微蹙:“喂,不是说过尽量不要打扰我么。”
“哎哎哎,风哥!你别挂呀,我,我这当然有事。你不知道,帮里的几个老家伙越来越不老实了,他们甚至怀疑你死了!妈的,风哥您老人家怎么会死呢?那群没脑子的家伙,也不想想。。。”
听着来人喋喋不休依旧说的那么几件事,沈轩风不禁一阵头大,右手放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扣着,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德子,重点。”
“啊,啊?老大,我的风哥哎,重点就是你千万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兄弟们啊。当初你说走就走,说要出国留学,连老大的位置都扔到了一边。你说这么大的事,能是我一句话那些老顽固就信的么!。。。。你在的时候他们倒老实,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一走,我哪镇得住他们。”
德子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这要是让底下的那群小弟看到了,还不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沈轩风似笑非笑地听着对方装可怜般的哭诉,仍然不为所动,撂电话前才说了一句:“呵,记得把我交代的事办好。。。。另外,相比于大前天,你哭功见长了。”
德子还想再说几句,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他愣了愣,只得砸吧砸吧嘴,挑起痞气的眼尾看向房间内的另一个人。
“嘿,我说德子,你的脸皮真他妈越来越厚了!”那男人虎背熊腰一脸粗犷,样子颇为雄壮,大模大样地坐在一边暗色的金线沙发上。
“切,超子,你还真别说,我自己都发现了。”德子摸了摸脸,啐了一口:“妈的,脸皮厚的都快跟我**的兄弟有一拼了!”
“滚你妈的。”超子笑骂一声,随即又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风哥这次怎么说。”
正当德子要开口的时候,扭动门把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走进来一个斯文的男人,身材倾长,面色温和俊秀。只见他施施然地关上门,转身踱步到另一边的贵妃椅上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
“哎,我说阿铭,你怎么老不敲门啊,多不礼貌啊?”超子瞥了一眼那斯文男人,调笑道。
“哦?你跟我讲礼貌,真是天要下红雨了。”男人嗤笑一声并不买账。
超子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
“呵呵,阿铭,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给风哥通过电话。”德子一脸自豪地说:“依我这阵子的不断骚扰发现,风哥已经有所松动,可能会提前回国呢。”
“这个自然,以风哥的能力当然会提前修完所有学科。”阿陆轻笑一声,但心中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对对,我也觉得风哥不会在国外呆太久,毕竟。。。。哎,你们说,风哥跑去留学是抽的什么风,非得拿什么什么学位,管理咱帮派还非得要那玩意儿?”
“白痴。”阿铭白了超子一眼,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你们各自忙各自的去,一会还得去南街的场子巡视巡视,那个老家伙这阵子怕是要有所动作了。”德子摆摆手,身体往老板椅上一扬,开口说着。
现在正值华灯初上,这三人所处的地方正是市里黄金地段内的一处娱乐场所——碧海初潮。这个地方可不简单,据说是地下王朝风帮的产业,里面奢靡辉煌,是不少有钱没处烧的公子哥消遣之地。由沈老大手下亲信王常德坐镇,而在沈老大不知为何出国之后,帮中的一切事物都由他的心腹王常德、徐超和陆铭负责。
帮中很少有人知道老大为什么出国,但常年在他的震慑之下,却依旧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大还没回来可就急坏了帮中的一干堂主。他们心中担忧啊,没了沈老大这么一个气场强悍,手腕高超的人在,他们怎么能安稳踏实?现在是呼声越来越高,急切需要老大回归,这样他们才能睡个好觉不是?
王常德三人从楼上办公室下来,正往门口方向走去。此时的夜生活刚开始,会所里灯红酒绿,舞池里姿态妖娆,到处充斥着**和迷乱,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沉醉。
徐超哼着小曲儿,食指摇着车钥匙,大模大样地穿过人群走在最前面。
“哟,王哥、徐哥、陆哥。这就走呢?需不需要找点乐子啊?最近新来的有几个好货色,您几位要不要。。。。”会所经理一见几人下来,连忙弓腰讨好。
“去去,忙你的,我问你了么?”徐超不耐烦地把人轰走,搭着王常德的肩膀连步子都没停。
“哎,是是是,那我就不打扰。”经理擦擦汗,直到王常德对他扬了扬下巴,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哎,我说阿铭,怎么就不见你有需要呢?不如你留下来试试?”徐超一脸邪笑,朝着陆铭意有所指地调侃。
“呵,我怕死的早。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你也敢碰?”陆铭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嘴中的话也丝毫不客气。
“嗨,你这人,吓唬我吧,啊?老子有戴套的。”超子瞪了瞪眼睛,不过坚持不过一会就败下阵来。别说,陆铭那清清淡淡的脸色还真是百毒不侵。
“行了,超子,你那贱嘴什么时候能不在阿铭那吃瘪?”王常德瞥了徐超一眼。
“得,嘴又欠了。”超子不在意地耸肩,拉着德子又走了一截。好一会才发现本来跟在后面的人不见了。
德子和超子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又折了回去。
陆铭此时正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驻足不前。他好像看得挺专注,单手抱胸摩挲着下巴沉思着什么。
待两人也一同齐齐看过去的时候,都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妈的,那不是那个谁么!”超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怎么会在这?”王常德也有点吃惊。
“哼,看他旁边坐着的是谁。”陆铭皱眉:“这件事。。。。看来得告诉风哥一声。”
“别别,这要告诉了风哥,不得撕了我的皮?”超子连连摆手:“怎么说?风哥,姚家那小子竟然跑咱碧海初潮消遣来了!”
“阿呸,我可没那个胆。这是什么地方?**作乐的地方!”
听了超子的话王常德的表情也是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把经理叫来,他应该还没成年吧?谁把人放进来的?”
“嗯对,就用这个理由,把人给弄出去。”
“呵,头脑简单,我们这的制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定是有背景硬的人知会了的。”陆铭一语中的。
德子和超子面面相觑,风哥对那人的在意他们可是深有体会,平日空闲时候的爱好就是去看那人,呃,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从不主动不接近。对此,他们是百思不得其解,说是喜欢吧,也没见风哥有什么追求的行动,就那么迂回的远远看着叫什么意思呢?不过,这可丝毫不影响他们对那人的重视,说不定哪天就真成大嫂了呢。